這時,林易終於忍不住說道:“事已至此,再去妄想什麼漁翁得利的計劃,已經不切實際了。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唯有兩個選擇。一,前去支援明月宗,和他們攜手對抗煉血宗,雖然最後不一定能戰勝煉血宗,但總歸還有一線希望。二,就此離開,不再參與遺產的競爭。否則按眼下的情況看來,再等待下去,只會是浪費時間,甚至還有極大的風險。賀堂主,還請儘快作出定奪!”
林易語氣誠懇,毫無挑釁的意味,但賀鷹聞言,還是感到極爲不悅,因爲一旦認同了林易的說法,那就意味着驗證了他此前的那些計劃,就是一堆無用之計,甚至還搭上了十條人命!
作爲從一開始就唯吾獨尊的賀堂主,當然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面對數十雙充滿期待的眼睛,他還是咬了咬牙,道:“繼續等待!明月宗的人也不是什麼軟骨頭,煉血宗想要把他們啃下,必定會元氣大傷,到時候我們再動手,必然是勝算巨大!”
林易失望地嘆了口氣,道:“賀堂主你別忘了,我們對那神秘遺產並沒有掌控太多有用的情報,到時候就算有奇蹟發生,我們贏了煉血宗,那也必定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再花費大量的時間去探查。萬一屆時再冒出個什麼覷覦已久的中小門宗來,那我們可就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坐山觀虎鬥?這可不是青山宗的專利,他們會用,那些原本就毫無爭奪希望的小門宗,更會使用。
倘若多虎相爭,最後被一些中小門宗撿了便宜,那纔是真正的貽笑大方,大門宗的恥辱之事。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賀鷹還是舉棋不定,但林易卻已經堅定了自己想法,並且他覺得,時機已然成熟,在這種情況下,想要煽動人心,已經不再是什麼難事。
於是,他再顧不得賀鷹的意見,放聲向場間衆人說道:“賀堂主想要坐以待斃,我林易可就恕不奉陪了。”
賀鷹大驚,瞪圓了雙目,指着林易,道:“你,你想要幹嘛?”
林易道:“不想幹什麼,就是準備選擇我剛纔所說的第一個方案,前去支援明月宗,合力對抗煉血宗,就算最後什麼利益都沒撈到,起碼我們出力戰鬥了,無愧於死去的那十位同門武者!”
賀鷹氣得渾身發抖,道:“你……你這是要公然違抗我的命令?要造反了不成?”
林易還未來得及回答,邱離就已經站了出來,說道:“都已經到這種時候了,難道賀堂主你還想躲在後面撿便宜,這樣的作爲,實在是有失大派風範啊!”
趙子明扭動着脖子和四肢,說道:“啊……早就想去和煉血宗的人較量較量了,看看他們所謂的邪派武學,究竟有幾斤幾兩。”
除此之外,場間還有十多名弟子,也都站到了林易的身後去,他們大多是松木堂的人,以及和之前那些死去的千峻堂弟子關係良好的人。
毫無疑問,他們已經受夠了忍耐,而且賀鷹的計劃,也已然不戰而敗,不再具有說服力。
他們所想要的,就是加入戰場,和煉血宗的人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戰,不論結局如何,只求無愧於心。
面對場間大半弟子的倒戈,賀鷹已經是氣得七孔冒煙,怒不可遏,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那武師境界的元力,再次從體內噴薄而出。
可還未等那元力壓蓋再衆人身上,林易便說道:“怎麼?難道賀堂主你還想把我們這些人通通殺死不成?”
“那也要他殺得死才行!”
邱離說着,便是玉腕一轉,一把散發出淡淡寒氣,如冰魄般晶瑩的長劍,便出現在她的手中。
林易雖不是真材實料的煉器堂弟子,但在煉器堂數月,終究還是學了不少東西,光是這麼看一眼,他就看出邱離手中的劍器,乃是最適合武師使用的“宙階”上品靈器!
邱
離的修爲境界處於武士巔峰,雖還未步入武師境界,但她畢竟是真傳弟子,不能和尋常弟子一樣,簡單地以修爲境界來判斷她的實力高低。
她膽敢亮出這把長劍,說明她肯定能夠駕馭自如,要知道,作爲高階武師的賀鷹本人,所用的靈器,也不過是同等品階而已。
更何況,除了邱離之外,還有林易等人,倘若當真一戰的話,賀鷹還真未必能大獲全勝。
賀鷹額頭青筋暴起,怒斥道:“好啊!不愧是真傳弟子,區區武士,就能佩帶如此高階的靈器了,但你可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對我刀刃相向,該當何罪?”
邱離滿不在乎地道:“該當何罪?那也是之後戒律堂才能裁定的事情了,眼下的情況,可容不得我去翻看了門宗的戒律簿,再來告訴你我犯了什麼罪行。”
賀鷹暴怒大喝:“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藐視門宗戒律!”
邱離道:“戒律是死的,人是活。不懂變通的你,就好好在這裡待着吧,願意前去出戰的人,就跟着我們走,不願意的,就留下來繼續等那什麼狗屁漁翁之利吧!”
言罷,邱離便是提劍轉身走了開來。
林易滿心感慨,直道這邱離師姐,果然是霸道無雙啊,在青山天梯上看起來面目可憎的兇婆子,此時看來,似乎也變得順眼了許多。
而邱離這一轉身之下,林易和趙子明自不用多說,立馬緊隨其後。
其餘那些弟子,猶豫了片刻後,向賀鷹拱了拱手,便也跟了上去。
這一鬧,林易等人便帶走了場間的二十多個弟子,留下十多人和賀鷹一塊,愣愣地站在原地。
作爲領頭人的賀鷹,受到如此赤裸裸的挑釁和違逆,自然是怒火沖天,但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齒地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說道:“林易,邱離,你們給我記住了,此事過後,我必定會讓你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