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黃昏和冥照

真是沒完沒了啊!你這傢伙的分身其實是韭菜嗎?餘連忍不住齜了一下牙。

他甚至都用不着專門的靈性感知,便都能夠確定,這些分身完全便是通過精心調試和鍊金培育出來的,可以承載六環以上實力的那種。照着亞妮的說法,這東西的造價都快頂得上鍊金寶具了,自然也就談不上所謂的技術了。

可即便是這麼昂貴的東西,這傢伙還是又一次性拿出來了十幾個。餘連覺得這世上比這還浪費的事已經不多了。有這錢,就不能給偏遠星區的鄉下孩子們買頓營養午餐嗎?

這個時候,這些狀態完好,神態凜然,身上流淌着靈能威壓的分身們,便已經慢慢聚攏了過來,一副準備人多欺負人少的樣子。

可是,餘連和騎士長都表示心情穩定,確實沒有感受到太大的威脅。作爲經驗豐富的靈能者,兩人都知道,歸根結底,所謂的身外身法是需要由本體的精神控制的。這十幾個分身雖然都是強者,但與其說是一個山寨版的“過去公”,倒不如說他的武器。

可現在,他正在被餘連和騎士長兩人夾擊,本體已經受到重創,目前還能保持自己活着就已經非常艱難了,對自己這些分身的操控力又還能剩下幾成呢?

餘連再次舉起了原子光矛得崩解光焰,在覆蓋於對方周身的力場護甲上掃過。明明只是能量和能量之間的碰撞,他卻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極爲強烈的反衝力,衝得自己握劍的虎口都在生疼。

可是,他的力量已經滲入了對方的護甲之中,灼燒着艾瑞達精靈的肌肉和骨骼。他在承受着堪比火刑一樣的痛苦,嵴骨還是岣嶁曲折,溶解的肌肉之上,是龜裂撕扯的皮膚。僅僅不過是數秒鐘,他就彷彿已經老了好幾百歲,直接從身體機能還沒有衰減的壯年變成了行將積木的老朽。

可是,他的笑聲卻反而愈加肆意了。

“哈哈哈哈,好疼!哈哈哈哈,小子,你得寸進尺!”

餘連覺得,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表現得真的像是個真正意義上的瘋批反派。而且,有一說一,像是環世之蛇這種虛無主義的愉悅犯組織,其領導者本就應該是這種瘋批的類型,看着才比較和諧嘛。

可是,生物的秘密還是很神奇的。艾瑞達精靈或許是因爲進入瘋批不再考慮後果了,或許是已經想通了,乾脆開始反攻了,一副“他狂任他狂”的樣子。同一時刻,那些劇痛卻也這一刻,忽然化作了爆發起來的源動力,反而讓他的動作又快了起來。

霎時間,他的三叉戟在身側捲起了暴風,將兩柄原子光矛帶動的雷光絞在了其間,幾乎將崩壞的能量電荷徹底撕碎。

餘連歎爲觀止。他知道,對方這是把覆蓋在自己周身用於防禦的立場漩渦,從守式變成了攻式。

而另外一邊,身爲星界騎士團中最頂尖的武技大師,塔蒂埃伯爵卻也看到了更多。在三叉戟絞起的金黃色風暴之中,他依稀看到了某種巨獸的陰影。

“原來如此,薩拉帕,冥影狩主啊!”

他終於明白,“過去公”這套攻防義一體的武技是從哪裡學來的了。

“是的,就是來自冥照狩主的擬態!”艾瑞達精靈像是一個武瘋子般發出了狂態十足的囂張笑聲:“你這一套,叫做黃昏!而我這一套,便叫做冥照!”

那我這一套,就叫基本功。餘連一邊想着,一邊用騎士槍術中最基礎的穿刺扎向了對方的腰眼子,卻真的只是沒入了虛影之中,接着便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就像是金黃色的能量火焰被動凝成實體,且又被無數觸鬚和腕足吸附住了似的,差點就帶得自己的身體差點失去平衡了,甚至連手中的兵刃都差點要被奪走了。

不過,在這個關鍵時刻,餘連當然不可能因爲驚豔而真的被奪走兵刃。他手掌上的吸引力始終夾住了臨光的握柄,用力一挑,便將光焰從那一團虛影中拉了出來。

他聽到了艾瑞達精靈痛苦的悶哼聲。可此時的他,已經完全被三叉戟舞動的風暴包裹在其中,彷彿直接化作了一團影子。

餘連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在和一團無聲無息卻又危險致命的影子作戰。

不過,若對方所謂的“冥照”真的是在模擬薩拉帕,世人所知道的“冥照狩主”的力量,有這樣的效果卻也並不奇怪。

“薩拉帕”乃是帝國古典神話中,一位掌管虛影和陰邪力量的魔神。後來,在帝國的探險者們首次在虛境中發現了某種虛境領主的能力時,赫然發現其能力和神話傳說中確實存在許多相似之處,便因此而給其命名。

這或許也是虛境中最危險的虛境領主,像是這種能級的魔獸,基本上都有自己的領地,只要不去有意在其附近挑釁,總體而言還是比較安全的——當然了,大多數人直面虛境領主的真身都有可能當場精神崩潰,但這並不能說明是人家的錯。

可是,薩拉帕卻是不同的。它是一種無序而狂暴的象徵,無序地沒有領地,無序地遊走於虛境任何角落,無序地會試圖狩獵比自己更強大的對手,也有可能無序地放過偶爾路過的人類螻蟻們。

總之,到了目前爲止,神秘學家們還沒有發現這種魔獸的行動邏輯,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它確實虛境中最有獵食者做派的虛境領主,便竟然是很像是正經的生物了。不像是別的虛境領主,與其說是生物,倒不如說是某些神神叨叨的非正常信息的集合體。

於是,在虛靈聖殿中,他的正式名字便成了“冥照狩主”,只有傲慢的帝國人才會用“薩拉帕”來稱呼它。

這種虛境魔獸的真實形態幾乎是無法捕捉的,大多數人只能一大團遮天蔽日的黑影。黑影之中彷彿沒有血肉肌體,只有無窮無盡的宛若漩渦一樣的能量力場。

當她襲擊獵物的時候,力場構成的漩渦就會像是龍捲風般從黑影的掩護中忽然撲出,將獵物徹底撕裂,在被黑霧吞噬。無論是血肉還是金屬構成的機械結構,乃至於能量模塊,都算是這種魔物的食糧之一。

誰也不知道這種虛境魔獸到底有沒有生物組織,便只能將那些從黑霧中流淌過的力場漩渦視爲他的利爪和血盆大口。這便意味着,冥照狩主的身體每一個位置都有可能在發起攻擊,隱蔽得讓人無從防守,也快得讓人無從閃避。

而此時此刻,艾瑞達精靈的攻擊,就是這樣的感覺。

這便是通過冥照狩主的行爲,所領悟出來的格鬥技嗎?如果真是如此,“過去公”便堪稱震古爍今的武道宗師了。

呼呼,不管是騎士長閣下的“黃昏”,還是“過去公”的“冥照”,我都想要啊!呼呼呼,作爲一位優秀的遊俠,想要強化自己,提升自己,不也是很合理的嗎?

餘連一邊思忖着,一邊乾脆轉攻爲守,把攻擊節奏再次都讓給了對面的塔蒂埃伯爵。短短的瞬息間,兩位身着紋章機的戰士已經和這團黑霧詹過了上百個回合。若有外人在此,大約會以爲是星界騎士在降妖除魔吧。

沒辦法,某人手裡拿着的是原子光矛,用的帝國的靈能武技,不是星界騎士又能是什麼呢?

在持續不過一秒的百回合交手之後,雙方似乎戰了一個平手。

可是,這又如何呢?

就像是餘連所猜測的那樣,“過去公”拖着這樣傷痕累累的身軀硬是使用這種能級的武技,絕對是意志超脫了肉體的超常發揮了。這樣的場景固然非常勵志,但又能堅持多久呢?

更重要的是,在這樣的狀態下,他又如何操控那邊的身外身呢?

是的,那些強悍的分身們依然保持着霸氣外露的身姿,立在了原地,就像是一羣栩栩如生的凋像而已。

餘連乾脆閉上了眼睛,不再用肉眼直面塔蒂埃伯爵的強光和過去公的黑霧。兩人戰鬥時產生的力場交鋒已經構成了一團不斷增厚的陰霾,致命的烈焰和閃電在期間閃爍着。

而他現在需要做的,便只是在這團迷亂的陰霾中找出屬於艾瑞達精靈的攻擊,代替騎士長將它們化解而已。除此之外,他所有的感知力和觀察力,都放在了雙方舞動的軌跡和靈能的流向,希望能記住“黃昏”和“冥照”的所有技巧。

如果是在以前,這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可當餘連在最近的距離接觸,時刻在致命殺機中左右橫跳的時候……當然也是不可能的。

不過,如果身邊有了一個萬能的古代機器人幫自己記錄數據,便是有可能。

像是靈能流向這種玄妙的概念,可不是現代的科技產物能夠記錄的,但若是啓明者時期的金哨子,確實有可能的。哪怕是隻能記錄下來三四成,也都其他人難以想象的。

想到這裡,餘連還是覺得有點可惜的。如果身邊的不是金哨子,而是更先進的小灰,說不定能把這兩位大老的底褲都探出來。

兩位大老沉迷於冷酷而高效的戰鬥不能自拔,卻完全沒有意識到,纏鬥中的第三方其實正在暗中觀察。

到了這個時候,“過去公”在痛苦之餘,已經感受到了很明顯的疲憊,便再次從黑霧後發出了自己的咆孝聲:“你到底在等什麼?”

他說的是“你”,而不是“你們”?餘連心中閃過了一絲警覺。

這個時候,他忽然感覺到,周圍的環境再次開始改變了。那並非是腳下所踩踏着的平臺再次開始動了,而是周圍所在的艙室開始在扭動了。

“魔方嗎?所謂的蛇穴其實是個魔方嗎?”餘連忍不住大聲道。

“或者說是一個魔術積木。嗯,我覺得魔術積木更貼切一點。”騎士長一本正經道。他人雖然很一本正經的,但手裡的光矛終究還是又狠又辣地兇勐地刺了進去。

這一次,黑霧之後狂野的笑聲終於變成了澎湃的痛苦嚎叫。在細細一看,卻見黑霧已經的徹底無法維持了,艾瑞達精靈的身影出現了實體,但從光矛已經深深地刺了進去。緊接着,他的肩膀、右臂,乃至於小半邊的軀幹都被卸了下來。

那些傷口處甚至都沒有流血,卻也沒有燃燒,直接出現了平滑的切口,卻分明就是被原子光矛的崩解力場摧毀的效果。

他的三叉戟同樣也落在了地上,順滑地沒入了鋼鐵地板。就彷彿是用燒紅的廚刀沒入了一塊豆腐似的。

對大多數人,乃至於靈能者來說,這都是絕對的致命傷,但對這位一看就相當血厚的艾瑞達精靈,卻不好說了。

可現在,無論是塔蒂埃騎士長還是餘連,卻都不能馬上退出。他們已經看到一個出現在平臺上方的黑影——是的,隨着平臺周圍環境宛若魔方一樣地扭動,大家已經出現在了一個相當寬闊的空間之中。

這空間呈現的是一種圓錐結構。最下層是足有足球般寬大的廣場,擺放着一整排終端機陣列,閃爍着各種視窗。

其餘的平臺則都被連接橋架在了圓形的牆面上。第二層的平臺上,擺着七八個像極了棺材一樣的設備,咋看有點像是基因治療倉。不過既然會出現在這裡,自然不可能如此膚淺。

至於餘連他們所在的平臺,則是在第三層。在往上的第四層,卻已經站了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臉上長滿了翎羽的廓蘭人。餘連微微收縮了一下眼眶,總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哪裡見過對方的。

可是,塔蒂埃騎士長卻已經吐出了森然的聲音:“迅風?”

餘連頓時恍然,這不就是帝國審判庭的首席調查判官嗎?不過聽說這位在去年某次行動中失蹤了,卻想不到竟然是在蛇這邊找了一個很有前途的工作啊!

還是說,他一開始其實就是蛇的部下?

可是,這位判官先生壓根就沒準備回答。他只是居高臨下地提起了兩柄碩大的爆能機關炮,肆無忌憚地傾瀉起了彈幕。

如果僅僅只是爆能光束,餘連和騎士長都只會覺得不疼不癢,但他們誰都不敢保證這傢伙是不是會在裡面混入一些更強威力且還附帶其餘不和諧屬性的靈能箭失。一個六環的靈能者,是可以用科技側的大路貨武器隱藏自己真正的殺機的。

於是,兩人不約而同地後退了一步,舞動光矛撥開了密集的彈幕。

乘着這個機會,重傷的艾瑞達精靈,便拖着自己千瘡百孔的句僂身軀,一個縱身翻出了平臺,落在第二層上還順便踉蹌了一步。

“您實在是太慢了。黑將軍。”過去公捂着傷口獰笑着道:“可是,我確實沒有想到,第一個趕過來的會是您。”

他一邊說着,一邊向着那些醫療艙一樣設備走去。動作顯得蹣跚,但步伐卻一點都不慢。

“我遭到了帝國軍第78裝甲擲彈兵聯隊的圍攻。我的傭兵損失慘重,我的副官也戰死了。”廓蘭人丟下了打空了的爆能機關槍,拿出了兩柄沉重的螺旋衝擊拐,輕盈地落到了餘連他們的平臺上。

“可是,我還是趕過來了。可是,將作已經隕落了,您可聽到他臨終的悲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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