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超林和燕悲樂兩人到雁門關已有十來天了,自從前幾天楊業採用了燕悲樂計謀退三萬鐵騎後,遼軍再也不敢騷擾雁門關了。莫超林和燕悲樂兩人便想回蜀山去,可正在這時候,朝庭裡也來了皇令,命楊家軍押着那遼軍將領蕭遠山回京,於是,楊業便安排易靖及一百來士兵押着蕭遠山回京城,隨便也護送王冼等十幾名家丁一起回京城。
莫超林本來想早就回蜀山的,但是見燕悲樂興致勃勃,也只好順着她的意,跟着易靖等人一起回京去。莫超林從蕭遠山手中搶來的那匹汗血寶馬也沒有用了,便想着送給楊業,哪知這話剛一跟易靖說起,易靖連忙制止說道:“千萬不可,楊將軍一向以清廉聞名,絕不會收人任何東西的。”
莫超林道:“可是我們真的用不上。”
燕悲樂也附和着道:“就是呀,這麼好的馬兒萬一掉在這裡可惜了,正所謂好馬贈英雄,我們也只是做個順水人情。”
易靖道:“我知道你們仙劍都能在天上飛來飛去,但是楊將軍的確不會收下這麼貴重的禮物的,就算是親兄弟贈送的楊將軍也不會要的。”
莫超林不甘地道:“可是……”
易靖打斷他的話道:“沒有什麼可是的,莫兄弟,燕姑娘,我跟楊將軍這麼久的時間,自然知道楊將軍什麼脾氣,我勸兩位還是別費這心思了。”
燕悲樂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好勉強了,聽說楊將軍說,易大哥此行回去,除了護送俘虜之外,還要和自己的心上人訂親哦,有沒有這事?”
易靖聽了臉上微微紅了起來,這久經沙場的漢子在說起男女之事,也會害羞,讓燕悲樂暗暗稱奇。易靖靦腆地點點頭道:“我們是青梅竹馬,這次回去是奉雙方父母之命訂親的,等這戰事一完便會成親。”
燕悲樂聽了哈哈大笑,莫超林笑道:“易大哥,恭喜你!”
燕悲樂道:“易大哥既然要成親,我們也沒有什麼好送給你的,不如就把這汗血寶馬送給你吧,祝你們白頭偕老。”
易靖一聽,頓時愣住了:“把汗血寶馬送給我?我沒聽錯吧?”
燕悲樂道:“沒聽錯,反正我們也用不上了,還是在天上飛來飛去的好玩。”
易靖正色地道:“那汗血寶馬是無價之寶,就算你們有心送我,我也不敢收下了。”
莫超林道:“易大哥,在你們眼裡那汗血寶馬是無價之寶,但是在我們眼裡卻沒有什麼用處,反正我跟妞妞很快便要上蜀山去了,那時也用不上這汗血寶馬了,不如就送你吧。”
易靖還要爭辯,這時燕悲樂道說道:“易大哥,你就別推卻了,這寶馬是從遼人手中搶回來的,如果你不要,到時王冼在皇上面前一開口,說不定皇上便會把這寶馬送給王冼那王八蛋了。”
易靖一聽,想了一下,這才道:“如此那大哥我就不好推卻了,不過兩位既然跟大哥我一起回京城,那就等兩位到了京城,準備上蜀山時再送吧。”
兩人一聽易靖肯收下,頓時大喜,道:“那就這麼定了!”說着,便有一名士兵過來稟報:“報將軍,一切都已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易靖道:“好,傳令下去,回家!”前面一句“傳令下去”,易靖說得嚴肅無感情,但後一句“回家”,卻掩蓋不住內心的喜悅。那士兵聽了也興奮地應了一聲:“是!”便退了下去,不一會兒,便有一士兵牽着那匹汗血寶馬過來,把繩子遞給莫超林。
易靖道:“莫兄弟,燕姑娘,我們走吧。”說着,便上馬向着南城門走去。
莫超林和燕悲樂兩人上了馬,跟在易靖後面走去,沒走幾步,便看到遠遠一隊士兵已排着整齊隊伍等待着了,隊伍裡面還有一輛囚車,囚車裡困的人便是那個被莫超林抓住的遼軍將領蕭遠山。
燕悲樂見那蕭遠山還是穿着他那身遼服,頭髮蓬亂,明顯已很多天沒有洗澡了,在烈日之下,顯得十分疲憊。
燕悲樂不是這時代的人,也不懂得宋人跟遼人之間的深仇大恨,但是見那蕭遠山如此情景,便動了惻隱之心,跳下馬去,朝蕭遠山走過去,不滿地道:“你們怎麼這麼對待他?就算是一個俘虜也需要尊重的。”
那些士兵聽了心中有點不滿,其中一士兵道:“燕姑娘,他們遼軍兇殘無比,一直都不把我們宋人當人看,還跟他們講什麼尊重?”
燕悲樂道:“我們中華民族一向都是禮義之邦,他們怎麼對待我們是他們的事,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能力反抗了,我們至少也給他一點尊重。”說着,便走到了囚車旁邊,左看看右看看也沒有發現能幫上什麼忙。
蕭遠山被困在囚車裡,見燕悲樂走了過來,還跟宋兵爭論起來,不由得心中感激,道:“謝謝你!”
燕悲樂擡頭看了看還沒有完全爬上來的太陽,現在正是早上,陽光便這麼炎熱了,待會到中午豈不是更熱?燕悲樂便對易靖道:“易大哥,你能不能叫人砍四根樹枝綁在這囚車四周?”
易靖看了看太陽,便點着四名士兵道:“你們去哪邊砍來四根樹葉茂盛一點的樹枝,綁在囚車四條柱子上。”
那四名士兵聽了極不樂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行動。
易靖大喝一聲:“快去!”那四名士兵這才向着那邊跑去,不一會兒便每人扛着一根樹葉茂盛的樹枝過來,動手把樹枝綁在囚車四個角的柱子上了。
那蕭遠山更是感激,朝燕悲樂道:“謝謝你,姑娘!若蕭遠山還有命活着出去,必定會報答姑娘今日之恩情。”
燕悲樂看了蕭遠山一眼,道:“你不必謝我,說起來還是我們把你擒來的呢。”
蕭遠山道:“我技不如人,無話可說,但是今日之情,我蕭遠山將會永記於心!”
“喲,好深情哦,你永記於心也沒用,一回到京城呀你可能就沒命了。”這時傳來一個陰陽怪氣地聲音,衆人看去,只看王冼坐着馬車不緊不慢地搖了過來。
燕悲樂不願意再跟蕭遠山說話,便朝莫超林走了過去。
王冼道:“燕姑娘,你一個女子人家,不宜拋頭露面,不如過來坐老夫的車,如何?”
燕悲樂一聽,假裝大喜道:“難道王大人肯忍痛割愛,把這麼漂亮的馬車讓給小女子,那麼小女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着,便要向着王冼的馬車走去。
王冼搖搖頭道:“非也非也,老夫是想讓燕姑娘同坐一輛馬車!”
燕悲樂停止了腳步,道:“哦,原來是這樣呀,不過小女子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跟王大人你同坐一輛車了。”說完,便向莫超林走去,上了莫超林的馬。
王冼聽了氣得直吹鬍子瞪眼,大喝一聲:“一個個還等在這裡幹什麼?難道還想吃完午飯早走不成?”
衆將士把怒氣吞進肚子裡,易靖大叫一聲:“出發。”一行隊伍得徐徐向着南面走去了。
一路上太陽還不那麼猛烈,燕悲樂一面撐着傘一邊放聲高歌,唱起一首首現在歌曲,這一路行軍活脫脫就是燕悲樂流動版的演唱會。
衆將士一路都不作聲,靜靜地聽着一首又一首歌曲,就連躲在馬車裡的王冼聽到這從來沒有聽過的旋律優美的歌曲,也忍不住探出個腦袋傾聽着,燕悲樂的歌曲在這本來很乏味的行軍中,便成了一味調味濟。
燕悲樂唱着唱着,已覺得有點口渴,便要一點水喝了下去,但是一下子有這麼個歌迷,燕悲樂清清嗓子準備接着着唱下去。
這時蕭遠山忍不住問道:“姑娘,你唱的是什麼歌曲,怎麼我從來沒有聽過?”
燕悲樂得意地說:“哦,這是我們家鄉的小曲,好聽嗎?”
蕭遠山連忙道:“好聽好聽,好像黃鶯的聲音一般,太好聽了,哦對了,燕姑娘,你家鄉在哪裡,怎麼會有這麼多好聽的歌曲?”
燕悲樂這下語塞了:“這個呀,嘻嘻,小地方,說出來你們也沒有聽說過,不說也罷!要不要我再給你們唱一曲?”
衆人聽了立刻大聲叫好起來。
燕悲樂乾咳幾聲清清嗓子,唱道:“找點時間,找點空閒,領着孩子,常回家看看……”
莫超林聽了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但是衆人的聲音很快便掩蓋住他的笑聲了,衆將士一起附和着跟着唱了起來:“媽媽準備了一些嘮叨,爸爸張羅了一桌好飯桌……”原來這一首歌曲在那一晚燕悲樂在衆將士面前唱起時,衆將士便要求燕悲樂教會了他們,所以這裡的一百多名將士個個都會唱,就連易靖在內,一個個也都放開嗓音唱了起來。
這本來是一首優美的思念家鄉的歌曲,在這麼從漢子同時唱了出來,竟然成了一曲昂揚的軍旅歌曲,思家的情緒,在這一刻竟然如此強烈,不少將士都黯然淚下。
王冼及帶來的那十幾名家丁一個個都沒有說一句話,靜靜地聽着衆將士唱起來,眼裡忍不住的對衆將士的羨慕。而蕭遠山更是沉思不語,家,這麼一個簡單的詞語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