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盞茶功夫,在雙方萬餘人的圍剿之下,剩餘的玄武兵士盡皆伏誅當場,趁着部下在清理戰場的空檔,孫赫與趙雲豹來到趙煜面前,因爲趙雲豹目前的身份還是保密的,所以是以孫赫貼身護衛的身份跟隨而來。
孫赫抱拳道:“多謝兄臺相助,不知兄弟是哪部分人馬呢?”
就在這時,一側的劉構上前道:“孫統領,是我劉構!”
孫赫眉頭一掀,劉構他是認識的,自己在己方人手不足的情況下,還特意撥出三千守備軍給予他,讓他去拉布縣域,也是爲了好給老福接應一下。
可現在怎麼還出現在了這裡,然後再往周圍兵士身上看了一眼,確實是大部分人都見過,但怎麼就一夜之間鳥槍換炮,全部成爲騎兵了呢?
似乎是看出孫赫的不解,劉構繼續說道:“孫統領,是這樣,您安排我們到拉布縣域抵擋玄武黑騎,可我們到的時候,玄武黑騎已被人給消滅了。”
說完指向趙煜和馬明傑道:“這兩位是帝都的薛大人和馬家鎮的馬統領,那三千玄武黑騎正是被他們所滅,而在聽到孫赫統領前來留荀城之時,他們兩人出馬出人不說,自己也跟隨前來馳援了,真的都是大丈夫啊。”
趙煜笑了笑道:“倒也沒劉統領說的這麼玄乎,我們只是不想自己同胞受外人欺辱而已。”
聽聞此話,孫赫眼中一亮,此聲真的是太熟悉了,從七年前開始,自己就與之打交道,不能說朝夕相處,但也算是每天都見,此人的一身軍中本事也是在和自己的摸爬滾打中學出來的。但隨之一看趙煜臉上的面具,便心知趙煜不想在此暴露身份,於是笑道:
“那孫某人在此,多謝二位的大仁大義了!”說完身子一躬到底。
在看到孫赫眼中亮光之時,趙煜便知曉他聽出了自己的聲音,不禁無奈暗歎,雖然自己已經竭力改變發聲,但方纔十四五歲的年齡,正處於變聲階段,那股老成中透着青澀的語調在熟悉自己的人中,還是一下子就能聽出來的。
突然感覺到一道略帶審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順着目光看去,趙煜看到孫赫身後有一名溫文爾雅的中年人,朝自己溫和的笑了笑,直笑的自己打顫,忽而又覺得此人頗爲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但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一旁的孫赫說道:“薛大人,能否移步一談。”說着做出了個請的手勢,趙煜點了點頭往前走去,馬明傑也很知趣的沒有跟上來,他是知道趙煜身份的,孫赫與趙煜的關係,他也是清楚的,所以也不會擔心趙煜的安危。
待到趙煜、孫赫還有趙雲豹來到遠處,確定身邊再無他人後,孫赫激動的說道:
“公子,我老孫可算是找到你了!”
此話一出,倒是將一旁的趙雲豹嚇了一跳,“公子”?能當得起孫赫叫公子的人不少,但如此尊敬而又親切的卻只有一個,那就是趙大元帥之子,趙煜。
而孫赫這一說也把趙煜說的措手不及,心想這旁邊還有一人,怎麼就將自己身份說出來了呢,但轉念一想,孫赫也不是如此大意之人,從剛纔聽出自己聲音沒有與自己相認便可看出,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旁邊這個文雅之士是自己這邊的人,或者可以說是父親的人。
見趙煜盯着趙雲豹看,一側的孫赫一拍腦袋纔想起,自己太激動只顧叫公子了,卻忘記介紹身邊這位大人了。再看趙雲豹已經從剛纔的驚訝再次轉爲了溫雅,只是在溫雅中多出了一抹疼愛,不等孫赫介紹,趙雲豹便說道:
“你小時候我抱過你,你還給我揪下了一縷頭髮,不知公子還能否記得。”
趙煜摸了摸後腦勺,笑眯眯的道:“雲豹叔?”
趙雲豹哈哈一笑道:“沒想到公子還記的老僕,老僕真是倍感榮幸。”
趙煜笑道:“雲豹叔就別說笑了,你在此地,是否說明我父親也在此地?”
“大帥他目前不在此地。”說完後再次看向趙煜說道:“而我在看到公子後,我感覺大帥也不必再來此地了。”
從此話之中,趙煜能聽出,目前自己的父親確實不在林溪郡,但隨着事態的發展,若是自己還是音訊全無,他就可能以身犯險進入此地。雖然在初聽父親不在此地時,眼神中劃過一絲失望,畢竟在這七年的時間中他就沒再見過自己的父親,縱使他再能隱忍,也還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罷了。但一想到父親沒來到這個危險的地方,又有些慶幸的說道:
“這次可能是針對我父親的一次局,若是我父親踏進來,可能會凶多吉少。”
雖然趙煜眼神中的失落神色一閃而逝,但還是被敏銳的趙雲豹收在了眼底,嘆了口氣說道:“趙帥也是有他難言的苦衷。。。”
趙煜突然打斷道:“豹叔,你不用說,我都知道,在趕來的路上,我也是一直擔心父親會踏進這個局,據我所知,這個局是有着天錦兵神之稱的賀天昭佈置的,而且在此郡至少佈置了三萬餘人馬,背後可能還有帝國的影子。”
趙雲豹讚許的看了趙煜一眼,對趙煜能夠收集到這些情報頗爲意外的同時,也充滿着欣賞,誰說趙帥是虎父犬子的,就算公子不能修煉,只是這種戰場上的情報收集和對戰局的分析,就足以當得上戰陣之才。
“公子,我們曾細細探查過,包括這兩天帶着孫赫所屬前後試探了下,此局可能更爲兇險,這背後不僅有帝國的影子,甚至帝國已然排出力量在暗中蟄伏了,只待元帥一出,便羣起而圍殺。”趙雲豹說道。
趙煜一聽,倒吸口涼氣,他也是剛趕到留荀縣域,所以對縣域的敵情還不是很瞭解,但聽趙雲豹這麼一說,竟然是如此兇險,不禁更慶幸父親沒有來到此處。
“就如豹叔你說,此局的關鍵就是我,若是我可以安全到達留荀城內與帝國使團匯合,在還沒撕破臉皮之下,使團一定會保我安全。”趙煜說道。
“的確是這樣,哼,趙帥爲帝國出生入死,就算帝國上層皆不認他,但帝國的百姓認他,他們也不敢逆民心而施爲。”趙雲豹點了點頭說道。
一旁的孫赫說道:“那現在如何讓公子安全的到達留荀城呢?我們能想到這一點,估計有着兵神之稱的賀天昭應該也會想到這一點,甚至已經在通往留荀城的路上佈滿了伏兵。”
趙煜哈哈一笑道:“老孫,這個我自有辦法,你先派人把老福叫回來吧,屆時有你和老福陪同,也就足夠了。”
一旁的趙雲豹皺眉道:“既然這場局背後有帝國的影子,那會不會到時候他們故意說你不是趙煜公子,然後再生別的事端呢。”
趙煜說道:“這事他們千算萬算,就算錯了一環,讓誰來不好,偏偏讓剛正不阿的張正前來做使團的帶領人,他是絕對不會做此等之事的。”
說完孫赫和趙雲豹盡皆鬆了一口氣,趙煜緊接着說道:
“豹叔,爲今之計,還是先通告父親那邊,就說我已安全,不必再捨身犯險了。”
趙雲豹點了點頭說道:“我現在就安排”
孫赫也說道:“那我派人去找老福回來。”
月上枝頭,晚風習習。
在帳篷外的篝火旁,趙煜正在詢問着趙雲豹父親這些年的消息,也不時的在敘說着自己這些年的經歷,。然在此還是隱去了自己能夠修煉的事情,這倒不是對趙雲豹不信任,而是秘密武器之所能成爲秘密武器,就是因爲夠絕密,自己在合適的時候自然會公之於衆,而那個合適的時候,必然伴隨着敵人的屍橫遍野。
“公子,這些年真的是苦了你了!”在聽完趙煜這些年的經歷後,趙雲豹不禁眼眶都有些發紅,他無法想象在這個十四五歲的孩子身上,是如何化解這些困難的,但就算是放在他這個四十多的漢子身上,都會難以走出,想到這不禁對趙煜更加佩服。
趙煜苦笑着搖了搖頭道:“該走的還是要走,該承受的還是要承受,誰讓我是血衣戰神的兒子不是,既爲戰神之子,又怎能屈於人前。”
聽聞此言,趙雲豹不禁大爲開心,他們怕的也就是趙無極怕的,趙煜會在沒有親人的關照下,在周邊的冷眼嘲諷之中墮落,但此時一看,趙煜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甚至更出色。
“公子,有一事我還是不明”趙雲豹說道。
趙煜說道:“豹叔但說無妨。”
聽到趙煜回話,趙雲豹才問道:
“我不明白公子明天回留荀城的依仗是什麼,爲什麼不需要我們和你帶來的這些人給你打掩護,卻只需老福和孫赫這這些原班人馬。”
趙煜哈哈一笑道:“豹叔,明天且聽好消息即可。”
說完拿了個酒壺就朝遠處正在喝酒談笑的馬明傑等人走去,只留下一臉無奈的趙雲豹搖頭苦笑:
“看來公子是有我們不爲所知的後手啊,不過這樣也倒好,哈哈”
說完拿起手中盛滿烈酒的酒壺猛灌一口,而後大呼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