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陽不過一直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搖了搖頭,楊秀川平靜的說道,“真能踏上寒山,又何需那一塊寒山令牌?反而,即便是給了他寒山令牌,甚至讓他見到了寒山上人又能怎麼樣呢?”
不到十天的時間,蔣家便近乎覆滅,楊秀川如今踏足之地,赫然便是蔣家祖地。
“蔣正陽如何能夠跟秀川少爺您比?”吳老不以爲然的說道,“如今金光小世界,已然是我楊家掌控的,秀川少爺您的名字勢必會被萬古流傳。”
“那又怎麼樣呢?”
指着面前的蔣家祖地,楊秀川輕聲反問道,“就像蔣家這些先祖一樣,也被放入祠堂之中,讓後人祭拜麼?”
“……”這話吳老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封了這一片祖地吧。”搖了搖頭,楊秀川淡然說道,“不許任何人有損蔣家祖地分毫,日後蔣家若天才誕生,自可奪回,我給他們這個機會。”
信步向外走去,楊秀川似乎對於這些早已索然無趣了。
“秀川少爺!”
急步跟了上來,吳老有些不解的問道,“祖地不毀,就總會讓蔣家餘孽存有僥倖之心,您這麼做,勢必會爲我楊家留下隱患啊。”
“隱患?”嘴角微微一揚,楊秀川不屑的說道,“楊家不是我一個人的楊家,終有一天,我也會離開!若是楊家的人,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了,日後便是衰落甚至覆滅,又有什麼可抱怨的?”
“……”
“境界不同,眼界也便不同。”搖了搖頭,楊秀川輕聲說道,“這道理,蔣正陽不明白,你更不明白。”
這話讓吳老不知該怎麼迴應纔好,事實上,他也早已經感覺到了,楊秀川早已經不是當初他熟悉的那個楊秀川了!這些日子仍然讓他跟在身邊,也不過是因爲以往的情分而已。
不知不覺間,楊秀川早已經達到了一種,令他無法理解的高度。
楊家,秀川!
或許這個稱呼,也已經變成一種回憶了,現在面前的人,只是楊秀川而已。
“秀川少爺!吳池上寒山了!”
楊秀川踏出蔣家祖地的同時,當即就有下人湊了上來,輕聲彙報道。
“寒山……”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楊秀川的目光緩緩落向寒山的方向,卻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寒山上人出身一個小家族之中,因爲寒山上人的飛昇,那個小家族也曾名噪一時,只是後來卻終究沒落了下去。萬年之前,寒山上人自上界返回,回到家族之中時,卻恰逢一位魔道高手血洗家族。寒山上人怒而出手,將與那位魔道高手有關係的門派與宗門連根拔起,那一戰光是斬殺的道境巔峰強者就多達數十人。”
踏上寒山,蘇婉一路向吳池解釋道,“四大家族的人最後也同樣出面了,可惜,面對寒山上人,卻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其中陳家一位先祖破境,引來天劫,然而寒山上人卻硬是在天劫之中襲殺了他。”
“自那一戰之後,寒山上人便被公認爲金光小世界中的最強者!不過,那一戰之後,寒山上人,似乎也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隱居山中,而那一座山,也自此改名爲寒山。”
在此之前,吳池其實對寒山完全沒任何概念,如今聽蘇婉這麼一說,對於這位寒山上人卻是越發的好奇了。
當然,也僅僅只是好奇而已,並不是畏懼。
從獄界五重中闖出,吳池本身就已經達到了道境巔峰,並不誇張的說,只要他想,隨時也都可以證道飛昇,如此實力,自然並不會畏懼任何人!哪怕寒山上人是從上界回來的,也是一樣。
“對了,宋家跟寒山怎麼搭上關係的?”
突然想起了什麼,吳池不解的問道。
“宋天闕的父親當初還年幼時,曾誤入寒山之中,機緣巧合之下,恰好碰到了寒山上人,也不知怎麼就得到了寒山上人的青睞,被收入記名弟子。”蘇婉解釋道,“宋路飛的天賦的天賦其實也很尋常,這麼多年下來,才勉強踏入道境巔峰,而且很難證道。”
“這個什麼宋路飛爲什麼沒去黑暗獄界?”想了想,吳池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似乎是寒山上人的意思,寒山門下,從未有人去過黑暗獄界。”
“哦?”
提到這個,吳池卻是不禁微微一怔。
黑暗獄界帶來的好處無疑是顯而易見的,若不是黑暗獄界,吳池恐怕此刻也都還未必能踏入道境呢。
可明明是這種對修行極有幫助的地方,寒山上人去禁止門下弟子去,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踏上了寒山。
一片冰霧籠罩,看不清路,更別說是找到入口了。
即便距離這片冰霧還有十餘米的距離,吳池也能感受到那份透骨的寒意,並不誇張的說,道境之下只要敢踏入這片冰霧之中,只怕立刻就會被凍成冰雕。
甚至就算是道境,在這片冰霧之中,只怕也難以支撐太久。若非如此,蔣正陽也不至於處心積慮的想要得到宋天闕那塊寒山令牌了。
不過,對於如今的吳池來說,這樣的冰霧卻並不算什麼難題。
牽起蘇婉的手,吳池甚至並未出劍,周身便自然的綻放出一朵青蓮,輕而易舉的將周圍冰霧推開,徑自向着冰霧深處走去。
獄界四重之中,哪怕是最簡單的百里刀山,威力也絕對不會比這冰霧低,那時候甚至連真氣都是被封禁的,吳池尚且能夠闖出去,如今這點冰霧自然難不住他。
越是前行,冰霧就越發濃郁,吳池不辨路徑,就是這麼信步直接往進闖,這原本就是最蠢的法子,可如今被吳池使出來,卻絲毫沒有違和感,甚至反而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什麼人?”
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從冰霧之中闖出的,當即便驚動了寒山弟子,驚怒交加的攔到了吳池的面前。
“煩請通報,吳池特來拜訪寒山上人。”
腳下的青蓮緩緩散去,吳池嘴角微揚,輕聲說道。
“吳池?!”
聽到這個名字,這些寒山弟子,心中卻是不禁悚然一驚。
如果半月之前,他們或許還不會記得吳池這個名字,可宋家那一場血色婚禮,鬧的天翻地覆,吳池這個名字,早就已經傳遍了金光小世界,自然也同樣被這些寒山弟子牢牢記住了。
上萬年來,寒山始終凌駕與所有家族與門派之上,可偏偏就最近這些日子,卻接連已經有兩人闖入寒山之中了。
之前是楊秀川,如今是吳池。
面對楊秀川的時候,他們感受到的是如山嶽般的壓力,而如今面對吳池,儘管吳池嘴角掛着淡淡笑容,可卻也同樣透着一抹令人心悸的力量。
“請稍後,我等這就去稟報寒山上人。”
有了楊秀川的例子在先,這些寒山弟子身上的傲氣被打掉了不少,此刻面對硬生生闖入寒山的吳池,卻也不敢太過放肆了。
消息還沒傳到寒山上人耳中,便先驚動了宋路飛。
一瞬間,宋路飛幾乎氣的要把咬碎,二話沒說,拎着劍便猛然從山上闖了下來。
“吳池狗賊!你竟然還敢到我寒山來?”
怒氣衝衝的拎着劍闖了過來,遠遠的宋路飛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眉頭微微一挑,甚至不需要蘇婉解釋,吳池也能猜到對方的身份了。
眼中透出一抹寒意,甚至還沒有說話,便有一股恐怖的劍意,驟然向着宋路飛壓了過去。
“喀嚓!”
甚至都還沒有靠近吳池十米之內,宋路飛就猛然感受到一股窒息般的壓力,手中劍悍然斬出,這才破開那無形的劍意,只是腳下的步伐卻終究還是被硬生生壓了回去。
眼中透出一抹血色,宋路飛恨聲罵道,“吳池!我兒與你無冤無仇,不過是被楊秀川利用了而已,你竟然狠辣的將之殺害,血債血償,今日還想活着走出寒山麼?”
“宋師兄!”
眼見宋路飛已經暴走,頓時有寒山弟子上前死死拽住了宋路飛!他們能夠明白宋路飛對吳池的仇恨,可仇恨並不能力量增強半分。
面對能夠硬生生破開冰霧闖入寒山之中的吳池,宋路飛根本就沒有半點勝算,貿然上去,只能是送死而已。
若是一般人,面對這樣的質問,怕是肯定要解釋幾句的,然而,吳池卻壓根就沒有半點解釋的意思。
嘴角猛然上揚,透出一絲譏諷之色,“被利用只能說明他蠢,死了自然也是活該。我能不能活着寒山很難說,不過,你若是再敢如此放肆,我保證立刻讓你父子團聚。”
這一番話,說的殺機畢露,別說是宋路飛了,就算是這些寒山弟子心中也不禁冒出了一股寒意。
沒人以爲這是空洞的威脅,能夠讓楊秀川道一句吳兄,直接導致了宋家的覆滅,能夠信步闖入寒山之中,吳池的威脅絕對異常有力。
即便這是在寒山之中,也沒人懷疑,宋路飛再敢先前一步,立刻就會被吳池斬殺。
這不是威脅,而是絕對實力帶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