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註定無眠!
光是碎星巔峰的高手,風海清就在身邊留了三四十個,這還不算在房間中佈置的防禦法陣,以及就在身後閉目養神的青衣。
風海清幾乎可以說,已經將自己武裝到了牙齒。
房間外不遠處的陰影中,影子刺客悄然潛伏。
作爲與花楹,青衣齊名的高手,影子刺客的硬實力或許不是最強的,但是若是藏匿與偷襲的手段,卻絕對堪稱恐怖。
毫不誇張的說,即便是青衣與花楹,在他沒有出手之前,也很難堪破他的行跡。
他本身就是最可怕的殺手。
儘管風海清已經佈下了重重陷阱,可他依然自信,只要吳池能夠牽制住青衣,他就有把握襲殺風海清。
夜,一點點暗了下去。
“小姐。”
站在統領府的院子中,柳月研靜靜看着天上的明月,已經在原地站了近一個時辰的時間了。
花楹站在柳月研的身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聲道。
“你想說什麼?”
依然仰着頭,柳月研淡淡問道。
猶豫了一下,花楹終於還是開口問道,“小姐,您既然已經默許了周姑娘跟他的事情……我們真的不插手麼?”
是的,默許了。
雖然柳月研始終沒有鬆口,可花楹卻依然還是感受到了柳月研的心意。
她不在乎吳池,但是周伯言的堅持,卻終究還是打動了她。
從她提醒讓周伯言早早離開天華星的時候,實際上,就已經默許了周伯言與吳池的事情。
也正是因爲如此,吳池提出要對風家動手的時候,她纔沒有反對。
可是,如今,在這深夜之中,柳月研卻僅僅只是站在這裡,完全沒有半點的插手的意思。
目光終於落到了花楹的身上,柳月研輕聲問道,“花楹,我知道你覺得你欠他的人情……不過,這並不能成爲意氣用事的理由,你明白嗎?”
天街一戰,吳池與花楹一戰時,寧可承受花楹的攻擊,也沒有將那一劍斬下去。
花楹雖然嘴上沒什麼表示,可實際上,卻是記住了這個人情。
正如花楹瞭解柳月研一樣,柳月研也同樣瞭解花楹。
可這並不是柳月研強行插手的理由。
花楹微微一滯,終於沒有說話。
搖了搖頭,柳月研緩緩解釋道,“要對風家動手,是他自己的決定……所以這個風險,自然只能由他自己來承擔!就如同他堅持要跟周師妹在一起一樣……如果他連風家都的應付不了,憑什麼承受師尊的怒火?”
“這一次對風家的事情,除非到了必勝的局面,否則,我便絕對不會插手!若是他死在風家手中,那也是咎由自取!”
頓了一下,柳月研繼續說道,“相反,倘若,他真有能力證明自己……我便是當真默許了他與周師妹的事情,又何妨?”
“……”
聽到這,花楹這才終於明白了過來。
柳月研不是不明白,吳池如今的處境有多危險,可既然吳池選擇了這條路,就必須要證明有這個能力!
至少先要說服她,纔有可能在日後……說服青瑤仙子!
如今,在這近乎死局的情況下,柳月研就是想要看看,那個被周伯言誇到天上的吳池,究竟有幾分本事。
“阿嚏!”
躺在牀上,吳池猛的打了一個噴嚏,懶洋洋的翻了一個身。
“誰又罵我?”
擡起頭,目光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夜空,嘴角不禁浮起了一絲譏諷的笑容。
這一夜,所有人都以爲,他勢必會去威脅,甚至是斬殺風海清!
以這種不講道理的方式強行破局。
然而,只有吳池自己清楚,他壓根就沒打算對風海清動手。
常規方式固然無法破局,可吳池卻比任何人想象中都大膽的多。
擡手之間,吳池一道信符放了出去,隨即懶洋洋的又翻了一個身,再次睡了起來。
晨光微曦。
風海清眼睛有些紅,氣的眼皮直跳。
一整夜的時間,他壓根就沒有敢合過眼,甚至連精神都繃勁到了極致,然而,直到天明,吳池竟然都沒有半點反應!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怎麼會不來?”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風海清難以置信的咆哮道。
感受到風海清的憤怒,青衣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海清少爺,這件事……只怕有詐!”
相比於風海清表現在臉上的緊張,實際上青衣也同樣非常認真的等了一夜。
可以說,昨夜是吳池出手最好的機會!
甚至也可能是破局的唯一機會!
青衣甚至已經做好了花楹與影子刺客同時出手的準備,手中始終扣着一枚小挪移符!
這也是風行烈給他最後的底牌!
他在等吳池出手,真到了必要的時候,只要發動小挪移符,他就有把握帶風海清離開。
只要保風海清不死,風行烈就有足夠的理由強勢反擊!
不僅僅是定吳池的罪,斬殺吳池,甚至可以用花楹與影子刺客出手的理由,問責柳月研與元昌,逼迫兩人做出極大的讓步,徹底毀掉兩人妄圖染指天街的企圖。
然而,任誰也沒想到,在這樣的局面下,吳池竟然不爲所動!
沒有了吳池這個主角的參與,一切的佈置與準備,自然就都成了毫無意義的事情。
最關鍵的是,這一刻,青衣從心底生出了一種極爲強烈的不安感。
他雖然跟吳池接觸的不多,但是卻絕對沒有半點小瞧吳池的意思。
所有人都很清楚,昨夜是吳池擊殺風海清破局最好的機會,一旦錯過,便幾乎可以說是滿盤皆輸,再無翻身的機會,只能退出天街自保了。
所以,所有人都以爲吳池必定會行險一搏。
可偏偏吳池放棄了這樣的機會!
青衣絕不會認爲吳池畏懼到甚至連放手一搏的膽量都沒有,那就只能說明……其中有詐!
哪怕再難以置信,這恐怕也是唯一的解釋了。
幾乎是同時,有人破門闖了進來,臉上滿是驚駭之色。
“青衣大人,風統領!天街出大事了!”
“什麼?”
青衣與風海清兩人同時色變!
“回大人的話,就在剛剛,有人帶隊以商鋪抗命的罪名,直接查封了天街各大商鋪,如今整個天街已經徹底亂套了啊!”
“放屁,天街的守衛呢?沒有我的命令,誰敢查封商鋪?”
“風統領……之前,是你通知,讓大家以吳統領的名義加稅,給各大商鋪施壓的啊!如今,對方自稱奉吳統領之命查封商鋪,弟兄們,不敢抗命啊!”
“……管事的呢?!下面的人不知道,難道他們也都是****的麼?”風海清氣急敗壞的大罵道。
“大人,管事的小隊隊長……都在錦園啊!”
這一句話出口,風海清整個人如遭雷劈,徹底傻在了原地!
昨天他爲了防備吳池對他殺下手,將所有實力最強的人全部召回了錦園!可這些人,實際上纔是一直管理天街事務的人啊!假傳吳池的命令加稅的事情,也只有他們才知道,下面的人,卻是當真以爲這是風海清對吳池的妥協,根本不知其中內情。
如今,吳池抓住這個空檔,硬生生藉着風海清將人都召回來的時機,以雷霆之勢查封商鋪,卻是徹底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待如今消息傳回來,再想阻止,哪裡還來的急。
“不對,姓吳的孤家寡人一個,他從哪調的人查封商鋪?”
抱着最後一絲幻想,風海清再次逼問道。
“……是元大統領那邊的人!屬下注意過,就是之前跟吳池的喝酒的那些人……”
聽到這,風海清眼前一黑,頓時一屁股跌坐到了椅子上。
“完了……完了……姓吳的,他怎麼敢?!!!”
“你說什麼?”
天街商鋪被查封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風行烈,以及元昌,柳月研三位大統領的耳中!
即便是以三人的定力,也不禁勃然色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吳池令人查封了天街各大商鋪,如今各大商鋪的老闆盡皆被抓……消息,只怕已經上達天聽了!”
“……”
“瘋子,我要活剮了他!”
一瞬間,風行烈憤怒的咆哮出聲,整個臥室幾乎是在瞬間,便被狂暴的星力化爲碾粉!
“大人,三思啊!”
一瞬間,怒火沖天的風行烈便被下屬攔了下來。
“大人,沒人會相信吳池是自行決定查封商鋪的!這個時候殺了吳池,只會讓人以爲咱們是在殺人滅口啊!”
消息沒有傳出去,隨他怎麼處置吳池都行。
可如今商鋪被查,掌櫃被抓,消息早已經傳到了各大商鋪的背景當中,如今這狀只怕已經要告到天帝那去了。
可以想象,天帝勢必派人前來追查。
這種情況下,吳池一個小人物的死活,哪裡會被放在眼裡!
殺了吳池,只能落人口實,被扣上殺人滅口的帽子。
如此一來……難道他風行烈想要承受天帝的怒火,跟吳池一起陪葬麼?
事實上,同樣的念頭,也同樣在元昌與柳月研的心中升起。
這一刻,三人幾乎都已經要被吳池逼瘋了。
這個瘋子,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可他真是想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