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雖以赤光海最爲神秘,但幾位海王中還是滄瀾海王最高深莫測。這位海王來自另一個神道世界,保持自身一點神道傳承。
“七海中滄瀾海族最是排外。”姜元辰拿着青蘭交給他的資料仔細閱讀。“但是海神祭的規模是七海之最,滄瀾海王族之下還有人魚族,蛙人族,豚人族等十二海族。”
姜元辰研究資料,不斷揣測其中蘊含的信息:“造化手段?或者說是雜交?這十二海族據說也是滄瀾海王點化而來,是介乎人族和妖族之間,算是人族的亞種?”
“說起來滄瀾海族和我見過的藍晶人有些相仿的地方。同樣是藉助胎衣生存,同樣是祭祀海神,甚至連生活模式也很類似,都是在海底建立城池神殿。”莫非真的是一家人?
姜元辰心思一動,手掌輕輕一拂讓旁邊服侍的水舞陷入沉睡。拿出一面備好的龜門感應夢界。姜元辰在龍宮這些年收集材料,重新煉製一面龜門。
夢界中央夢宮被無邊元氣籠罩,絲絲綿綿的念力化作一張五色蛛網把姜元辰包裹。姜元辰在蛛網中心沉睡,先天氤氳紫氣不時從天靈吞吐。下半身被蛛絲念力裹住,雙手也被蛛網固定。
腦後兩條光帶中的其中一條微微一震,本尊緩緩睜開眼:“莫非在瀚海界也有湛藍法界的神靈?”對門口一喊:“玄辰,把你分水槍借我一用。”雙手從蛛網脫落,下半身也從念力蛛絲的包裹脫離,走到門口。
玄辰的分水槍來自藍晶神殿,是女神十二神器之一。似乎跟藍晶女神所傳承的最終天神器有聯繫。藍晶女神昔年從湛藍法界流落九州界,正是藉助那一件神器的保護。
玄辰進來將分水槍給他。姜元辰伸手擦拭神槍,一道先天氤氳紫氣加持神槍。
“四靈門開!”姜元辰杵着槍,天璇星上巨門豁然洞開。龜門和瀚海界的門戶相互呼應。
“主公想要跨界傳送?”玄辰臉色大變:“主公擊殺西門沖和鎮壓水林子後夢界本源不斷損耗,目前夢界虛弱斷然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傳送。”
“放心,不是送人,僅僅是將一件神器送過去。代價讓對面承擔足以。”伸手一拋。向對面的龜門將分水槍送去。
姜元辰三人在滄瀾海一座小島,姜元辰遮掩天機後接受分水槍,面前龜門光芒一閃,再度崩潰成粉末。
“到底不是正規傳送,連分水槍都有些許損傷。”眼見分水槍桿被空間之力損毀,用自身北冥法力慢慢修復。
“但這破損的神槍更可以用來作爲取信憑證。”
收起神槍繼續趕路,水舞被姜元辰喚醒。迷迷糊糊打量四周,正是他們四人所在的小舟,水舞連忙道:“婢子一時困頓。還請主人責罰。”
“罷了,倒也沒誤事,且下去吧。”姜元辰揮手命水舞下去休息,目光望着滄瀾海。
滄瀾海整體被一股莫大神力庇護,雖然普通修士察覺不得,但他作爲水君很敏感察覺這是一位陽神級別的神靈。
“跟我在北海施展的禁法一模一樣。”這種禁法僅僅表明主場,並沒太多威力。
所在龍船一陣晃動,姜元辰神唸對外一看。一條七彩斑斕的海蛇橫在前方。海蛇有十丈長,五尺粗。口中毒水不斷垂下。
緋龍一行四人不欲惹事,故而一個個收斂氣息,如今見海蛇阻路緋龍活動手腳:“正好清閒一路,就用這海蛇活動下。”可沒等緋龍出手,龍船最高層飛出一卷黑色長幡。
長幡對下一裹,一道黑氣化作鴻鵠水鳥對下一抓。海蛇被水鳥抓入玄陰妖靈幡吞噬殆盡。
這玄陰妖靈幡本來就是姜元辰煉製剋制妖族的密寶,暗含萬靈生克之道。在墜星海的戰鬥中被他不斷以水妖精氣祭煉,如今威能之大等閒金丹水妖非一合之敵。
“水舞,你將我的神幡掛在龍船,若有海妖前來攻擊。無須理會直接煉死。”
“是。”水舞在船帆將神幡懸掛,黑色神幡正面繪有十二妖獸法相,反面有一千二百天妖密文。妖幡隨風而動,慘慘妖風在龍船四周迴盪,烏光附着妖幡震懾所有前來窺探的水族。
直到遠處海域有一座金船航行接引,姜元辰才收下妖幡,站在船頭眺望:“居然是三太子親自出迎?”
等金船進了,姜元辰帶領三人上前拜見,滄瀾三太子夏侯光笑道:“不想墜星海前來之人居然是先生。先生,如今正是我滄瀾海神祭之時,先生既有意修行神道,不妨跟我們海神殿中幾位祖神好好切磋一番。”
滄瀾海王是夏侯光的曾祖父,而另一位元神存在是夏侯光的祖父,也就是上一代的海國之主,藉助十三水族的香火成就神靈。在這對父子之下各個神靈都是夏侯光的祖父輩人物。
姜元辰含笑點頭,收起自己的龍船,乘着夏侯光的千光威靈船觀看海景。
滄瀾海的水族有十三種族,在姜元辰觀看海景時看到遠處一條人魚擺動紅色魚尾在水下游動。時不時擡頭在海面唱歌,所唱旋律姜元辰雖然聽不懂,但卻明白其中意思,是一種示愛的歌曲。
隨着人魚詠唱,又有好幾條青色尾巴的雄性人魚游到她身邊擺動尾巴,並且附和她的歌聲。
“人魚一族是祖神最早點化的一批海人,他們的示愛模式一個是比較尾巴,一個是賽歌詠唱。”夏侯光對姜元辰講解道:“至於人魚所用的語言,並不是七海通用的水族言語,而是我們滄瀾海獨有的滄靈語,是我們十三海族所用的語言。”
所以,這種語言並不在龍語、豚語等幾大語系裡面?而且從這種語言來看,似乎真和藍晶女神的藍族人有些類似,看來的確是湛藍法界傳承下來的語種。
自從原始大陸毀滅後無數大千世界演化,每一個世界都有自己的文明發展。語言當然也不盡相同。除了修行者通用玉恆大道君的玉恆靈篆外,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特殊的語言生成。根據文明、環境等等因素走向不同的發展方向。
“因爲生活環境的不同,我們的滄靈語和人族的恆山語不同。滄靈語中的‘火’指的是在海域中的光火,青色的火焰,水中或,又名不熄火。而恆山語。也就是人族語言中的‘火’指的是以空中燃燒的火焰,在滄靈語中被稱呼爲‘水滅’或者‘不火’。而我們的火焰在人族語言中稱呼爲‘青火’。”
姜元辰微微點頭,饒有興致和夏侯光探討各種語言之間的不同處。九州語言和恆山語言也有差異,這是兩個文明萬年發展的不同路線所帶來的分歧。
“殿下,我們到了。”一位侍臣上前小聲給夏侯光提醒,夏侯光看到千光威靈船來到一面僻靜的海域前,對姜元辰笑道:“接下來還請先生不要驚訝。”
雙手一拍,千光威靈船中央的明珠射出一道道金光包裹神船沉入海下。
“哇——!”緋龍站在船頭的浮雕,雙手遮住眉簾看着金光水罩外面的世界。無數海魚成羣遊曳。不乏兇猛海獸在幽暗的海底相互廝鬥。
滄瀾海的魚種的確與衆不同,姜元辰默默打量這裡,和墜星海作對比。墜星海因爲星辰碎片的緣故,大多魚類體內都有元磁星力,自發吸收天域星辰的力量,發光魚類在整個墜星海水族佔據一半以上。而滄瀾海卻沒有,只是這裡的水族魚類身上時不時就有一種怪異的氣息。
神力!
姜元辰皺眉不語,本以爲滄瀾海僅僅傳承一部分的神道傳承。不成想這海神體系很完善啊。甚至比他們九州還要完善許多,不愧是一個神道世界的傳承。
“那就是我們的國度——迪蘭。滄靈語中海之瑰寶的意思。”夏侯光一臉自豪。指着海底中的一片光亮。
姜元辰等人觀看,即便是一直面無表情的姚離也不覺震撼。那片海域以玉石鋪地,以明珠爲燈,以黃金做屋,以白銀成臺。
一個完善繁榮的海底王國!
在迪蘭的周圍是一片有神力包裹的結界,裡面各種水族和睦共處。但就姜元辰所見就有人魚族。蛙人族,八足人等九個種族。
“等等,爲什麼有人是雙腳行走,而有人是尾巴游動?”緋龍看出不對勁,驚叫道。
“進來諸位就知道了。”夏侯光將海船駛入結界。一層神力包裹姜元辰四人。緋龍等還沒有反應,但姜元辰察覺一股異種神力正在他體外編織一層特殊水膜。
盯着手掌,仔細打量:“這是水神胎膜?”體內神力一轉,姜元辰以北冥歸藏經吞噬神靈賜予的水膜,以自身的神力構建新的水膜。
而迪蘭海國內部被一股奇異的水汽瀰漫。比海水要稀薄,但比空氣要濃郁。藉助水膜可以在國度中步行,也可以效仿海水遊動。
身邊一條條人魚頭頂水罐果籃,擺動尾巴四處遊走。還有魚頭人拿着水叉在玉石地面巡邏,維護治安。
“咦?”耳畔有女子聲響起,女神輕笑:“是洪水神?本神藍河,若殿下有意可來神殿一敘。”神念散去,這位負責守護迪蘭之國的女神專心看守結界。
“一位陰神級別的神靈,按照九州界的算法應該是陰神五重,也就是天一層次?”姜元辰回憶滄瀾海中的各種情況:“這位女神應該就是滄瀾海王的小女兒吧?號稱海中明珠的女神,是柔水與恩惠的女神,少女們的守護者。”
夏侯光見姜元辰一臉沉思,笑道:“先生跟我姑奶奶見面了?”
“嗯。”
“這位姑奶奶昔年爲了保護迪蘭國身死,身化結界,死後被我們祀奉成爲藍河海神,是神之結界的守護神。”夏侯光對姜元辰講解,上空一道激流落在頭頂,藍色頭髮被海水打溼。夏侯光苦笑,對上方拱拱手不再說話。
“海神祭即將開始,到時七海水族以及十州修士都會在此齊聚一堂,以求海神賜福。”夏侯光道:“得到海神賜福,每人的領悟不一樣,但都會對水有親近力。”
海神賜福,有人得到避水的能力,有人得到水中呼吸的天賦,還有人自身修爲提升一階。姜元辰目光一動,看向身後水舞:看來這就是水舞的機緣,讓她早早金丹,我可以觀測冥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