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繼續觀察,隨機應變

共同歷833年6月25日的這一天,銀河這邊發生了一件大事。失聯超過96個小時的自由星河聯盟國家元首,泰羅斯·塔託斯大統領,終於平安地迴歸到了他忠誠的蔚藍宮。

這位恪盡職守的大統領閣下,不顧衛士和醫生們的勸住,還是在輿論面前露了面。然後,展現在大家面前的,便是一位疲倦、虛弱,整個人都瘦得彷彿脫了水的大統領,看着都讓人心酸。可即便是這樣,在面對記者們的時候,他的一雙眼睛卻也依舊神采奕奕,言語和思路也依舊清晰。

面對記者的提問,他是如此回答的。

“這確實是一段相當艱難的時日,現在想一想,我還覺得膽戰心驚地很呢。可是,在忠誠衛士們的幫助下,我們依然全員平安地返回了。現在大家都應該明白,你唯一需要恐懼的,便是恐懼自身了。我相信,我們所將要面對的困難,永遠都是暫時的。”

到了這個時候,大統領的失聯之旅纔不再是一個國家機密了。那麼,他到底怎麼從設施完善的避難所中失蹤的,又到底迷航去了哪裡,經歷了怎樣的冒險,自然是最受人關注的。

可是,在場的記者們或許都是被打過了招呼,也或許他們都是體面而正直的紳士不好戳人傷疤,居然沒有人直接提這種問題。

“是的是的,我目前的狀態大家也看到了,可能需要才長時間的休養,或許已經不能再勝任給大家服務的職責了。我已經正式向國會提出了辭呈。”大統領道。

“可是,根據國會記者會得到的最新消息,國會已經駁回了您的辭呈。”《涅菲時報》的記者道。

是的。國會方面確實非常明確地表明,國會已經研究決定了,塔託斯大統領必須還得是國家元首。人家只是最近經歷了一次突發的失聯事故精神不濟,並不是說人家就成植物人了。

當然了,真正的原因是,塔託斯大統領的公衆形象很好,而且還是貝家當主大學時代就交往至今的老基友了。如果他真的辭職,按理說是該有副總統繼位的。

……可是,總所周知,副總統埃科考是軍人出生,強硬威嚴,和軍方以及軍工複合財閥們關係良好,但做事缺乏彈性的手腕,公衆形象也實在是不盡如人意。

他到現在都更喜歡別人稱呼自己爲“元帥”而不是“先生”,便可見一斑了。

等到了後年的時候選舉的時候,難不成要讓這樣一個固執刻板的花崗岩腦袋,和在野黨那個年輕俊朗,風度翩翩,口才出衆的希望之星打擂臺嗎?

在野黨的那個青年議員最近的風頭很勁,甚至是有可能要求提前大選的。

俗稱“藍黨”的星海聯合黨,雖然是樹大根深的聯盟執政黨,在聯盟政壇上坐莊的時間超過了七成。可是,他們更像是一個各大勢力聯合執政的縫合怪,如果缺乏各派都認可的領導者,是真有可能被在野黨殺出來的黑馬翻盤的。

總之,塔託斯大統領就算是隻剩下了吉祥物的功能,也是不能離開的。

當然了,以上的一切,都不過是消息靈通的鍵政家們的分析。至於到底有多少是真實的,權看你相信的是什麼了。

至於大統領本人,便是如此向記者們表態的。

“我從今天開始休長假修養,國家元首的職權,將按照神聖的聯盟憲法,由同僚們代行職權。請大家原諒一個老人的病痛。我希望那個自己可以儘快迴歸工作崗位的,也希望大家能像信任我一樣,信任埃科考元帥。”

記者們當然也隨後採訪了一下和大統領失聯的部下們,包括內勤保安局的佛伯勒處長和大統領的保衛負責人塞可瑞蒂隊長。當然了,他們也都非常有默契地沒有去詳細詢問具體情況,甚至還在自己的媒體平臺上進行了非常高明的輿論引導。

於是,大多數聯盟國民都知道,大統領被捲入了冰谷城的暴亂事件中。大多數人也都只是以爲,大統領和他忠誠的部下們在突破暴徒的攻擊之後亂入了人跡罕至的凍土荒原之中,來了一場堪稱電影劇情的荒野大逃生,這才總算是成功脫險。

至於堂堂的聯盟元首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失聯,他自己爲什麼又是這個狀態,這都不是太重要。不管是多麼不合常理的事情,只要討論的熱度被壓到了一個水平線之下,便永遠形不成話題。

另外,和大統領一起突出重圍的著名演員艾夏姆先生,也一直都沒有現身,他擔任職務的幾家慈善和民權組織卻被查封,開始享受和北大陸工人總會一樣的待遇。當然,這點事情就更不重要了。

還是那句話,出生普通家庭的塔託斯大統領的公衆形象很好。他出了事,在大多數聯盟市民看來,就像是鄰家那個和藹可親的蜀黍收到了戕害,共情感那是槓桿的。

在輿論的引導之下,冰谷城工人們的形象,正在無限接近於殘忍暴虐不可溝通的恐怖分子了。

於是,在塔託斯大統領開始度其長假修養身體之後,副總統埃科考元帥正式開始了自己的代理元首生涯,便要求國會馬上準備準備執行緊急狀態法案。再看藍黨議員們一個個打了雞血的樣子,估摸着通過都只是時間問題了。

“我們難道已經進入戰事狀態了嗎?”反對黨聯盟的希望之星,那個名叫桑德·奧蘭鐸的的年輕議員,在國會中表示了反對。

“我們首先要做的,難道不是對冰谷城事件進行全面地,合法地調查嗎?冰谷市的一場罷工會讓諸位通過緊急狀態法案,那麼,如果海之都出現幾次遊行,全副武裝的紋章機是不是就要開進寶石海岸和國會大廈了?”

有一說一,他的話說的還是很中肯的。可到了這個時候,中肯的話,卻並不總是正確的。

總之,冰谷城的暴動,就這樣從新聞變成了歷史。

至於塔託斯大統領已經迴歸,但是沒有完全迴歸的情況,對聯盟的政壇來說或許能算一件大事,但由於其重病畢竟不能完全履行元首職責,那麼,對整個聯盟便只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而對隔着一條懸臂的藍星共同體來說,便更不能算是大事了。

至少,現在的大家確實是這麼想的。

對地球的袞袞諸公來說,他們的注意力已經難免被髮生在遠岸星雲的狀況所吸引了。

同樣也是在6月25日的這一天,一艘隸屬於巴克維共和國的巡洋艦,沿着I伯爵星峽的躍遷航道,徑直進入了共同體的邊境。

她並沒有特別掩飾自己的行蹤,那傷痕累累顛簸不堪彷彿被毆打出腦震盪的悽慘樣子,很快便被編制爲“第九艦隊”的遠岸防禦艦隊發現了。

當然,這艘疲憊的巡洋艦也沒有做出了任何向着要塞和大艦隊衝鋒的勇壯舉動,而是遠遠地停在了警戒線之外,發出了友好的白色燈光信號。

過了幾分鐘,他緊接着又要求進行緊急通訊。

第九艦隊的將士們一開始覺得這或許是個陷阱。

自從發現了奇蹟之環之後,遠岸星雲背後的凱泰貓人和巴克維鳥人就一直不怎麼老實。這兩家帝國的鐵桿盟(炮)友(灰),短短的半年之內便在星峽對面進行了六次聯合艦隊演習,其中一次甚至還有帝國艦隊親自參與。

雖然那支帝國艦隊只是貝鐸王和亞羅納公爵聯合組建的諸侯艦隊,而非帝國禁衛艦隊,但這種信號可實在是讓人浮想聯翩。

反正,遠岸艦隊的全體將士都做好了面對迎戰的準備。

不就是凱泰貓人和巴克維鳥人嗎?又不是沒揍過!只要帝國不親自下場,第九艦隊的官兵便都有依託星峽的要塞羣,禦敵於國門之外的決心。

要不是兵力畢竟是劣勢,他們甚至敢把戰火燒到對面去。

可是,將士們雖然鬥志和警戒心都拉滿了,但面對一艘船體滿是傷痕,彷彿隨時都會被宇宙輻射撕成垃圾的“敵艦”,卻也實在是想不出來對方能做些什麼。

出於人道主義,他們便還是接通了通訊。

“我是巴克維共和國,報喜鳥號巡洋艦的艦長洛寧中校。”披着黑毛翎羽的巴克維軍官擠出了一個可憐巴巴的表情,用哀求的空屋恩道:“我們全船人都是期盼能擁抱自由的戰士,現在總算是逃離了帝國方面的迫害和追擊。希望貴軍能夠提供庇護。”

他接着又介紹了旁邊一位穿着凱泰王國少將制服的大貓:“這是里爾·皮髯少將,凱泰王國王家禁衛艦隊的裝備部副部長。”

……貓人跑到了鳥人的船上,晚上肚子餓了會不會把船員都吃光呢?第九艦隊的前線官兵們惡意地臆想着。

然後,洛寧中校又避開了一個身位,露出了一位皮膚光滑水潤,身上沒有一絲毛髮的弗蘭摩爾人。

好嘛,貓和鳥之後,又來了一條魚嗎?第九艦隊的將士們的壞心眼更冒泡了。

有一說一,弗蘭摩爾人也是正經的直立行走的哺乳動物。只不過,他們確實擁有兩套呼吸器官,也能在淺海和湖泊內生活,外貌上便也具備了一些兩棲動物的特徵。

可雖然如此,這位弗蘭摩爾人卻很有幾番姿容威儀,一看就是個大人物。

他穿的是一件很得體的修身便裝,但明眼人卻能認得出,這其實是一種訂做的正裝,款式莊重且又保持着美觀和行動力,乃是帝國專門配發給高級公務員。

有一說一,帝國的審美是不容懷疑的,給公務員的待遇也一直很豐厚的。

這位弗蘭摩爾人是如此介紹着自己:“在下名爲赫克託·河文。曾經在天域做過一段時間的市府公務員,後來又在大元帥府的文職部門中供職。”

雖然是在逃難,但是他還是保存着非常得體的風度,又用坦蕩的口吻道:“我這裡有非常重要的情報可以提供給貴方。”

將士們不敢隱瞞,很快便被情況轉到了第九艦隊提督兼遠岸軍區司令官的希爾維斯特中將這邊。

“是什麼樣的情報呢?”他問道。

“對方沒有明說,只說是關係到了我國的國防安全,乃至於全銀河的局勢。”

希爾維斯特中將總覺得有點故弄玄虛。不過,參謀長倒是眼前一亮:“我倒是知道這個赫克託·河文。他是一個弗蘭摩爾人,到中學生的年紀才全家搬遷到了天域。他們家不是人類,也沒有公民身份,可是這個赫克託·河文卻很厲害,名校畢業之後馬上又通過了A類公務員考試。在帝國政壇還是有些名氣的。都說他如果沒犯錯誤,是有可能成爲銀河帝國曆史上第五位非人類的宰相呢。”

“哦,原來是位鐵桿的帝國走……忠臣啊!”

實際上,地球被帝國統治的時間比弗蘭摩爾人還早以及還久,但作爲唯一一個從銀河帝國從獨立成功的政體和民族,地球人其實還是很有優越感的。

“所以,這很有可能是陷阱?”一位參謀道。

“是的,說是要投靠我們,但是凱泰人和巴克維人都有,這未免也太配套了吧?”另外一個參謀道。

剛剛從新神州星區返回的巴贊准將道:“雖說我們剛剛和帝國簽訂了和平協議,但這個協議可不包括帝國的盟友和屬國。目前的遠岸星雲的局勢可不算穩定,如果我們真的冒然收留了對方的叛逃人員,豈不是火上澆油?”

這位老將的職務不高,但資歷老威望高,而且剛剛纔在新神州中屠了一條利維坦。他的話自然是不能忽略的。

“是的。我們不能冒這個風險,第九艦隊和遠岸星區也付不起這個責。”希爾維斯特中將表示同意。

參謀長卻沉吟了一下,搖頭道:“我個人判斷,是陷阱的可能性不高。這個赫克託·河文的弟弟叫貝里琉·河文。”

“這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希爾維斯特中將蹙眉道。

“前年帝國舉辦的第250屆戰神祭。他主動加入了我們的神選冠軍餘連閣下的麾下,是冠軍團隊的一員啊!”

巴贊將軍恍然大悟:“哦,河谷之戰的那一次……”

“對對對,就是禁斷的河谷之戰的那次。那一次,我們可是被餘連閣下的英姿所震,連酒都多喝了兩杯呢。”希爾維斯特中將也一拍桌子:“哈哈哈,聽說帝國那邊出節目的時候都把這一段給掐了,但節選的視頻早就全網都是了。”

參謀長又道:“現在,那個貝里琉·河文已經是弗蘭摩爾自由軍的領導者了,年初還打死了兩個去平叛的星界騎士呢。”

總之,弟弟成了叛軍首腦。哥哥的高級公務員自然就當不下去了,說不定還受到了不正當的審查和迫害,因此想要叛逃,好像也是很合理的了。

可即便是這樣,作爲邊境軍區,他們也確實沒有職權冒收留敵方叛逃人員的風險,於是便只能上報給了地球方面。

他們原本以爲,地球的袞袞諸公雖然貪鄙但至少能有些決斷,可卻萬萬沒有想到,在三個小時之後,遠岸方面卻只收到了“繼續觀察,隨機應變”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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