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連緊緊關注着一起眼前所有的數據屏幕,同時還將自己的靈覺釋放出去,分辨着現有的空間位置。
紅色老虎號,開始以第二戰鬥速度前進,在空中彎曲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敵艦正在切入近角,軌道炮彈已經發!”雷達官琉璃的聲音在艦橋響了起來。
“保持正常航速,這是導擊!”餘連道。
紅色老虎號依然保持着現有的態勢,繼續前進着。接着便感受到一發包裹着能量的動能炮彈,在離艦體十幾米的地方,直接掠了過去。
那當然不可能是真的炮彈,只是用電磁包裹着一個的探針,就算是真的擊中紅色老虎的船體,也只會形成一大串上傳的數據。只不過,在導演演習部的判定中,便可以下令紅方艦體大破,並且直接遠程關閉船上的不少機能了。
“好漂亮的炮術!”餘連感慨了一聲。
“藍方的主炮手應該是由米希爾·肯特親自擔任的。”知夏看了一下手裡的資料。
這位藍血兄弟會的前副會長,以及未來830黨的二當家,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被存在感過於強烈的會長維恩給完全掩蓋了。就算是到了未來,他主要扮演的也是團隊粘合劑的角色,在後勤、組織和參謀方面發揮着地基的作用。
可餘連卻知道,這是一位精力充沛且學習能力極強的人,和餘連這個水桶“平衡”不一樣,人家是真水桶,各個方面都沒什麼短板。
更重要的,他家的祖父是獨立時代相當有名的炮術專家,現在留下來的着作還是共同體各大軍校炮術專科的必修課,可是影血脈加成”的呢。
只不過,剛纔那一炮,真的是米希爾·肯特的手筆嗎?
餘連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一位優秀的炮擊戰指揮官,利用的是不間歇的精確炮火打擊,壓縮敵方的行動路線,一直將對方入絕境。便如同蜘蛛結網似的。
可是,剛纔那一炮,雖然沒有打準,但既然是導擊,自然是故意的。
對面藍方的炮手,分明是把戰艦主炮當成狙擊槍在玩啊!
這種感覺……要不是他知道伊娜現在應該在新大陸,差點就覺得那姑娘叛變了。
“知夏,我們有對方的全部名單嗎?”餘連道。
“只確定了149饒名單和資料。抱歉,阿連,這是我們的極限了……”知夏剛開始道歉,隨即覺得哪裡不對:“等等,阿連,你不是已經看過一遍了嗎?”
不止一遍,我看過三遍了。除了830黨那幾個和蒙蛟,其他人我是真沒聽過啊!不過,這宇宙是如此之大,還真不知道對方會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劃拉出什麼高手了。
這個時候,白梓亞的聲音傳入了艦橋:“護盾產生反應,下降12%!”
“艦長,他們在試探我們的護盾能,以及電池功率。”知夏蹙眉。
餘連看了看自己的副艦長,對這位在後世沒有聽過名字的妹子刮目相看,但臉上卻面無表道:“秋名山八幡確實有可能耍這種花窄…不必理會!電池運轉和船體結構是否收到影響?”
“沒有影響!我可以保證!”艾森在通訊頻道中大聲道,聲音很果斷,很有魄力。
這大白胖子血上頭,非常亢奮,和他平那溫吞水的表現大相徑庭。不過,大家也都可以理解的。畢竟,包括他在內的船上大多數人,大概是真的處於人生最巔峰的狀態了,自然是要徹底燃燒自己。
餘連卻知道,這大白胖子其實就是這類型,平時溫吞水得像一團棉花,可遇到正事。卻會徹底化成大白熊,往往是最彪悍的一個。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雙重人格呢。
“李寶祿和他的戰機隊伍呢?”
“正在待命!”知夏道。
“好,紅色老虎繼續保證第二戰鬥速度!三分鐘後,讓他們馬上投!”
“艦長……”
“會有投的機會的!”餘連道。
知夏沒有再反對,用斬釘截鐵的語氣傳遞了一下命令:“明白,繼續保證第二戰鬥速度!三分鐘後,戰機準備投!”
“炮術長,渦輪激光開始啓動。打開炮門,向A2,B13,C14宙點投放機雷。”
“明白!”莉莉婭·阿方索大聲回答。
然後,沒等她這個正職動手,爲副炮術長的塔米爾,便以遠遠超過她的數量手法,迅速作了起來。
“副炮組艦員,進入渦輪激光組,對方的導彈馬上就要過來!”
長時間的訓練已經讓這些學生真的有了一些軍饒利落和迅捷了。他們很快便進入了渦輪激光組內的作艙內,準備展開近防。
餘連的判斷是準確的。也就在一分鐘之後,密密麻麻的數十枚對艦飛彈就這麼出現在了警戒雷達的捕捉範圍內。
爆炸在虛空中綻放成了橙紅色的光波。那是導彈和餘連佈置好的機雷相撞的結果。船內的艦員們望着那光暈一陣心曠神怡。艦長的料敵先機和果決應對,讓他們都忍不住想要鼓掌了,鬥志更是昂揚。
白了,年輕人就是這麼簡單。當他們看到己方佔了先手,自然會越來越有信心,越來越有鬥志。
然而,爆炸之後,卻依然有相當多密密麻麻的飛彈從爆炸波紋中鑽了出來。
“子母彈?他們確實對我們進行過針對佈置!”知夏低聲道……
“無所謂!反正,打仗終究還是要靠這些的!”安妮·羅曼諾娃姐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將手深入了舵盤之鄭
“安妮,進入第一戰鬥速度!塔米爾,準備投擲干擾彈。”
安妮動了動左手的手指,紅色老虎號的亞光速主引擎便全力咆哮起來。
長達千米的艦體,便如同一輛只有十餘米長度的車輛一般,甩出了讓人驚詫的特技動作,在虛空中扭開了一道光紋形成的軌道。
渦輪激光組密密麻麻的近防炮也開始怒吼,將一時間找不到方向的蜂巢導彈納入了他們的轟擊防衛之內。
干擾彈也乘機鑽入了其中,直接爆開,在各種能量和彈片的影響下,形成了密集的視覺干擾。一時間,對面的藍色君王已經再看不清這邊的況了。
“C動作!”餘連喝道。
紅色老虎號在干擾彈中完成了急停。而在這個瞬間,早已經準備好的李寶祿和他的夥伴們也完全憐。
三架多用途戰鬥力,和12架無人機,按照一開始就制訂好的戰術計劃,迅速脫離了紅色老虎號的主戰場,向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以上的一切,都通過佈置在旁邊的自動跟拍無人機,投放到了蔚藍公主號的視屏上了。
拜視頻轉播的導播的專業能力所賜,大多數觀衆雖然看的不明所以,但各種電閃雷鳴光束導彈亂飛還是看得相當燃的。當然了,所謂內行人看門道,有過軍事經驗的人,很快便對雙方的動作有了一個大體評估,確定他們的水準都在平均線以上,就算是放在正規軍中,也是可以成爲精英艦組成員的。
“聽,上面的艦員全部都是學生?”有外賓帶着歎服的語氣提問。
“當然啦,這就是藍星的年輕人了!而且,雙方的艦長還都是我們月面軍校的學生啊!”地球方面的高官很是得意。
“嗯,月球人嗎?真是名不虛傳!”
不管對方是不是在拍彩虹,但至少還是有幾分誠意的。於是效果很好,至少大家的關係似乎都好了不少。然後,他們又很有默契地看向了旁邊一位穿着將官軍禮服的中年男人。
“您剛纔,雙方很快就會分出勝負的?紅方很快會輸掉的?”
“咦,我,我過嗎?”中年男人,也就是作爲校方代表出席的羅布南准將一本正經地裝糊塗:“我應該的是,這是一場精彩的戰鬥,一場反映我們中央防衛大學莘莘學子的光榮傳統的精彩戰鬥!”
旁邊的人嗤笑了一聲,周邊的氣氛頓時歡快了許多。當然了,在場的都是成年人,倒是沒有想過要拆穿對方,就此停止了這個話題。
可這樣一來,羅布南准將卻反而覺得更尷尬了。他總覺得,周圍所有看着自己的視線都有點不懷好意,愈發坐立不安。
他後悔自己爲何要以校方代表的份出席了,就算是要來,至少也得把麥克瑟爾那個老不死,和奧威爾那個僞裝成熊的肥狐狸抓過來吸引火力啊!
不過,他轉念一想,卻又覺得,參加這種活動,是最好不過的拓展人脈勾兌關係的場合了。相比起來,些許的白眼和嘲笑,又算得了什麼呢?
既然已經決定從中央防衛大學離開了,那就一定得找到好門路啊!
是的,羅布南副校長已經準備離開了。他是一個成熟的大人,知道自己已經拿餘連無可奈何了,但他同樣也知道,自己和對方几乎不可能和解。既然如此,那惹不起我難道還躲不起嗎?
外行人在看鬧,無法享受鬧的人正在尋找未來,而內行人,自然是能看出
譬如,這個時候,電視正在轉播李寶祿駕駛着自己的戰機離開機艙瞬間的動作。帝國代表菲敘公爵見到這一幕,眼睛頓時一亮:“這個飛行員,很了不起啊!”
公爵自己就是艦載機王牌飛行員出生,如果業務不好當不上王牌,早三十年就得老老實實地退役回家去繼承家業了。
在急停的況下起飛,聽起來很困難,但共同體戰鬥機的能非常好,再加上從聯盟購買的戰術輔助電腦的配合,就算是認真學習了三年以上的飛行學員也都是沒問題的。譬如,李寶祿的那兩架僚機,就做得很好。
可是,作爲王牌飛行員的公爵就能夠感受到,那架長機起飛時那平穩的沉着感,以及行雲流水似的順滑福
這隻能明,他一點多餘動作都沒有,而且節奏幾乎做到了完美。
同樣覺得有些驚訝的還有在場的一些共同體的軍官,然後吩咐手下人去找資料。
不管怎麼,只要他之後的表現不要太拉跨,以前一直只是在二流飛行學院有點名氣的李寶祿,馬上就要飛黃騰達了。
“他們的表現怎麼樣?凱斯?”總統先生不是太懂軍事,便問旁邊的國防委員長。
“幾乎完美!”尼希塔國防委員長同樣也沒打過仗,但還是比總統懂一些的,便認真解釋道:“目前,是維恩同學的藍方佔了一點優勢,但餘連同學可是很聰明的,不知道會玩出什麼花樣來。”
“哦,總之,他們兩個表現得很好咯。”
“嗯,至少目前來,是的!”
“少年強則國強啊!凱斯,過一會結束之後,便請他們到這裡來參加晚宴吧。我要親自給他們祝賀。”
尼希塔知道,這就是典型的諾克漢姆總統式的想一出是一出了,便無奈地道:“兩艘船加起來有將近一千人呢。”
“哦……這,好吧,那就請那兩位年輕的艦長來吧。是叫維恩和餘連吧?”
委員長點零頭。
舞臺上,羅拉·夏爾對菲菲笑道:“是你的時間啦!”
這位共同體家喻戶曉的着名記者,兼最頂級的主持人,倒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風頭被搶了,依然落落大方。
菲娜向自己的偶像之一感激地點零頭,走到了舞臺中央,揮手拉出了全息的戰術地圖,開始向大家講解起來。
“目前的局勢來,藍方暫時佔據優勢!紅方或許是想要進行戰術運動迷惑藍方,以尋求主炮門對準對方側舷的機會。可是,藍方卻沒有給對方留下這樣的空隙,直接開始了遠程炮擊。在這樣的距離內,炮擊的效率自然是會受到影響,但卻可以成功地亂入紅方的戰術節奏。這是紅方的指揮員和艦員們,對自己能力的精確判斷,以及對現在局勢的果斷把握,才形成的局部戰術優勢!”
圍觀羣衆們一陣交頭接耳,頓時都覺得自己懂了很多。而且,經過了菲菲這麼一解釋,場面頓時就更加精彩了。
“這比電影好看多了啊!”很多人都在想。
船上的大家,就算是演習,也是在豁出一切在戰鬥啊!你們和鬥獸場裡的羅馬貴族,區別好像也不太大呢。菲菲一邊講解着,腦子裡卻轉過了這個念頭。
然而,在同一時刻,蔚藍公主號的包圍指揮室中,弗蘭西斯·莫雷准將則道:“施瓦茨上將,也是戰鬥了一輩子的老兵啊!就因爲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就要下獄嗎?王景陽閣下,我們高高在上的總統和委員長們,和母星時代,那些臨安的宰相們,那些君士坦丁堡的主教們,區別好像也不是太大呢。”
王景陽望着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現出怨氣的莫雷,一時間有些啞然。他再次感知了一下自己的敵意感知立場,再次確定,對方仍然對自己沒有敵意,更不用談什麼攻擊意圖乃至殺氣了。
“弗蘭克,現在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如果不現在討論,恐怕就沒有時間再什麼了。”弗蘭西斯·莫雷沉沉地嘆息了一聲,露出了一絲苦笑:“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您是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