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還是冰山,即使發生過雪崩,但依然看不出有絲毫變化,就像原始森林中倒了一棵大樹一般,毫不起眼!
蕭過抱着厲虎的屍體走出峽谷,看着茫茫無際的雪山低聲道:“虎哥,這裡很清靜,沒有任何人的足跡,是兄弟們心目中的淨土,你喜歡這裡嗎?”
他輕輕的將厲虎放在雪地裡,用手在雪地上挖出了個雪坑,將厲虎葬在這裡,遠處的雪峰似在悲鳴,爲這一對難兄難弟流淚。
寒風如刀、無情冷血…………
蕭過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盲目的在雪地裡走着,他身上已沒有食物、沒有烈酒,照這樣下去,不出多久他就會死在雪山,他沒有想過要走出雪山,他的意志在面臨崩潰,雙眼正逐漸渙散,腳步一滑,倒在了雪地裡。
這個時候四個人影出現在前方,他們身着登山裝,揹着旅行袋,是一批登山運動員。
四個人亦看見了蕭過,向他跑了過來,最先一人身材高大,動作敏捷,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他一把將蕭過抱起,從懷中掏出烈酒給蕭過灌了幾口,嘴上低聲道:“見鬼,在這種地方怎麼會有人。”驀地,他看了一下蕭過的臉龐,心裡大驚:“是他?”
這時另外三人也跑了過來,四人年紀均差不多,其中一人問:“阿海,怎麼回事?”
阿海便是第一個跑到蕭過身邊的人,阿海心裡雖驚,但臉上表情不變,道:“這估計是登山掉隊的人,王哥,帶上他吧。”
叫王哥的是個胖子,也是四人中的領隊,他不耐煩地看了看蕭過,道:“方海,你應該知道,我們這次是爲雪山中神秘的雪猿來的,何況這雪山中經常有那些亡命之徒逃到這裡,這人蓬頭亂髮、行裝狼狽,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人,還是少惹麻煩好。”
方海心中一怒,正要說話,突然另兩人中一人驚道:“這人好眼熟啊,好像是那黑社會老大蕭過啊!”方海心裡一緊:“被他們認出來了。”
王哥大驚,仔細的看了看蕭過,這一看更驚,這人果然是現在全國通緝的黑社會老大,蕭過!
王哥長吐了一口氣,看了看三人道:“聽說這蕭過是個殺人魔王,趁現在他不清醒,不如咱們將他綁了,趕緊下山交給當地的警方,到時賞金咱們三人平分,怎麼樣?”此話一出,另兩人我看你你看我都微微的點點頭。
這時方海突然衝上前去推開三人,衝他們吼道:“我不同意。”堅定的話語從他口中傳出。
王哥三人一驚吼道:“方海你發神經啊,蕭過的賞金可以讓我們四人下輩子吃穿不愁,你想幹什麼?”另外兩人也稱是。
當方海認出這人便是蕭過時,心裡便留了意,別人說蕭過是殺人魔王是通緝犯,可在他的心中,蕭過卻是他的恩人。
他的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的地稅局副局長,只因爲得罪了正局長,而就被誣告,而那時候正是蕭過剛剛進入黑社會替別人賣命時,這個正局長就是蕭過的目標之一。
儘管蕭過是無意中救了這一家人,可方家人都記在了心裡,此時他見到自己的恩人又怎麼可能讓三人帶走蕭過,阿海長吐了一口氣故作平靜的道:“王哥,我們只是一個小小的登山運動員,可蕭過卻是江湖黑社會上的大哥,你想想,如果我們將他交給了警方,那他的兄弟手下們知道是我們送蕭過去警方的,那麼我們將會死得很慘,難道王哥你認爲我們幾個鬥得過黑社會嗎?”
“這……”王哥沉默了,的確,別羊肉沒吃着惹得一身騷,到時可就麻煩了,就在他心裡正猶豫着的時候,一個人慢慢的從方海身後爬了起來,正是蕭過。
他喝了方海的烈酒早已清醒,更是聽到了幾人的對話,面對着蕭過的王哥三人一驚,各自退後了幾步,恐懼的看着蕭過,畢竟人的名樹的影,蕭過這個黑社會老大加殺人魔王的確震住了他們。
方海一驚,不知道王哥三人怎麼回事,回頭一看,頓時驚叫道:“蕭……過哥,你醒了。”
蕭過雙目望向遠方冰山,神情間落寞無比,淡淡道:“方海,你的酒雖不貴但卻救了我一命,在這雪山中它就值萬金,如今我身無分文,不能買你的酒,但還是厚着臉皮向你討幾口酒喝。”
方海一愣,但馬上將酒遞了過去說:“過哥,說什麼呢你儘管喝,我這裡還有很多。”
蕭過一口喝乾烈酒,身子才起了點暖意,道:“蕭過一命是你所救,日後若能相見,必當償還。”說完瞪了王哥三人一眼,向另一邊走去。
王哥三人被瞪一眼,心臟“砰砰!砰砰!”跳個不停,見蕭過走遠後,才平靜下來,方海見蕭過要走,急忙追了出去道:“過哥,你去哪兒?不下山去嗎?”
“去哪裡?哈哈哈哈!”蕭過大笑:“如今除了這雪山之中哪裡還有我的容身之處?”
方海這纔想起蕭過現在的情況,心裡暗自罵了自己一句,從背後旅行袋中拿出一個小袋子道:“過哥,這裡面有點酒和一些食物,你帶在身邊也許有用。”
蕭過深深地看了一眼方海,接過袋子,心裡一陣感動,他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肯幫助他,而且還是在這雪山之上,笑道:“好,從今以後,你我便是兄弟。”說完大笑兩聲邁步而去。
方海看着蕭過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由一陣失神,低聲道:“過哥,保重!”
茫茫天地間,一人孤獨的行走在雪山之中,蕭過此時已將厲虎的死放下了,如他所說,蕭過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他打開了方海的袋子,裡面幾瓶烈酒,兩件換洗的登山裝,一些食物和一些錢。
蕭過將藏袍脫下,換了登山裝,看了看手中的錢笑道:“這方海……哈哈。”灌了兩口烈酒大笑幾聲,一把將錢灑向空中。
蕭過喝着酒禦寒,在雪山中走了個多小時,雖心智堅強,但無論怎麼走四周不是冰就是山,心裡也不免有點彷徨。這時突然他似乎聽到了一些若有若無的聲音,似是有人在說話,幸好他這個地方是順風口,不然還真聽不到,蕭過心裡疑惑,暗道:“怎麼這大雪山中挺熱鬧的啊。”
邊說邊走了過去,翻過一個小雪坡,藏在冰石後,向前看去。
只見這是一塊冰崖下如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冰地,冰崖上繫着兩根人腿粗的繩子,冰地上有三個人。
兩個人面對面坐着烤着無煙爐,穿着厚厚的棉衣,另一人卻是被綁在地上,形狀狼狽。三人均是中年,烤着無煙爐的兩人一直在對綁在地上的那個人說話,只是說什麼,蕭過隔得太遠聽不清楚。
蕭過看了看兩人身後幾米遠的一塊大冰石身子靠近了去,躲在冰石後,偷聽他們在說什麼。
這時兩人中一人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四周道:“老楊,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
叫老楊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吼着大嗓門說:“別多心了,這種地方除了我們還會有誰?你們這些高文化的人就是多事,趕緊吃點東西把老頑固弄上去,讓他看看那碑上面是什麼字,能不能打開拿道巨門。”
這個男人似乎很怕這叫老楊的人,低頭連說:“是是是。”
老楊又道:“對了,趙博士,按理說你也是一個博士,怎麼會不認識那些字呢?”
趙博士一聽驚慌道:“不是不是,齊清華是專門研究古文字的專家而我不是。”
老楊點了點頭,說:“這老頑固若幫我們打開那道巨門,真不知道里面會有些什麼東西,最起碼金銀財寶那是堆積如山啊。”
蕭過聽了會兒,大概明白了什麼意思,他們所說的老頑固應該便是被綁在地上的那個中年人叫做齊清華,好像是專攻古文字的一個教授。
而叫老楊的應該是一夥人中被叫去綁架老頑固的,而這一夥人應該在那什麼巨門那裡,綁架齊清華的目的是想要打開那道神秘的巨門,而那叫趙博士的好像還是被逼到這兒來的。
蕭過看了看被綁在雪地上的齊清華,只見他臉色蒼白如紙,雙目怒瞪着趙博士,蕭過心想這齊清華應該是不能適應這裡的高山反應,加上又受到裡驚嚇,看起來委靡不堪,反正左右不能找個去處,去看看他們所謂的這扇巨門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老楊收了無煙爐,叫了一聲趙博士,便向齊清華走去。
齊清華臉色蒼白的冷眼看着他們,老楊笑了笑,道:“齊教授,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的請你來這裡的,無非就是想請你幫我們打開那道巨門,到時所得財寶必定分你一成,你看如何?”
齊清華冷哼一聲道:“宵小之輩,你說的定是國家的古文秘,你們這樣做是向國家挑釁。”
老楊一聽怒道:“齊清華,你別拿國家來壓我,我們這樣做無非只是求財而已,別給你臉你不要臉,到時候找罪受。”
趙博士也軟下聲音道:“老齊,你這又是何必呢,咱們拿了錢,遠走高飛又有誰知道。”
齊清華冷眼掃了一下趙博士冷道:“趙自德,做人要憑良心,你騙得了天下人騙得了你自己嗎?”
“唉……”趙自德長嘆一聲,轉過了身。
老楊向着冰崖上方吹了一長一短兩聲口哨,冰崖上的兩根人腿粗的繩子便抖動起來,吊下了兩個籃子,老楊將綁着的齊清華放進其中一個籃子,自己和趙自德又進了另一個籃子,拉着繩子抖動兩下,籃子便慢慢升空,被吊了上去。
蕭過暗道:“看來此處不止這三人啊,這冰崖上也不知有多少人,看他們又吹口哨又拉繩子,應該是暗號之類的,我且潛上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他仔細的觀察了四周,確定沒有人後便躡手躡腳的來到兩根繩子前,吹了口氣,雙手拽着繩子,身體由它蕩空,單靠雙臂的力量向上攀爬,這樣爬的效果是不會讓繩子有太大的晃動,他可保不準上面有多少人,必須每一步都得小心,當然這樣爬是需要一定的臂力的。
十幾分鍾後,蕭過接近崖頂,探頭看了一下,只見崖上冰川茫茫,一個極大的冰川平臺呈現在眼前,兩個萎瑣的人守在繩子的上端一塊大冰石上面,背對着他正無聊的抽着煙,差不多連頭也縮進厚厚的棉衣裡,估計是看守望風的,只不過在這茫茫雪山中兩人認爲沒有人,所以正偷懶的縮在那裡吹牛打屁,兩人的前面是一個深遂、神秘、黑漆麻呼的洞口。
蕭過四周看了看,沒見老楊和趙自德,估計是進那洞裡去了,蕭過感到好奇,這洞裡面會有什麼呢?
他悄悄的一個翻身貼在冰上,兩個望風的人離他不過只有五步之遙,背對着他,蕭過雙手撐在地上,慢慢的滑過去,靜悄悄的潛到了那大冰石下面,而那兩個人正坐在上面。
他要一下制服這兩個人,不能讓他們發出警報,他要等待一個好時機。
兩個看守在上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時而發出**的笑聲,兩分鐘後,一個看守掏出支菸彎下頭去打火,蕭過趁此時機一躍而起,一下扭着一人的腦袋使勁一扭,“喀嚓”一聲傳來,那個看守還沒有看到襲擊他的人是什麼樣子,便倒了下去,整個過程快如閃電。
另一個看守反應過來,急忙伸手從懷裡掏東西,但是蕭過又怎會讓他得逞,他在扭斷那個看守的脖子時,腳上不停,一腳踢向另一個看守的下巴,“崩”一聲傳來,那個看守便如同短線的風箏飛了出去,隱約間可以看到他嘴裡掉出的牙齒。
蕭過出手毫不留情,乾淨利落,這是他多年來培養出來的,他深信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儘管這些傢伙與他無冤無仇,但他們連教授都敢綁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蕭過走到那個被他踢飛的看守跟前,踢了他一腳,沒有動靜,是被蕭過一腳踢暈了,從他懷裡搜出一把短刀,將短刀揣入懷裡,便衝向了那神秘無比的洞。
待他衝到洞口時,突聽到洞裡有腳步聲傳來,蕭過停下腳步,身子一側,靠在了洞口邊。
不一會兒,腳步聲越來越近,蕭過緊了緊手中的短刀,便看見兩個人走出了洞口,就在這時,蕭過彎下身子,右腿用力一掃,兩人不知洞口有人,被一腿掃中,齊翻翻的摔倒在地上。
蕭過一步跳起膝蓋並彎,一下砸在倒在地上的兩人的胸口,一聲悶響傳來,同時右手不停,用力將手中的短刀一甩而出,“噗”的一聲傳來,短刀插進了後面另兩人其中一人的胸口,那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同時,腿下的兩人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四眼一翻,雙雙昏倒在地。
蕭過面無表情的看着剩下的那個人。
洞中一共走出來四個人,一死兩暈,只餘這一人,這人卻是趙博士趙自德。
只見趙自德臉色蒼白的趴在地上哭求道:“別殺……我……別……殺我。”
蕭過冷冷的走上前去,一把將趙自德從地上提了起來冷道:“別說我沒警告過你,敢大聲喊叫的話要你的小命。”
趙自德掃了一眼躺在地上或暈或死的三人,顫聲說:“別…殺我,我不喊,我不喊。”
蕭過將趙自德扔在地上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老老實實地給我說清楚。”
趙自德膽顫的看了一眼蕭過,低下頭說:“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我只知道他們在這裡發現了一扇巨門,他們懷疑裡面有財寶,但無論如何都打不開那扇巨門,然後他們便發現巨門旁有一塊神秘的石碑,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古文字,他們認爲只要理解了上面的字,便可以打開巨門,便找到了我,並威脅我要是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就殺了我的妻子和女兒我沒有辦法就將老齊告訴了他們,老齊是全國最權威的古文字專家,他們綁架了老齊就是想破譯那神秘的石碑。”
“恩”蕭過點了點頭,和他聽到的大致一樣,這趙自德果然是個貪生怕死的懦夫,又問:“那碑上面到底寫了些什麼?還有你們四個出來幹什麼?”
趙自德一見蕭過雙眼閃着寒光,打了個寒顫道:“那石碑上面寫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因爲我們走到了一個轉口時,老楊便讓我們出洞了,只帶了老齊進去。”
“那裡面還有多少人?”蕭過問。
“我看見的不多,加上我們四個也才九個人,至於更裡面有多少人我也不清楚,我什麼都說了你別殺我”趙自德哀求道。
蕭過站起身來將插在那人胸口的短刀拔起握在手中對趙自德道:“帶路,我要進去。”
趙自德見蕭過拔起短刀時心就挑個不停,心中正盤算着如何逃出去,誰知蕭過並沒有殺他只是讓他帶路,雖是在雪山上,但趙自德依然感覺出了一身汗,哪敢多話,忙不迭身的站了起來便朝洞中走去。
蕭過將短刀別在腰上跟了進去,才發現外面冰天雪地,裡面卻甚是暖和,他仔細的觀察這冰洞,只見洞壁兩邊冰柱猙獰,與那峽谷裡頗有幾分相似。
洞很深、很長,走了大約十分鐘後便來到了一個轉口處,趙自德停下腳步道:“剛纔我們就走到了這裡,裡面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
蕭過點了點頭,走進幾步向裡面看去,只見洞道里插滿了火把,照亮了前面的路,並且洞中罕有的沒有冰,全是泥土,蕭過一掌擊在趙自德的後頸上,趙自德嗯了一聲便暈了過去。
蕭過將短刀握在手上,一步一步朝洞中走去,又走到了一個轉口處,蕭過緊着身子,靠到牆壁上,探出頭去看了一眼,只見這是一處寬敞的石室,有半個籃球場大小,兩個人守在一扇石門前警惕的看着石室,石門不高,約有一個半人這麼高,蕭過一看便知道肯定不是趙自德說的那扇巨門,石室中間擺滿了各種木架,卻無任何東西,蕭過皺了皺眉:“難道這洞中以前有人住?”
蕭過縮着身子滾了進去,藏在一塊木架後,擡頭看了一眼兩個守衛,兩人沒有動靜,蕭過目測了一下距離,發現他離兩個守衛有七八米遠。
這是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蕭過要將兩人擊倒很簡單,但難的是要一招得手,不然讓兩人發出警報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蕭過靜靜等了四五分鐘,卻發現無任何機會,突然靈光一閃,發現整個石室中只有四根火把插在木架上,照得石室裡紅光滿堂,蕭過縮着身子爬到了一處木架旁,一根火把就插在上面,他笑了笑,用力一腳將木架踹倒,“砰”的一聲在石室裡響起,木架上的火把熄滅了。
“什麼人?”兩個守衛一驚大喊道,向木架看了過來,見是木架倒了才鬆了口氣,其中一個稍胖的小聲的說:“豹哥啊,你說這洞裡會不會有鬼?我他孃的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
豹哥看了一眼胖子大聲道:“別他媽的疑神疑鬼,趕緊給老子看好。”
胖子再次看了一眼四周後,發現沒有人,才放下心的收回了目光。
蕭過在木架倒下的時候,便又躲到了另一塊木架後,看了看兩人,心裡冷笑,伸手再次推倒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