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倒是無所謂,詢問的看向自己的兒子。
宋祁楠看了眼喬心繪,笑着點了點頭。
喬心繪這時反倒有些緊張了。她曾經也跟同學朋友玩過這個遊戲,可是一般整人的招數都不是她來想的。要說問真心話,同學朋友之間無非都是問有關男女朋友之間的事。
可是現在對象是宋夫人,尺度拿捏的不好,都會顯得自己很沒品味沒水準。
她急得手中握了一層汗。她不夠了解宋夫人,僅僅的瞭解也只在她的一個愛好上,她喜歡復古風味,但是其他的卻一概不知。
古秋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心中有些爲她着急。
旁邊宋祁楠本來是目不斜視的,此時倒是可以藉由看着發問人這個理由看着她。見她臉上有些忐忑,不由得低頭思考了會。
仿若不在意的,他的右手擄了擄自己左手上的手錶,眼光朝對面的母親看去。
喬心繪心思一動,不由的朝宋夫人的手腕上看去,那條手鍊正是自己做的,但是照宋夫人剛剛的態度來說,她也不知道宋夫人是不是知道是她送的。
定了定心,她着宋夫人微微調侃道:“我剛剛就注意到了宋伯母手腕上戴的手鍊,實不相瞞,我在讀書時也喜歡編這類東西,所以對宋伯母手腕上的手鍊很感興趣。我想問的真心話是,宋伯父從前有送過諸如這類手工製作的東西給宋伯母嗎?”
衆人俱是一愣,大都沒有想到喬心繪居然敢直接問宋老爺子伉儷之間的小秘密,卻同時又覺得,這個問題在這個時候問出來反而不顯得唐突,有種微微羨慕的意味在裡面。
誰人剛剛沒有看到宋老爺子從自己兒子手中接過宋夫人時,臉上從一不變的愛戀。
誰人剛剛沒有聽到宋老爺子將宋夫人挽住時,說出的那句溫馨細語。
宋老爺子哈哈一笑,大步走了過來,向宋夫人伸出手。
宋夫人順勢挽上了丈夫的手,臉上洋溢着青春時有過的甜蜜笑顏。
“喬小姐這個問題倒是問住我妻子了,我妻子肯定不會給我這個老頭子臉上抹黑,說我曾經用草和花給她編了一個戒指,騙她嫁給了我。”
宋老爺子說完這話,全場都鴉雀無聲。
衆人估計都不能想象這樣一個賴皮毛頭小子的形象會是現在風光無限的宋老爺子的年輕時。
喬心繪眨了眨眼,接着說了一句話:“但是宋伯母卻同時也騙走了宋伯父的愛。”
宋老爺子先是一愣,接着笑了起來:“喬小姐很會說話。”
說罷看向自己的妻子:“我真是幸運,當初用一顆心和一個草戒指換來了她一生的陪伴。”
喬心繪眼中流露出些微的羨慕。
氣氛被推向了白熱化,宋祁楠被商清弦不痛不癢的問了一句真心話,似是而非的回答了。
沒過多久,宋夫人就被宋老爺子挽走了。看熱鬧的老一輩的都跟着宋老爺子去了後院的高爾夫球場。年輕人自然是喜歡無拘無束的,有他們在,倒顯得束縛了他們。
等那一衆人走後,大廳裡便成了年輕人的天下。
曹歡帶頭歡呼,接下來的遊戲便開始沒了規矩,越來越大膽,整人的法子也開始層出不窮,花樣百出,直到快到晚餐的時間。
喬心繪看大家都在休息,而小秋不知了去處,便獨自一人去了二樓找洗手間。
不得不說,宋家的宅子真的是很大,上次在盛華覺得奢華寬敞是因爲那裡是酒樓。而這裡只是一座民用宅子,卻不知比喬家的別墅大了多少倍。
心中微微有些複雜。
二樓走廊燈火通明,各個房間也不乏有笑聲傳來。
曹歡帶着她的那羣朋友顯然把這裡當成了酒店,好在今天宋老爺子宋夫人特允了衆人可以隨意賞玩的。
喬心繪忘了問下面的女傭到底哪一間是洗手間,只得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尋過去。
聲音漸漸有些少了。直到到了末尾那間屋子,纔看到門上洗手間的標識。應該是爲了今天的賓客才弄上去的。
她鬆了口氣,剛想開門,卻發現洗手間的門被半掩着的,裡邊並沒有開燈,有低低的聲音若有似無的傳來。
她屏住了氣息。
“對,是我。這一次我想要查另兩個人的關係。”
“對,沒錯。不是喬心繪和宋祁楠,這次我想查的是古秋和宋祁楠。”
“老規矩,三天之內錢會到你們賬戶,我只希望你們能拿出自己的手段,別摔了非組織的招牌。”
“當然,事無鉅細,務必都要查清楚……”
“……”
喬心繪心中一嚇,那聲音她不會聽錯,竟是談嘉的聲音!
她連忙退了回來,卻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牆上掛着的一副古代仕女圖,表框搖搖晃晃刮擦着牆壁發出“吱吱”的聲音。
“誰——”洗手間中傳來凌厲的女聲。
喬心繪一驚,連忙想要往後退,慌不擇路,卻被一個人直直抱進了懷裡退進了一間屋子。
外面有開門聲和關門聲不斷傳來,看來談嘉是在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她了。
喬心繪看着面前皺着眉盯着門的宋祁楠,心中有絲不安。
原來談嘉早就懷疑她和祁楠有什麼關係了,甚至還請了非組織去查。只是好像沒有查出什麼,所以轉而去查了小秋。
果然她接近自己都是有目的的!
喬心繪心中微涼,聽着開門聲逐漸靠近,緊張的揪緊了宋祁楠胸前的衣衫。
宋祁楠低下頭朝她安撫的一笑,張口無聲的說了句:“不要擔心。”
然後帶着她向屋子的後面輕聲走去。他們沒有開燈,宋祁楠憑着自己對房子的熟悉帶着她往前走,腳步至一面牆後宋祁楠對着牆面摸索了一會兒。
等聽到“卡擦”一聲輕微的聲響時,她已經被宋祁楠帶着通過一扇暗門到了其它與剛剛那間屋子連通的另一間屋子了,然後迅速將暗門恢復以前的樣子。
剛剛將門鎖住,剛纔呆過的那間屋子便被人打開了,有燈光打開的聲音響起。不一會兒,一陣腳步聲漸漸過來,談嘉不放心的扭了扭那扇可以連通其它房間的門,發現似乎是鎖着的,才放心的出去了。
喬心繪驚的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朝宋祁楠看去,卻看到宋祁楠沉了臉色,拉着她迅速閃到了這間屋子裡的一張*上。迅速的將她塞進了被子裡,然後自己覆了上去,用被子將兩人蓋好。
“咔噠”一聲,房間的旋轉式鎖輕輕的被打開了。
喬心繪一驚,宋祁楠此時卻吻上她的脣瓣,她驚呼一聲想要去推身上的人,宋祁楠卻不管不顧,濃密的吻從她的脣上,緩緩蔓延到了她的耳朵上。
門外的腳步聲似急了起來,竟一下子闖進了屋子裡。屋子沒有開燈,窗戶旁三層厚厚的窗簾幾乎隔絕了外面的光線,漆黑一片。
談嘉溫婉柔和的聲音在這一刻帶着絲怒氣:“誰在那裡!”
喬心繪身子一僵。
宋祁楠低頭靜靜凝視了她的眼眸片刻,見她緊張得身子不停得往下縮,挑高了眉。
隔着被褥,他的聲音嘲弄而又慵懶:“是我。”
漆黑的空氣中,明明流淌着一股溫情而又*的氣息。透過走廊的燈光,*上模模糊糊的重疊景象分外顯眼。
那*上根本就不止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在宋祁楠的*上!
那個人是誰!?
談嘉只覺得胸中一股怒氣夾雜着一股恨妒兩相碰撞,叫囂着想要宣泄。
她冷冷的一笑,不客氣的道:“宋大總裁何時如此低俗了,在家裡也不知道剋制一下,隨便找了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發泄。”
她本身知書達理,是大家閨秀的典範,剛剛卻因爲憤怒到極致,言語中有些粗鄙了,甚至用着不惜跟宋祁楠翻臉的語氣說話。
宋祁楠氣到極致卻卻低低的笑了,他猛地向身下的小女人看去。卻只見她的頭又縮到了他的胸口上,隱隱約約只能看得見她垂下的睫毛,卻讓他心疼。
他的聲音變得凌厲無比:“剋制?我在自己家裡還需要剋制,還真是好笑!倒是談小姐,非禮勿視難道會不懂?還是說,談小姐更加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
“你——”
“我什麼?”宋祁楠一聲冷笑,他將喬心繪從下面撈了上來,不顧她的掙扎,定定的將她的臉固定在他的脖頸處,讓她擡頭看他,“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談嘉,要是你再敢繼續調查我的事情,別怪我不客氣!”
談嘉臉被憋得通紅,知道剛剛自己在洗手間打的電話是被宋祁楠聽到了,她心中暗怪自己太過大意了,可是被如此威脅,被傷了自尊和臉面,氣得她臉都微微抖動了:“我……我爸爸他一定會阻止你的!”
“哧!”宋祁楠輕嗤一聲,言語中帶着嘲諷,“人啊,還是不要太自視過高了。”
“你……你!”
談嘉氣得渾身發抖,她狠狠的朝宋祁楠的身下看去,卻只見宋祁楠護得密密實實的下方,一頭濃密的頭髮蓬蓬鬆鬆,纏纏繞繞在宋祁楠的手腕附近,親密無限。
其它的地方,她一點也看不到。
她到底是誰?難道是古秋?還是說是其她人?
談嘉心中的草原像是被一把野火燎原,就在宋祁楠快要不耐煩時,她突然朝着兩人詭異的一笑。
喬心繪從被子的邊角處看得真切,剛想拉宋祁楠的手,門邊談嘉的動作卻更快。
她突然重重的朝門撞去,門砰的一聲碰到了牆壁又反彈了回來,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喬心繪一愣,宋祁楠的臉色更加沉了。
走廊各間房裡已經想起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曹歡的速度最快,在走廊的另一頭遠遠的便驚呼道:“談嘉姐,你怎麼了?”
談嘉假裝有些暈的看了看曹歡,搖了搖頭,向曹歡有些虛弱的道:“剛剛喝的有些多了,頭暈……不小心撞到門了。”
曹歡連忙跑過來,其中不乏一些跟談嘉關係比較好的人,都關切的走了過來。
曹歡一把將談嘉扶住,往她露着的肩膀看去,白希的香肩上片片紅色,已經隱隱有着泛紫的傾向。
房子裡依然沒有開燈,昏昏暗暗的一片。
“我扶你下去吧。”
曹歡奇怪的瞧了瞧,將談嘉的重量集中在自己的右手上,左手伸了過去隨手想要將門關上,卻被行動有些不受控制的談嘉不經意間一把揮開了手。
她推開扶着她的曹歡,想要自己走兩步,卻腳步不穩再次向門倒去,曹歡想要去扶她已是來不及了。
衆人就眼睜睜看着她再次硬硬的摔倒了地上。
門已經被大開了。
走廊裡陸陸續續走來還沒有走的青年,眼前一片狼藉,人聲嘈雜。
曹歡“啪”的一聲將房間的燈光打開,白晃晃的燈光一片亮眼,昏昏暗暗的屋子瞬間明亮了起來。
“啊——”
不知是誰在後面驚叫了一聲,曹歡轉頭順着那人指着的地方看去——
宋祁楠一臉陰沉的翻身下了*向衆人走來,平時沉穩的眉眼稍顯的鋒利了些,緊抿着的脣顯示着他現在的心中是多麼得不悅。
而他剛剛躺着的*上,很明顯的凸處可以看得出來,那裡還有一個被他小心捂住的人。
曹歡本來愣愣的看着他翻身走過來,此時卻突然冷冷的打了個寒戰。
她向本來還有些暈酒的談嘉看去,卻見她此時被後面的幾個姐妹扶着,似乎已經清醒了,卻默不作聲,只低頭看着地面。
曹歡看不到她臉上現在的表情,心中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燈光大亮,宋祁楠一步步走到門口,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紀的暴風雨般漫長而又壓抑。
曹歡錯過了宋祁楠的身子向*上的那人看去,那人被被子捂住了身子,臉也被擋住了,看不出是誰,卻只見得她安安靜靜的呆在那裡,仿似絲毫沒有感覺到門口已經緊繃的氣氛,一派安然。
曹歡一個激靈,她突然明白過來剛剛她做錯了什麼事,再看向宋祁楠時,眼中已經帶了一絲無助。
“大哥,我剛剛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談嘉姐姐她——”
“滾出去!”
“大哥……”
“歡兒還愣在那裡幹嘛。”容四突然從人羣中竄了出來,拉過已然有哭泣傾向的曹歡閃到了一邊。
擎非這時也走了過來,看了眼屋中的場景,皺了皺眉。
他吊兒郎當的吆喝着調侃衆人:“大家還呆在這裡幹嘛,宋大總裁跟小女朋友親密,我們幹嘛去當大燈泡……”
曹歡臉上有些委屈。
有審時度勢的人連忙笑了起來:“這不看着談小姐摔倒纔過來慰問一下麼,既然沒什麼事,我們大家也別去打擾了宋總生活的小情趣。”
看房間的情形,宋總跟女人的關係肯定不一般。傳聞宋總沒有女人,唯一走的近的也只有談老爺子的千金談嘉,可是如今看來怕是不止了。看宋祁楠現在的臉色,他們自然不會蠢到去調侃他的女人。
衆人都只嬉笑了一番,沒人敢去問那女人是誰。
擎非順勢吆喝着衆人再下去划拳喝酒談笑什麼的,氣氛悄然的有些輕鬆了下來。
曹歡抿着脣,被容四拉着先走了下去。
談嘉被幾個姐妹扶着,收到宋祁楠最後投來的似笑非笑的眼光,心中一慌。
“談小姐可要走好了,別不小心又摔倒在了誰的房門口。”譏諷的聲音冷漠的傳來,已經離開了一些距離的人都紛紛回頭來看。
談嘉一臉的蒼白,憤怒卻不敢發泄。
衆人心中恍然,原來如此,是因爲不甘心被拋棄,所以故意引大家上來,想讓宋總的女人丟臉吧。
畢竟被人當衆看到做那些事,總是不好的。更何況宋總的地位放在了那裡,任何女人攀上了也指不定是用了什麼手段。
果真是女人心。
“這都是怎麼了?”
宋夫人和宋老爺子帶着剛剛去高爾夫球場的衆人回來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無驚訝。
宋祁楠站在客房門口不遠處,臉色陰沉,他身着白色的襯衣,下襬處有略微的褶皺。
聽到宋夫人的聲音,略微驚訝的緊抿着脣向樓梯口看去。
宋夫人看着自己兒子此時的模樣微微有些不滿。
談老爺子也來了,站在宋老爺子的旁邊彷彿還在笑談着什麼事,此時也微微驚訝的向衆人看來。
談嘉走過去輕聲喊了聲“爸爸”。
“媽,也沒什麼事,就是想休息一會兒。”宋祁楠略微緩了神色,眼神淡淡朝剛剛在場的衆人掃去。
古秋本是跟着古老爺子去了高爾夫球場,此時回來見到這場景,看着談嘉一臉的不甘和宋祁楠微微擋着的門,想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站出來微微拉了拉旁邊父親的手:“爸爸,我好餓,不知道宋伯母晚上都安排了什麼好吃的。”
古老爺子拍了拍古秋的手,一臉的和悅:“就你嘴饞,也不怕人笑話!”
宋夫人一聽,緩和了臉色,微微笑道:“孩子們在長身體,這也是常理。”
說罷,就要去喚傭人準備開席。
談嘉臉上的表情卻十分古怪。
她看了眼宋祁楠衣着凌亂的樣子,再看了看站在宋夫人不遠處一臉緊張的古秋,突然腦中閃過一絲什麼。
宋夫人還沒有喚來傭人,談嘉卻已經快步走了過來。
“宋夫人,我今天來的時候在那間客房裡補過妝,走的時候有東西不小心落到裡面了。本來想進去找找的,沒想到祁楠在裡面休息,所以將他吵出來了,你不要怪他。”
她言語真誠,語氣帶着抱歉,宋夫人聽了微微點了點頭。兒子倒也沒有太過放肆,畢竟家裡來了不少客人,不要太過失禮了。
“時候也不早了,祁楠你也別休息了,下來招呼下客人,讓小嘉進去找找她的東西吧。”
衆人的腳步這時算是尷尬了。
他們都是知道里面有什麼人的,大家心裡也明白宋總剛剛淡淡一瞥的警告。
此時談嘉卻非要將事情鬧大,大家站在那裡走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擎非吊兒郎當的走了過來,朝着宋祁楠緩緩道:“老大你還不趕快進去換了衣服出來,好讓談小姐進去找她的東西。”
宋祁楠點了點頭,正要進去將門關上,談嘉卻一步擋到了門口:“不用這麼麻煩了,我現在進去將東西拿了就好。”
她動作稍顯急切,已經失了分寸,談老爺子微微皺了皺眉,低喝道:“小嘉,不得無禮!”
談嘉眉目有絲不顧一切的狠色,她轉了頭對上宋祁楠警告的眼神,卻挑了挑眉,輕輕笑了:“祁楠你幹嘛要擋在門口,我只是要進去拿個東西而已,又不會吃了你。難不成,宋總在這間屋子裡金屋藏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