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奶之戰
噹啷啷、噹啷啷!
沉悶、穿透靈魂如同魔音一般的聲音,滾滾而來……
它們好似洪水猛獸,震懾的我心中大亂,我騰的一下從牀上跳了下來,怎麼回事?
我走出自己的房間,才發現那聲音來自於我對面的那個臥室,從那緊緊關閉的門內,不停的爆發出這種聲音,我敲了敲門,並無迴應!
於是,我推開了門,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李有缺光背穿着大褲衩,團坐在牀上,亂蓬蓬的頭上耷拉這一個大耳機,將耳朵堵的嚴嚴實實,懷裡抱着木吉他,一邊率性搖擺一邊瘋狂彈奏!
噹啷啷……
看到了這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的一幕,我怒了,“李有缺,你看看幾點了,你這樣彈奏吵的鄰居們怎麼睡覺!”
我拔了他的耳麥,大聲朝他吼了起來,李有缺愣愣的看着我,“這才九點,你不會這麼早就睡覺吧!”
我說那也不行啊,別人就是不休息也需要安靜,這是噪音污染,關鍵你彈的也不好聽!
“初學、初學……”李有缺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向我道歉,其實我也有不對,大家畢竟同在一個屋檐下,應該相互退讓一下。
“總之,你想學彈吉他我也不是不讓你彈,你可以找個僻靜的地方,或者沒人的時間玩,也要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不是?”
“是、楚哥你說的對,我沒注意到這個問題,對不起哈!”李有缺的態度還是很好的。
既然這樣,我也不能再說什麼了,和他說了一句,那早點休息吧!
說完我就轉身想回去睡覺,可就在我轉身的時候,脖子上感到一股輕輕的鼻息,李有缺靠近我後背幹什麼!
我猛的一回頭,李有缺還坐在牀上,懷裡依舊抱着吉他愛不釋手,見我回頭,嘿嘿笑了一句,“放心,我會注意的!”
我點點頭,回了自己的屋子,心裡念道,真是的,本來想早睡會,還被他給吵醒了,也不知最近這是撞了什麼邪!
默默的問候了李有缺全家上下一遍,我腦袋開始迷糊了,我感慨,我好想睡覺啊!
剛合住眼,噹啷啷……
魔性的聲音震的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跟着震動了一下,“李有缺!你還讓不讓睡覺了!”
我雙手捏拳,一腳踹開李有缺的臥室門,這才發現,裡面除了照着燈以外,根本就沒有一個人!
是的,沒有人,可牀上還留着一個屁股印,血紅血紅……
我揉揉眼睛,“見鬼了?”
很有可能啊,也許我回來的時候見到的李有缺就是一隻鬼,我先入爲主把他當人看了!
我幻想着剛纔,我轉身背對着李有缺,他拉長了脖子,如同長頸鹿一樣將腦袋延伸到我的脖子處,貪婪的看着我脖子上的血肉,張開了佈滿尖牙的大口,卻被我回頭時嚇的縮回去了!
“媽蛋!”我心裡怒罵一聲,別是讓老子住了鬼屋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噹啷啷又是一聲爆響,從客廳的某個角落裡傳了出來……
漆黑的客廳裡,只有一點霧濛濛的月光,我深吸了一口氣,貼着牆從李有缺的臥室門口悄悄走出來。
我看見李有缺蹲在陽臺的角落裡,面朝蒼天……
他還是抱着吉他,噹啷啷的彈了出來,他這次不僅彈了,還唱了出來,“大河向東流啊,哥哥你岸上走……”
破鑼一般的嗓音,引的我倒吸一口冷氣,但這一唱,如同芝麻開門一般靈,竟然唱的第三間臥室門自動打開了,從門縫裡,一團繚繞煙霧涌了出來,而且還泛着綠色的瑩光……
詭異極了!
當時我的呼吸瞬間停止了,我都快上牆了,瞪着雙眼,生怕裡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但是、裡面真的有!
一個黑影……
這一隻鬼穿着白色的短袖襯衫,臉上是不健康的白色,帶了一副眼鏡……
它緩慢的走了出來,手裡夾着一根菸,啪的一聲,把客廳燈打開了……
我和他對視了一眼,都是一愣,他問我,“怎麼回事?”
藉着燈光,我看見他的臥室裡滿滿全是煙,衝着門的地方擺了一張桌子,菸灰缸裡面的菸頭和小山包一樣溢了出來,桌子上有一臺電腦,黑色的屏幕上都是綠色的字符,光標一閃一閃的,不開燈像極了鬼屋!
“嘿嘿……”李有缺放下了吉他,用手朝後一撥頭上炸毛,另外一手在自己的胸口輕輕的撫摸着,發出了呻吟,啊……
我看見眼鏡男撓了撓頭,“友鵲這是怎麼了?難道是爲了追求藝術?”
我說你什麼意思?
正說着,李有缺一個箭步跳起來,竄到了沙發上,從沙發頭跳到沙發尾,再跳到地上跑一圈,又上了沙發,周而復始,根本停不下來。
眼鏡男扶了扶眼睛,“我也是今天剛來的,只知道他是學影視的!”
原來這位名叫王金武,是個程序猿,剛纔他正在給程序檢查漏洞呢,幹活的時候特愛黑着燈抽菸,然後遞給我一根菸,我接過來,自保家門,“我叫楚星星!”
“你好,你是幹什麼的?”
我說我在外面做生意的。
王金武就說,他很羨慕像我們這樣可以自由安排生活的人的,因爲他覺得自己很苦逼,沒時間談戀愛也沒時間看電影。
我就與他攀談起來,“我聽說幹你們這行的超累,但是掙錢多啊!”
“哪能呢,其實也沒多少,拋開各種花銷,倒頭來還是月光族。”
我倆聊的正歡,李有缺卻跑的累成狗,一個箭步跳到我們中間,上氣不接下氣的問我們,“你們怎麼不拉住我!”
這話問的我們一愣,我說你願意這麼跑,我們還能攔着你?限制你的人生自由?
李有缺被我說的啞口無言,憤恨的又對我們講了一句,“你們如果肯拉住我,我就不會摔死!”
當時我和王金武都是倒吸一口涼氣,我倆同時張開嘴,我卻沒喊出來,心裡大叫鬼上身!
王金武卻說,“神經病!大晚上的怎麼這麼說話,多滲得慌!”
李有缺怕是見嚇到了王金武,有些洋洋得意,“來,咱們玩遊戲!”
王金武瞧了我一眼,不知道李有缺這是排練的什麼戲,可能電腦前待久了,也打算放鬆一下,跟着李有缺一起坐到了餐桌前。
陳高傑他老婆的惡魂是被我帶來的,所以我心裡有鬼,但不能說出來,否則必然會被同住的二人趕出去,只好也陪坐了過去,只盼着那惡靈別真傷害到李有缺就好。
王金武一坐下就配合的問道,“玩什麼遊戲?”
“猜瓶蓋的遊戲,誰輸了誰喝酒!”李有缺打開冰箱,抽出一板哇哈哈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又順手從餐桌下面的暗格裡拿出三個透明的玻璃杯!
嗯?玻璃杯?
李有缺將一個瓶蓋子丟進玻璃杯的其中一個,雙手風馳電掣的一頓轉換,當真也是讓人眼花繚亂,不過透過玻璃杯還是能看見瓶蓋。
“在哪個杯子下面?”李有缺問我,王金武噗的笑了出來,馬上捂嘴,生怕破壞了緊張的氣氛。
“這個!”
“好,我輸了!”李有缺打開一瓶哇哈哈酸奶,咕嘟嘟的幹了。
又開了一瓶,這一次李有缺陰陰的笑了,從腳底板上摸了半天,搓出一撮臭烘烘的黑泥丟進去,還搖了搖,“加重賭注!輸了喝這個!”
可把我噁心死了,但又被我猜中了。
李有缺端起酸奶就要喝,王金武忙去阻止,“啊喂,友鵲,意思一下就行了!”
可李有缺哪肯聽話,搶着就把酸奶喝了,完後還把嘴角的黑泥舔了進去。
“怎麼老輸,你跟老孃玩!”李有缺指着王金武的鼻子。
王金武撥開李有缺的手,“沒大沒小,你還來勁了。”
李有缺急速打開一瓶哇哈哈,在屁股上扣了半天,居然扣出一個痔瘡,血淋淋的丟了進去,再補了一口吐沫,遞給王金武,“窩囊廢,敢不敢!”
只此一言,徹底挑起了王金武的怒火,王金武!是個開不起玩笑的人!
王金武眯起了眼睛,手裡夾着的香菸在嘴巴里深吸了一口,吐出一道煙柱,順勢將菸蒂按進了哇哈哈瓶子裡,猛的雙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呸!”
一口又圓又大的濃稠黃痰就吐了進去,“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