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旁人插手都有些師出無名,可仙宮若要插手卻是名正言順。
因爲無論是吳池,還是席君應,昔日都曾是仙宮弟子!
而且,要論實力……仙道七宮的底蘊,又哪裡是其他勢力所能比擬的?
以師長之名,可以訓斥弟子,自然也可以保下弟子。
即便不提席君應,別忘了,如今吳池的境界可還沒踏入魔君之境,要說仍是仙宮的弟子,誰又能反對?
仙宮的弟子,即便犯了錯,也該由仙宮處置,幾時輪的到瑤池插手?
只要仙宮的人在,那麼即便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也必然能夠強行保下吳池。
甚至,即便是局面到了最不堪的地步,真引發了仙魔之戰,仙宮的人在場,本身便是最有力的保障啊。
只是仙宮一向不插手這些事情,想要說服仙宮出面,可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不試試,又怎麼知道結果呢?
劍宮!
“天君請回吧,我仙宮從不插手這樣的爭端之中,席君應雖曾爲仙宮弟子,可卻早已離開仙宮,與仙宮再無瓜葛。”靜靜聽應輝說明來意之後,賀德光淡淡開口道。
聲音不大,可卻透着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決然。
“席君應不算……那麼,吳池呢?”沒有半點退縮之意,應輝沉聲發問道,“莫非吳池也被仙宮除名了麼?”
微微一滯,賀德光閉上眼睛,平淡的說道,“吳池叛入魔域,自然再不是我仙宮之人……劍宮之中,他的命燈也早已熄滅,天君是想親自確認麼?”
當初吳池叛入魔域的消息傳入天庭之後,吳池的命燈就早已經被熄滅了,這話如今說來,自然顯得理所當然。
“既然如此,宮主又何必閉眼?”嘴角浮起一絲不屑,應輝字字如刀,“吳池叛入魔域,本就是不得以之舉,如今仙魔大戰在即,誰又敢說吳池一定心向魔域?”
“他或許已然叛入魔域,可他依舊還是長寧公主的駙馬的,依舊還是仙宮的弟子,是劍宮的傳人……這本就是斬不斷的因果!”
“如今,瑤池咄咄逼人,倘若宮主依舊坐視不理,豈不是要硬生生徹底將他逼入魔域一方嗎?”
聽到這,賀德光驟然睜開眼,卻依舊沒有答話。
微微躬身一拜,應輝繼續說道,“無論吳池如今身在何處,又做過什麼事情,長寧公主始終視他爲駙馬……莫非堂堂仙宮,氣度上卻甚至連長寧公主一個女子都及不上麼?”
眉頭猛然一跳,賀德光的眼中陡然透出一抹精芒,入劍的目光再次落到應輝的身上,彷彿要看穿他的內心一般。
躬身再拜,應輝繼續說道,“仙道七宮之所以能夠凌駕與一切宗門之上,便是因爲仙道七宮的底蘊!弟子雖早已不在仙宮,也卻依然視自己爲仙宮之人……還請宮主三思,不要讓我仙宮弟子寒心啊。”
這一句話,卻是猛然擊中了賀德光的要害。
曾爲仙宮弟子的又何止是席君應與吳池,便是應輝,昔日也曾爲仙宮弟子,而且,就是劍宮弟子。
這些人仍視自己爲仙宮之人,同樣的,仙宮又何嘗不是一直把他們當做弟子看待?
仙宮的底蘊之所以如此深遠,便在於此。
如今應輝這一句話,無疑切中要害,也再次撼動了這位劍宮宮主的心神。
雖然熄滅了吳池的命燈,可實際上,仙宮卻並未真正將吳池除名!況且,吳池如今依舊未踏入魔君之境,那麼……自然還可以算做是仙宮弟子。
這樣的情況下,仙宮自然有理由插手吳池的事情。
身爲仙道天驕,吳池本就是仙宮的驕傲,縱然闖下天大的禍事,也該由仙宮來處置,輪不到外人懲處。
瑤池底蘊固然不淺,可倘若與仙宮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當然,倘若換了其他人,仙宮自然也不會插手,出自仙宮的弟子多了,倘若每一個人出了事情,都由仙宮插手,豈不是得忙死?
可偏偏,吳池是不同的。
劍道無雙,當初吳池只有碎星境的時候,便是無雙天驕,被賀德光這位劍宮宮主寄予厚望,甚至是視爲劍宮傳人。
哪怕到了現在,放眼天下,吳池也依然還是最出色的天才。
無論是天賦,還是實力,品性,吳池都無疑是最頂尖的。
這樣的弟子……自然值得仙宮另眼相待。
“席君應斬了丹青星主,便是在打天后的臉面,如今天后駕臨蒼穹星,明面上是找席君應的麻煩,可實際上……目的依然還是在於吳池!”
看出賀德光已經動念,應輝趁熱打鐵,繼續說道,“區區一個席君應,根本不值得天后如此大動周章,甚至就算是吳池,也不值得……關鍵還是在那個瑤池弟子,周伯言的身上。”
“我們不清楚她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但吳池竟然不惜與瑤池徹底撕破臉,也要將她帶走,便說明,吳池必然知道一些內情!我們這一次插手,甚至不需要理會席君應,只要保下吳池與周伯言就足夠了!若是能夠揭破這個周伯言身上的秘密,只怕其他人也會起心思,未必會繼續相助瑤池。”
這些事情,應輝心中早就已經有了推測,如今說出來,自然顯得入情入理。
“仙宮只要出面,再加上長寧公主的態度……至少便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能夠保下吳池!”應輝繼續說道,“宮主想必也清楚,吳池這個人,極重情誼……他與瑤池翻臉,也不過就是爲了這個周伯言而已!只要我們保下這個周伯言,或許也便有很大的可能,將他拉回正道……如此一來,即便是對於即將爆發的仙魔大戰來說,也是有極大好處的。”
“此事影響極大,還望宮主三思!”
最後一拜,應輝卻是已經將該說的,能說的都已經說出來了。
最終怎麼選擇,便要看賀德光與仙宮的態度了。
甚至不需要賀德光立刻回答,應輝便乾脆的請辭,“弟子言盡於此,還望宮主早做決斷……弟子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