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楠抿了抿嘴:“你跟她一起去吃了西餐。”
喬心繪不喜歡去那種地方吃東西,以前也很少跟他去,昨天卻跟了那個男人去吃。總之,那個男人對心繪來說不一般!而且……他們還擁抱了。宋祁楠心中酸酸的,低咒了一聲。
“嗯,師兄曾經幫過我很多忙,總不能拉人去吃路邊攤吧。”
宋祁楠還是抿着脣。
喬心繪嘆了口氣,她捏了捏宋祁楠的手,低聲問道:“祁楠,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要作爲女主角拍一部廣告,你會怎麼想?”
宋祁楠這才挑了挑眉:“你們今天只是在談這事?”
“唔……是的。遊樂場的廣告,公司請了師兄來拍。你也知道,喬氏資金一向週轉不靈,如果是我去拍女主角的話,還可以省下一筆花銷……”
看着宋祁楠越來越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神情,喬心繪漸漸消了聲。
“花銷也算是一個問題?”
“……也算是吧。”喬心繪躲開他的眼神,勉強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你說呢?”宋祁楠反問她。
喬心繪垂下頭撥弄了下他的手掌:“如果你不高興我做這些事情,那我不做就是了。其實,我本來也不是很想接下那個廣告的。我只讀了一年的表演,跟師兄比起來差遠了,我也怕上臺出醜,那樣太丟人了。”
說罷,吐了吐舌頭。
這樣的小動作她不常做的,應該說現在不常做的。
宋祁楠吻了吻她的脣角。
喬心繪紅了臉。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喬心繪有些捶了下他的胸,有些羞惱。
“我怎麼想的啊……”他故意拖長了語調。
見喬心繪着急得有些不耐煩了,才嘆了口氣,他坐正了身子,看着她:“心繪,其實你一直都不想放棄表演是不是?”
喬心繪一愣,低了頭:“不想和不得不是兩碼事。”
“我曾經對你說過,如果你想繼續完成你的這個夢想,我贊成。現在這句話依然有效。”
喬心繪不可置信的擡頭看向他:“真的?可是……”
“沒有可是。我知道三年前你是因爲放不下喬氏才休了學。現在既然有現成的機會,怎麼不去試一試?”
“可是我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表演的事了……”
“沒關係。”
“……?”
“你平時不是慣會在外人面前演戲麼?恩?在我們兩個人關係即將被人看出來的時候。”
“……”喬心繪的聲音突然沙啞了,她歉意的看向宋祁楠:“祁楠,對不起,我只是……”
“我知道你顧慮什麼,喬伯父的病。”
……還有你莫名的想法。
“心繪,沒關係,我可以等一個適當的時機,等你將我們的關係親自告訴喬伯父。”
喬心繪欣慰的將頭偎進他的胸膛裡。
“那我可以回覆師兄說我願意麼?”
宋祁楠黑了臉:“說你可以去拍廣告!”
喬心繪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省詞減句酸倒了一個醋罈子,“噗嗤”一聲笑了,拖長了音:“好的好的,不說願意,說能去拍廣告!”
宋祁楠撫了撫她的長髮:“心繪……”
“怎麼了?”
“如果……我說如果,你撐不住了,一定要告訴我。”
宋祁楠掙扎了很久,還是沒有告訴喬心繪有關於她懷孕的事情,他思考了一個晚上,想到不久後就是母親的生日,想先跟母親鬆鬆口,再將心繪介紹回家,他想讓她慢慢在他這裡找到安全感,再跟她說。
兩人互相擁了良久,宋祁楠纔在她的發頂淡淡的道:“心繪,去幫我給我母親挑一件生日禮物吧。”
宋氏的六十六樓,宋祁楠的辦公室。
宋祁楠輕手輕腳的出了辦公室的裡間,將門輕輕帶上。
方津還待命在辦公室裡,跟擎非和容四兩人大眼瞪着小眼的看熱鬧。
宋祁楠出來,掃視了辦公室周圍一圈,便蹙了蹙眉,指着那些棱角有些鋒利的辦公器具朝方津道:“把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給我撤了,換些邊角柔和的桌椅進來。”
“是。”
“另外去買*舒服點的地毯把辦公室鋪上,鋪兩層。”
“是。”方津眼觀鼻鼻觀心。
“你呢,讓你帶來的東西?”宋祁楠轉頭看向容四。
“在這裡呢,絕對大滋補的湯。”容四摸了摸鼻子,從身後的辦公桌上拿過來一個保溫盒,訕訕的,“大哥,你是不是也太過緊張了,連上個班都把嫂子帶上。其實只要注意點,嫂子會安全產下小孩的。”
宋祁楠沒有出聲,接過保溫盒就交給方津:“去溫着,等會要的時候再送過來。”
方津連忙接過點頭出去。
等到辦公室裡還剩下三人時,宋祁楠才一下子坐到了軟椅上,背向後靠去,鬆了鬆領帶。
“說吧,是祁邶那裡出了什麼事麼?”皺眉看着外面還沒有走的擎非和容四。
容四搖了搖頭,看向擎非,示意讓他來回答。
擎非緩緩道:“老二那裡倒是沒有出事,東南亞之行很是順利。明幫如今已經劃分成了兩派,那明老頭死了後,他兒子明安自然是一派。明幫曾經那個同樣叱吒風雲的老二蘇凌也自成了一派,兩人各不相讓,倒讓老二佔了便宜。”
宋祁楠點了點頭。
辦公室的燈光通明。
宋祁楠褪掉了筆挺的西裝,裡面着一件白色的襯衫,領口處精緻而又一絲不苟,內裡有一條黑色的繩子若隱若現。
擎非不小心瞟到了立馬丟了紳士風度,指着那條黑色繩子不可置信的咋呼:“老大,你居然!你居然還戴這種東西……”
容四順着擎非的手也看見了,同樣是一臉驚訝的樣子。
宋祁楠瞥了兩人一眼,面無表情的,嘴角卻可疑的噙着抹微笑。
擎非打了個哆嗦:“這個世界真是瘋了……瘋了。”
宋祁楠自動忽略了他,轉身向容四:“前段時間你去了趟東南亞,老二的傷沒什麼大事吧?”
“原來大哥你知道了……”容四心虛的點了點頭,本來祁邶是讓他們不要告訴大哥的,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擎非這時候急忙道:“老大,老二的傷早就沒事了,你也不看看是誰去給他醫治的。”
容四附和的點了點頭。
宋祁楠卻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兩人:“不是太重的傷能讓容四去?”
兩人立時消了聲。
宋祁楠輕輕釦着書房的玻璃桌面,盯着兩人不說話。
擎非首先敗下陣來:“好吧,我說。是明幫乾的。老二看出明幫內部不和,想趁機搜索些明幫犯罪的證據。畢竟當年‘非’雖然將明幫趕出了中國,但是他們的實力還在,怕他們捲土重來。老二也是一時心急,才犯了險。”
宋祁楠抿了抿脣,兩人已經看出了他的不悅,剛想要再勸說一番,宋祁楠已經沉沉的道:“將老二召回來!”
“老大……”
“明安已經回國了。”
“什麼?”擎非和容四面面相覷,各自在彼此的臉上都看到了驚訝。
擎非先回過神來:“老大你已經看見過他了?”不然怎會說得如此肯定?
宋祁楠點了點頭,扯了扯嘴角:“怎麼沒有看見,這不還送你嫂子一杯冰水麼……”
昨天他也去了那家西亞西餐廳,直到那個叫蘭恆的撥開了那片植物他纔看清楚裡面是誰。而順帶的也讓他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那個蘭恆和明幫老大的兒子,似乎有着很深的關係……
擎非被噎了一下,剛剛老大的表情和語氣,他可以理解成吃醋麼?
容四在一邊皺了皺眉:“大哥,如果嫂子跟明安認識,那我們……”
“不認識。”宋祁楠打斷了他,肯定的道。如果認識,即便只是送了一杯冰水,依心繪的性子,也是會出去寒暄一陣的,“他們不認識,只是偶然碰到的。”
容四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擎非低頭思考了會,這時擡頭道:“老大,既然明幫如今內患不斷,我們何不趁此機會一窩端了他,省得夜長夢多。”
宋祁楠低頭思考了會什麼,沒有回答。
容四這時不解的撓了撓腦袋:“大哥,其實我還是有些不明白。爲什麼你要建立非組織,又爲何要用非組織去對付明幫?宋伯父完全可以動用警方的力量的……”
“蠢貨!”擎非敲了敲容四的腦袋,在容四委屈的目光中解釋道:“老大這是要按道上的規矩來辦事,誰更強大誰便坐道上的第一把交椅。且不說明幫曾經是第一大幫,做事根本不留痕跡,警方也無可奈何。再說了,即便是沒了明幫,還有青龍幫、白虎幫……此消彼長。只有將道上的勢力握在自己手上,才能真正控制嘿道。宋伯父便是這個意思。”
“噢……那如果其他人知道了大哥在做這事,那宋伯父會受牽連嗎?”
“所以掛名的纔是我!不是老大,也不是老二!”擎非沒好氣的道。
容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擎非又敲了敲他的腦袋:“你管好你的醫院就行,其它的就別操心了!”
“好吧……”
夜還漫長,書房中光明如晝。
宋祁楠盯着書桌上的一疊資料,漸漸出了神。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向擎非道:“最近動作不要太大,我母親快要過生日了,我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多出事端。”
“嗯,大哥。”
喬心繪因着雙手的傷被宋祁楠勒令請了三天的假。
她在第二天已經給蘭恆打過電話,廣告的事她應承了下來,只是需要休息幾天,養好傷才能拍攝。
獨自在家中沒事做,她便讓祁楠從商店幫她帶了各色的編織線回來。學生時代閒暇時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自己動手編那些好看的手鍊。
兩隻手都好得很快,只要不是提拉太沉的東西,動動小手的事情還是可以做的。喬心繪早上等宋祁楠去上班後,將一股已經束好的線系在椅背上,兩隻手慢慢的編制。
宋祁楠這幾天也十分的家庭婦男化。不僅動手幫她摘菜洗菜,還在做飯炒菜時來廚房搭一把手,只是他堅持要吃她做的東西,所以也只是協助她煮東西。
晚上兩人吃過飯,宋祁楠將碗都洗好後,喬心繪已經又坐在客廳裡開始編手鍊了。
手鍊是用天深紅色和白色混搭着編制的,在一側邊緣用了古藤褐色來勾勒。
宋祁楠進了書房,將喬心繪前兩天說的要用的珠鑽給拿了出來,放到了淡綠的玻璃茶几上。十幾顆小小的珍珠混合着小小的鑽石在玻璃上反射出一股柔和的光芒。
她用右手拿起一顆珍珠,穿到褐色的線中,繫了個結將珍珠的位置固定。然後每隔一段距離就固定一顆珍珠。
這條手鍊已經編了兩天了,大體上已經做好了。
喬心繪將手鍊留了一些流蘇下來,偶爾拿出一條線穿上一個小鑽。等工程都做完了後,宋祁楠在一旁已經十分不耐煩了。
“你手還病着,幹嘛編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唔……你說,這個手鍊作爲禮物送出去,會不會顯得太寒酸了?”喬心繪不理他,徑自審視着自己的勞動成果。
自那次宋祁楠提過讓她幫他去選要送給送伯母的生日禮物後,她就變得有些猶豫不斷了,主要是不知道要送什麼。老一輩的人似乎都應該送金送玉的,可是大家都送這些未免顯得有些俗氣了。而且她知道談嘉要送宋伯母什麼東西,潛意識裡不想跟她重複。
思考了好久,纔想到了這個方法。這手鍊是自己親手編的,代表着自己的心意。而且她專門選的三種顏色搭配起來很是復古。她有一晚上旁敲側擊的問過祁楠,知道伯母喜歡復古類型的玩意,那這手鍊應該不會不喜歡吧,至少不會討厭吧。
不過到底是自己做的,心中有些忐忑。
宋祁楠凝視了她一眼,眼中慢慢由不耐煩變爲思索,再慢慢變得深沉起來。
他頗有深意的朝她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這得看送的是什麼人吧。如果是身份地位都不同於一般人的人,你這粗糙的做工,顯然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
喬心繪氣餒的重新看了看手中的手鍊,確實有些粗糙。她手本來就沒有恢復好,還生疏了這麼多年,能編得好哪裡去?
“哦對了,前段時間我讓你幫我給我母親選的禮物呢?有想好要送什麼嗎?”宋祁楠漫不經心的問道。
喬心繪興致缺缺的:“還沒有想好,讓我再想想。”
宋祁楠心中有些好笑,面上還是很嚴肅:“那可得快點了,眼看着就快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喬心繪隨手將辛辛苦苦編制了兩天的手鍊扔到了沙發裡,抿着脣,拿了睡衣走進了浴室裡。
門“咚”的一聲被關上,宋祁楠卻輕輕的笑了笑。
他從沙發上將手鍊拿了起來,隨手放進了衣服口袋裡。
喬心繪將浴缸的水放滿,吃力的脫着身上的衣服。
這兩天都是祁楠幫她脫的,也藉機在她身上吃夠了豆腐。
剛剛他那樣不留情面的否定了自己的勞動成果,喬心繪心中很是不高興。
終於將連衣裙後面的拉鍊拉下來了,喬心繪鬆了口氣,手受傷了話,做事情果然很不方便。
喬心繪慢慢將裙子往頭上面套,結果拉鍊不知怎麼的,被她的頭髮纏住了,再往上脫就扯着頭皮十分的疼。
喬心繪欲哭無淚,這脫到一半遇到了這事,不是應了那句話,人倒黴的時候喝水都會塞牙縫麼。
正在糾結着要不要讓祁楠幫自己一把,浴室門口已經傳來了一聲輕笑聲。
喬心繪大窘,轉身一看。
宋祁楠斜斜的倚靠在門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這脫裙子的一幕都被他看進了眼裡。
剛剛被鄙視的情緒,再加上此刻的羞惱,喬心繪終於惱羞成怒了:“宋祁楠,偷窺是僞君子才做的!”
宋祁楠好心情的吹了聲口哨:“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我是君子。那……要是你不喜歡,我出去,你繼續。”
說罷,作勢要走。
喬心繪又羞又窘,此時心頭更是躥出一股怒氣,他一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自己此時要求他幫忙,還故意做君子要出去!
“宋祁楠,你這個小人,你要是走了,今晚就睡書房去!”
說完,兩人俱是一愣。
喬心繪心中燥熱,臉上一紅。
她剛剛都說了什麼呀!真是口不擇言!怎麼能跟*說這種話!
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什麼後,喬心繪立馬轉過了身,不敢再去看宋祁楠。
宋祁楠卻低低沉沉的笑了。
“小貓。”
“什麼?”
話音剛落,喬心繪已經落入了宋祁楠的懷中,他的笑聲從胸膛處低低的傳來,帶着些震動。
“剛剛的你真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
“你——”
“我什麼?”宋祁楠調侃的笑聲從喬心繪耳邊劃過,熱熱的氣息都噴灑在了她的脖頸上,*而又讓人想要親近,“我只是今晚不想讓自己孤枕難眠。”
說罷又低低的笑了。
“……”喬心繪恨不得地上裂開一條縫隙,好讓她鑽進去。
宋祁楠已經輕輕將纏着她頭髮的拉鍊從頭髮中撤了出來。
腦袋一獲得自己,喬心繪伸出右手便想使力去推宋祁楠。卻被宋祁楠握住了右手,另一隻手環住了她的腰,一下子將他拉向了自己。
蜻蜓點水的一吻,而後他將她拉開,目光調侃的看着她:“心繪最近的脾氣很不好呢,比那些懷了孕的女人的脾氣都要不好。”
“你脾氣纔不好,你的脾氣才比那些懷了孕的女人都不好!”
喬心繪順嘴反駁,說完連自己都愣了一下,最近感覺怪怪的,好像自己真的有點控制不住情緒。嗯,估計是因爲剛和祁楠和好,心情還不錯的原因。
宋祁楠聞言低低沉沉的笑了,心情愉悅的道:“小壞蛋!”
他的視線留戀不捨的離開她的脣,而後從浴缸邊的小榻上倒了些沐浴液,轉身溫柔的給她認真的清洗身體。
喬心繪看了看他已經全溼了的衣服,忍住了要讓他脫了一起洗的想法。開什麼玩笑,就這樣已經很危險了,再讓他脫了……喬心繪打了個冷顫,有些羞赧的閉上了眼。
宋祁楠小心的避開了她的手,一寸一寸清洗着她的身體。
喬心繪看着他氣息不穩卻仍然認真的洗着,身心都是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