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氣,人族的顧傾城這才緩緩開口道,“奪舍不奪舍是我的事情,可我既然沒死,就不能容你肆意妄爲!”
雖然如今吳池對他充滿了敵意,可他心中卻也清楚,如今的重點並不在於吳池,而是在於他。
“就憑你如今這幅樣子,你以爲還能再鎮壓我一次麼?”
眼中透出一抹冰冷的殺機,顧傾城森然開口道。
當初發生衝突,爭鬥之中,他終究還是輸了一籌,這纔會被人族的靈魂鎮壓在時空洞百萬年之久。
只是,福禍相依,誰又能想的到,當初取勝的人族靈魂逃離時空洞,卻反而遭劫,這麼多年來,實力不進反退,如今只能靠奪舍來的身軀與他爲敵。
當初他們一體雙魂,爭鬥只能侷限於靈魂之爭,可如今既然人族這一部分靈魂已經奪舍有了新的軀體,爭鬥之時,自然便是他佔盡上風了。
聽到這,人族的顧傾城也不禁沉默了片刻,這才緩緩擡起頭開口道,“你我本就一體,相互爭鬥不過是因爲太皓經而已!無論是你死,還是我死,剩下的那個也依然還是顧傾城。”
這邊兩個顧傾城說話的同時,吳池卻也被兩人弄的有點懵了,兩個都是顧傾城,這是什麼意思?
可惜,現在無論是誰都並沒有想要搭理吳池的意思。
“你想如何?”眉頭一挑,顧傾城冷聲質問道。
“很簡單,我可以放棄抵抗,任由你將我的靈魂吞噬掉,自此之後,便只會有一個顧傾城!”平靜的看着對方,人族的顧傾城緩緩說道,“你既然已經獲得了我的記憶,便應該知道,如今人族形勢險峻,無論我們怎麼爭鬥,你都必須承認,至少我們有一半是人族。”
“第一,我要你答應,我死之後,你全力幫助人族在這域外佔據一席之地。”
也不等顧傾城回答,便繼續說了下去,“第二,你要你先將太皓經傳給他。”
話音落下的同時,顧傾城徑自指向了吳池。
“不可能!”
眼中閃過一抹兇戾之意,顧傾城森然開口道,“你我心中都清楚,太皓經很可能是獨一無二的,一旦有人修成,便再不可能容他人修煉,若非如此,當初就已經將太皓經給了承影劍主,何必等到現在。”
“當初得到太皓經,本身就是因爲承影劍主!你我也都答應過,若是能夠得到太皓經,便與他一同參悟!當初之事,本就是我們虧欠他的。”眼中透出一抹決然之色,人族的顧傾城寒聲說道,“如今承影已死,這是他唯一的傳人……這承諾自然該還到他的身上。”
“呸,我不殺他,就已經是瞧在承影劍主的面子上了!還想染指太皓經?你若敢再提一句,我立刻便殺了他。”
眼中兇光一閃,顧傾城沒有任何猶豫,徑自斷然拒絕道。
“若是你真忍心動手,又何必等到現在?”沒有絲毫退縮之意,人族的顧傾城平靜的反問道,“承影的朋友,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我們……半人半妖顧傾城!”
這一句話卻是令顧傾城面色大變,眼中也不禁透出了一抹難堪之色。
雖然不想承認,他卻明白,無論擺出再怎麼兇狠的樣子,他也瞞不過自己,更瞞不過與自己一體的另一個靈魂。
無論他們再怎麼爭鬥,也改變不了他們本就是一個人的事實。
“等一等!”
就在兩人沉默下來的同時,吳池突然開口道。
無論他們是不是在乎,也終究不能改變吳池就在旁邊的事實。
眉頭輕挑,被這麼一打岔,吳池也終於平靜了下來,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之色,“你們吵了半天,有沒有人問過,我是不是稀罕這所謂的太皓經?”
也不等對方回答,吳池再次冷笑着開口道,“或許太皓經的確很厲害,可是……小爺我不稀罕!”
吳池已經很久沒有以小爺自稱過了,如今再次這麼開口,無疑是因爲憤怒已經達到了極致。
“你們自稱是承影劍主的朋友,自稱有一半是人族!可是,承影劍主死的時候,你們在哪?”眼中透出一抹寒意,“他死的時候,你們不曾援手,他死之後,你們不曾爲他報仇!在乎的永遠只是那一個狗屁太皓經……你們視若珍寶,可你們又是否想過,承影劍主在乎麼?”
吳池雖然從未見過承影劍主,可即便僅僅只是繼承了承影劍意,也能感受到承影劍主是個何等驕傲的人。
若說承影劍主會因爲太皓經跟朋友反目,那也未免太小瞧承影劍主的氣魄了。
反倒是這所謂的顧傾城,即便到了如今,心心念唸的依然還是太皓經的歸屬,無論是心胸還是氣魄,都不免讓人看低了。
“你們算什麼朋友?漫說是承影劍主了,就算是小爺我,也瞧不上你們這樣的朋友!”
“你們不配!”
手中握着劍,吳池冷笑了一聲,“這什麼太皓經,你們愛怎麼爭怎麼爭,都跟我沒什麼關係!甚至就算是人族……也不需要你們的幫助!太古一戰,那麼危險的時候,我人族都挺過來,靠的便不是外人的幫助,而是我人族自己!”
“你們若要殺我,儘管動手就是!若不殺,我可沒功夫在這裡,跟你們廢話。”
話音落下的同時,吳池卻是毫不猶豫的轉身而去。
從兩人的交談之中,吳池已經隱約猜到了幾分真相,可他卻也根本就不在乎。
無論是人族的顧傾城,還是妖主的顧傾城,他都根本沒有半點好感,甚至反而更多是殺機。
師兄被奪舍的仇,不可不報!
如今不動手,只是因爲吳池知道根本不可能有成功的可能而已,可這份仇卻必須記在心上,若能不死,日後這仇,終歸是要討回來的。
被吳池這麼痛罵了一頓,顧傾城反而沉默了下來,看着吳池離去的背影,無論是人族的顧傾城,還是妖族的顧傾城此刻都顯得極爲複雜,可卻也終究沒有人阻攔吳池離開。
這一番話就像刀子一樣,狠狠扎入了他們的心中,刺的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