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林中小屋
阿班愣了愣,嘆氣說,“詛咒是沒法被識破,可是我被識破了啊,這裡的賭場我幾乎都去了個遍,每次也不敢多贏。但還是被注意到了,可能他們也觀察我好久了。一開始輸點小錢,後面全贏回來,再小賺一筆。時間久了,他們就覺得我出老千了!要砍我的手。”
最後阿班說,“以後我不來這裡了,去別處賭去!”
這時蘇晴川走了過來,裝出很正派的樣子奉勸了阿班一句,“十賭九騙,老兄你見過幾個能一直贏錢的人。你這樣今後不管去哪裡賭,莊家都不會放過你的,你要好自爲之啊!”
阿班眼角抽了一下,蛋疼的看了看蘇晴川。但還是感謝了一聲。“多謝老兄出手幫忙,我也是被逼無奈,不賭不行!”
“哦?爲什麼?”這反倒是讓蘇晴川有點不明所以,“賭博害人不淺,你難道有什麼東西在脅迫你嗎?”
蘇晴川用腳挑來一個凳子,坐在阿班的對面,一手伏在桌子上,靠近阿班問道。
阿班向後避讓了一下,蘇晴川眼中精光閃耀。
我也瞧向阿班,是什麼東西在脅迫阿班?難道
我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會不會這就是詛咒
阿班又開始蛋疼了,“確實我被脅迫了,因爲!”
阿班一字一句的講道,“我借了高、利、貸!坑爹啊,每個月贏來的錢頂多還點利息,我不賭高利貸會弄死我的!”
“利滾利,估計我一輩子我也還不完了!”
我和蘇晴川啞然,這真是沒辦法,鬼神方面的事情蘇晴川還能解決,可這人和人之間的借貸關係,那就沒法子管了!看起來阿班以前借了不少,否則現在不至於這麼落魄!
蘇晴川氣的要了一份咖喱牛肉。
阿班和我聊了幾句,阿班嘆了口氣,“那我先走了,楚,如果可能的話,以後不要和活人祭打交道了,之前我帶你做這個本來是想讓你賺點錢,撈回解除活人祭的本錢的,其實做這個風險很大,對不起了!”
我拉住阿班,“爲什麼?”
阿班左右看了看,小聲和我說,“活人祭風險比較高,使用的都是惡靈,你知道爲什麼巴古大師只給本地人施展活人祭,而遊客卻要咱們介紹嗎?”
“因爲本地人都很信服巴古大師,出了一點問題都會去找巴古大師,可別人呢,出了問題只能埋怨你,而且還不願意放棄使用這種方法得到的東西,真是越靈越容易出事,你都不知道怎麼辦,還不如賣的是假貨呢!楚,實際上我見過很多出事的人,這不是個好東西!”
也是,如果千方百計跑來種植詛咒,那必定是有非常重大的訴求,那麼大的心願都達成了,你還想放棄嗎?
怪不得挺受巴古大師教導,非得把自己當成執行者,我卻變成了倒黴悲催的媒介,還得受牽連,這麼一想,巴古大師也不是什麼好人!
“我走了!”阿班拍拍我的拉着他的手背,抽手就走,結果又被拉住了。
總之阿班很蛋疼,“幹嘛!”
蘇晴川把阿班給拉回來又讓他坐好,“同胞,我給你相相面,你印堂發黑,恐怕有血光之災啊!”
我去,這臺詞怎麼這麼耳熟?
阿班伸手在臉上摸了摸,“有麼?”
“有的,你相不相信我?”
“相信!”
“那好,不如我教你破解之道啊!”
“呃這個不太好吧,我沒有錢,我先走了!”阿班找了個藉口就跑,逃也似的頭都不回一下!
我說他不會真的有血光之災吧!蘇晴川瞪了我一眼,“當然是假的了,我啥時候會看面相了,不過他印堂發黑是真的,我在他身上聞到了巫術的氣息!”
蘇晴川還故意在空氣裡嗅了嗅,“快追,這傢伙身中詛咒,不救他我於心不忍!”
我被蘇晴川一拉,攔手打了個車,上車纔想到我倆都不會說泰語,只是不停的指着前面阿班離去的那輛出租車,司機會意,跟上了
顯然,阿班去往的方向很偏僻,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只見這裡已經變成了土路,漸漸的,開始顯露出一些芭蕉樹,再到後來,芭蕉成林,鬱鬱蔥蔥!
就在這時,前面的車尾燈紅了,蘇晴川趕忙叫司機,“往前開!”
一想不對,司機估計聽不懂漢語,又使用了手語,司機從後視鏡裡看着蘇晴川,皺了皺眉頭,向前開了幾十米,我就叫停,按照計價器上顯示的金額付了錢,我們倆匆忙下車,回到那個入口,看見剛纔載阿班的那輛出租車調頭開了出來。
這才心知,阿班前面的路開始徒步了,於是我倆也順着道路往前貓腰潛去。
不讓阿班發現我們,是因爲蘇晴川說阿班的態度很詭異,似乎隱瞞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加上蘇晴川剛纔聽到了阿班說自己是種了詛咒才贏錢的,一見他行色匆匆,這就一定要來瞧個明白!
我開始發現,這片芭蕉林很大,如同無邊無際一樣,肥大的葉子遮擋的很密集,根本不能看見四處的環境。
有風瀰漫着吹過,發出了嘩嘩的響聲,這聲音從四面八方的吹過來,又好像我們身邊所有的葉子都抖動了!
因爲不能看見前面,所以不知道阿班到底去哪裡了,我和蘇晴川只能一聲不吭的往前走。
葉子被我們一片一片撥開,突然!
蘇晴川一壓我後背,跟着我一塊伏在了地上,原來我們行走太快,竟然超過了阿班。
濃密的灌木正好掩蓋住了我倆的身形,阿班黑色的運動鞋一腳踩在枯黃的落葉上,發出了乾枯根莖折斷的聲音。
我潛伏在灌木叢中,擡頭看見阿班不停的向身後張望,似乎也發覺今天的林子裡,有了陌生來客闖了進來。
可是阿班看又了看,那恢復原貌的林子,如何還殘留一絲痕跡呢?
“嗯?”阿班撓了撓後腦勺,對自己的第六感又多了些不確定!
等阿班離開,我才鬆了一口氣,和蘇晴川繼續跟在阿班身後,有了指引的方向,很快就走到了林子的邊緣。
阿班跳出林子,而我與蘇晴川卻伏在一顆枝葉繁茂的芭蕉樹後面,前面有一間破爛不堪的房子,房子很大,好像是荒廢了的寺廟一樣,連屋門都沒有。
藉着月光,我看見那屋子裡,青色的石壁都結了蜘蛛網,阿班走了幾步,就進了屋去。
原地轉了兩圈,空蕩蕩的大屋地上,有一片堆積成山的芭蕉葉,阿班上去幾腳把那葉子全部踢開,這就顯露出了一具黑褐色的棺材,阿班如同看待珍寶一樣,半蹲下去,伸手在上面擦了擦,撿盡了沒有踢開的葉子。
一下子,那棺材完全顯露了出來,非常顯眼!
蘇晴川疑惑了一句,“借棺運?”
聽說躺在棺材裡睡覺,能轉運!
“不是不是!”蘇晴川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嗎反冬才。
我們又繼續看了下去,阿班雙腿跪在地上,手不停的、愛惜的摸着那棺材蓋子,過了一會,連臉都貼上去了,他閉着眼睛,忽然吻了一口棺材
那輕柔的動作,就像對待自己的愛人一般
我立即爬的更低,又向前匍匐前進了一點,全神貫注的向空屋子裡看去,阿班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到屋子的一處牆壁前,伸手在上面摸呀摸,忽然摸到了一塊鬆動的磚!
就在這時,阿班下意識的回頭向外張望了一下!
蘇晴川小聲說,“好戲該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