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七點四十八分。
張翰被警察傳訊過來。
“你好，我是刑偵大隊的駱樑。”坐在張翰對面的警察眉清目秀的，若不是那身警服穿在他身上，這氣場簡直就像是被審訊的那個，“這位是我們重案組的李隊長。”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張翰可不管他們是哪個科的警察，牢都蹲過了，反正就那麼一回事。說起話來，也是非常的直截了當。
“我們只是在瞭解情況，你不要太激動。”駱樑聽到張翰說粗話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還是將整個問詢的氛圍往和諧道上走，“你認識吳家輝律師嗎？”
“好漢做事好漢當，好漢死在陣頭上！”張翰一開始還以爲是警察傳訊他過來算舊賬，因爲他聽說有些假釋的人犯了錯，立馬會再次關回去。但現在聽駱樑提起吳家輝，心裡頭的那股憤怒蹭蹭地就飆了出來！
看來是吳家輝在警察這邊告了他一狀！
“這麼說，你確實一直在找吳家輝律師的麻煩哦？”
“律師是伸張正義的！”張翰的情緒相當激動，“他是爲虎作倀！”
“哦？”駱樑的嘴巴做出一個“O”的形狀，“此話怎講？”
其實之所以傳訊張翰過來，是因爲方瑞先前說起他的前妻有個弟弟可能找了吳家輝的麻煩。作爲嫌疑人之一，自然要好好地觀察一番了。
“你就那麼肯定你姐姐被人害了？”
“我姐姐絕對不會幾年不見我。”說起姐姐張蕾，張翰紅了眼眶，聲音也有些哽咽，“以前我跟人打架進了牢房，家裡的人都覺得臉上無光，但是姐姐每個星期都會來看我……”
原來張翰和張蕾兩姐弟的感情還不錯。從張翰的說辭來看，他的姐姐善良賢惠，那麼姐夫方瑞就存在很多疑點。但是，張翰一口咬定是方瑞發家致富之後拋棄髮妻想娶年輕漂亮的小三進門。這些年過去了，方瑞一直還是單身狀態，而且在警局裡面提起他的前妻張蕾的時候，眼中的痛楚不像是僞裝出來的。
李展言擰着眉頭從房
間的這頭轉到那頭，然後又轉回來。弄得錄口供的同事都有些忍不住了：“李隊，您還是去外面休息室裡冷靜一會吧！”
再讓他這樣轉幾圈，估計張翰沒暈頭，他先要暈頭了。
“叫法醫過來！”李展言突然盯着張翰的臉，眼睛一亮。饒是方瑞這樣的漢子，也被他嚇得背後一陣涼。
“法醫在那邊驗屍。”與其說那是一具屍體，不如說那是一堆骸骨。
“不是無法確認死者的身份麼？”李展言用手一指張翰，“這裡剛好有個活的，給我用排除法！”
張翰這次不是背後一涼，是直接冒冷汗了。這位李隊說的……是人話麼？什麼叫剛好有個活的！
“你……你讓法醫來驗我？”張翰不怕死，但一想到要和屍體躺在一起任由法醫檢查，除了噁心，確實首當其衝的是恐懼。
“你不是活的麼？”李展言用很不屑的語氣對張翰說：“活的，沒資格上我們法醫的手術檯！”
張翰和審訊室裡面錄口供的同事面面相覷！
額？還沒資格呢。感情上那個臺還是件十分光榮的事！而且被他美其名曰“手術檯”，分明就是帶了高科技性質的“案板”。
不過，張翰還是乖乖的配合法醫，完成了採血。
上午八點半。
李展言再次接到林妙聲的電話：
“李警官，你們有線索了嗎？”林妙聲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哭過，“我還是沒能聯繫上他。”
額，關切之情溢於言表。一般的同事關係，有這麼親密麼？
“妙妙，吳家輝跟你除了同事關係，還是？”李展言也跟着紀暮那般叫林妙聲“妙妙”，他本來想說“你們除了同事關係，還是男女朋友關係”，但想起不久前紀暮開着車帶林妙聲去他家的秘密基地的情景，就覺得這幾個人的關係很詭異。
“吳家輝他一直想讓我做他的女朋友。”林妙聲說起吳家輝的時候，除了感激還是感激，“一直都是他在照顧我。”
哦，原來是這樣！李展言茅塞
頓開：
“那就是吳家輝喜歡你，你還沒有考慮好。”李展言頓了頓，又嘿嘿笑道：“你喜歡的是紀暮對不對？”
林妙聲被李展言的這個嘿嘿一笑給噎住了。
難道說，現在連李展言也能感覺得到她喜歡紀暮？
“不是。”林妙聲否認道。
“哈，不用激動，我只是隨便說說。”李展言趕緊將話題止住。如果在這件事情上，因爲他的“作用力”將紀暮的事情給弄砸了，往後可有得苦吃。
“我們正在觀察方瑞和張翰這兩個嫌疑人。”李展言說：“一有消息我就馬上通知你。”
“可是……”林妙聲似乎仍舊不放心，畢竟時間每過去一分，吳家輝的危險便增加一份。這樣的假日，叫她怎麼安心地渡下去。
“那個，紀暮最近有跟你聯繫嗎？”林妙聲有些遲疑地問起。
“沒有，誰知道他在哪裡鬼混。”李展言說完這句就後悔了，不能在關鍵時刻抹黑自家兄弟啊，於是，趕緊換了個正經的語氣說：“紀暮鬼混的時候電話不會打不通的，估計在忙什麼重要的事情。”
嗯，這樣，形象就正面而完美了吧！
重要的事情？林妙聲再次想起方瑞的告誡：“吳律師說他得罪了本市一個了不得的富家子弟，可能會有麻煩。”
會不會真的如方瑞在電話中所提示的，是紀暮在跟吳家輝過不去？
“李警官，你說吳家輝這個事情，會不會跟紀暮有關？”索性，她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你在懷疑紀暮？”電話中李展言的聲音陡然一冷。
“也不是我懷疑。”林妙聲說：“方瑞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提示過，說吳家輝有得罪本市的富家少爺。”
“這個事情，先前做筆錄的時候有提到嗎？”李展言問。
“沒有，當時心中有些亂，所以忘了。”
“我有數了。”李展言說完這句話，便很利落地掛掉了電話。
似乎，對於林妙聲的質疑，這位李警官很不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