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再斂住心裡依舊存在的疙瘩,簡溪繞過牀尾,去了牀的另一側。

知道兩個人剛剛的瘋狂舉動消耗了彼此很多的體力,簡溪沒有打擾霍霆琛休息的意思,輕手輕腳走到了牀鋪的另一側躺下後,她伸手,關了房間裡的燈。

剛收回關燈的手準備拉上被子睡覺,腰肢被一隻遒勁的手臂給圈住,跟着往另一側一用力,整個人就被攔腰抱了過去。

簡溪本以爲霍霆琛睡着了,以至於被他攔腰抱過去的時候,詫異了一下。

簡溪背靠在霍霆琛的懷裡,腰間是他格外有力的手臂,即使這會兒兩個人之間有睡袍做阻隔,她依舊能感受到男人乾熱的體溫,透過睡袍傳遞到自己的腰間。

用手攥了攥擱置在自己腰間的手,即便是在黑暗裡,她也能感受到男人腕間的力量,以及手背上浮現的青筋。

“你沒睡嗎?”

簡溪輕聲詢問,低低的嗓音,因爲淋了雨的關係,有些乾啞。

霍霆琛抱着簡溪,用下巴蹭了蹭簡溪的頸窩,算是對她問題詢問的迴應。

“今天很委屈?”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今天對她的質問,讓她心裡有多不平衡、有多難受。

只不過,男人的尊嚴在那兒擺着,除了那一句“對不起”之外,他實在做不到拉下臉主動和簡溪認錯。

所以當簡溪今天主動惹火向他求--歡的時候,他也有發泄心理的一再宣泄自己的不平衡。

本以爲用交--huan這種方式來派遣心理的不平衡,能讓自己不至於太過在意簡溪今天鬧情緒哭鼻子一事兒,可是,看着剛剛看着女孩單薄的身影進去衛浴間的時候,羸弱的身影一如她固執的個性,他莫名的心煩,連帶釋放過後有所緩解的思緒,也跟着被牽動起來。

簡溪聽霍霆琛問自己,本想盡力壓下心裡委屈的她,貝齒緊咬了幾下脣瓣。

用力摳了幾下男人的手背,再鬆開手時,淡淡道:“都過去了!”

她不想再提兩個人之間之前發生的不愉快,她明白異性間在交往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會有拌嘴吵架的時候,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霍霆琛之間會平淡如水、連一絲波瀾都沒有的交往下去。

所以,當兩個人之間發生摩擦,發生誤會,她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看淡、看開彼此間的曲解和誤會,即使心裡很難受,也要佯裝不在意。

霍霆琛聽簡溪頗有些清冷的聲音,有一瞬的無奈。

她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和你大吵大鬧一頓,都好過明明心裡很難受,卻還要把委屈和心酸往肚子裡咽。

霍霆琛伸手,將簡溪以背對自己的狀態轉了過來。

當他用手重新抱住簡溪,男人深邃的聲音,在她頭頂幽幽繞開。

“和我說說今天到底因爲什麼哭鼻子?”

簡溪頭頂是男人成熟蠱惑的氣息,每一個字的字音,在這樣的夜晚裡,都格外幽深,於無形間,擾亂你全部的思緒。

攪着小手橫在兩個人身體貼合處,不同於自己身上穿着睡袍,簡溪兩個人小手挨靠在霍霆琛胸膛的肌膚上,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他體溫的乾熱和溫暖。

並不是很想說沈景霖說了自己會重蹈自己母親覆轍,做又一個葉斕一事兒,如果她把這話說出去,等同於在變相說他霍霆琛是另一個“簡建威”。

“都過去了,我不想說。”

簡溪用和剛剛同樣的迴應,試圖將這個話題岔過去。

霍霆琛能感受到簡溪確實不願意多談,倒也沒有強求。

把簡溪又往自己臂彎裡緊摟了一下,而後問:“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霍霆琛知道簡溪身上月經剛走不久,再加上前幾天給樑沐欣抽了六百毫升的血,今天更是淋了雨,對她身體有沒有出現不舒服的症狀,頗有擔憂。

簡溪搖了搖頭,“沒有,我還好。”

今天淋了雨,她身體確實有些不舒服,不過回來泡了熱水澡,好了很多,不至於讓自己發燒感冒。

聽簡溪回答,除了嗓音有些啞之外,身上的溫度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他倒也沒有繼續深問。

“那早點睡吧。”

簡溪窩着霍霆琛的懷裡,淡淡應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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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斕被梁平延撞到自己被簡建威抱着,整個人慌了神兒,如同石化般,僵硬的站在原處。

不僅僅是身體忘了移動,就包括面部表情,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看着梁平延絕然離去,眼底除了痛楚還有對自己濃濃的失望,甚至是最後所表現出去的麻木無情,她在片刻的頹廢僵硬過後,整個人的思緒,震顫了一下。

葉斕顧不上管身後簡淼對自己怒罵的話和態度有多歇斯底里,也不理會簡建威因爲梁平延的出現,這會兒心裡有多難受,朝着梁平延轉身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她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和和美美的新的家庭,在新的環境裡,以新的身份,新的姿態重新生活了二十幾年,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自己的生活再重新被帶回到二十幾年前,帶回到自己那會兒還不成熟的年紀,以及那段太過黑暗的生活裡去。

“平延,你等等我,你聽我解釋,你聽我和你說!”

葉斕這會兒手上還有沒有乾涸的鮮血,她追梁平延的步子很急,尤其是見了梁平延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她近乎小跑一樣的追上他。

用染着血的手抓住梁平延的手臂,葉斕一個快步,橫到了梁平延的面前。

“平延,我們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你聽我和你解釋!”

即便知道梁平延這會兒已經對自己失望透頂,甚至可以說認準了自己背叛他、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葉斕也儘可能的在這段可能以離婚收場的婚姻裡,保持清醒的姿態,儘可能和梁平延做一個解釋說明。

梁平延這會兒沒有任何心思聽葉斕的解釋,她的任何解釋,現在在他看來,都是一種變相對自己更深的欺騙。

“你沒有解釋的必要,而且我也不想聽!”

梁平延從葉斕的拉扯中扯出自己的手。

他已經認定了和葉斕離婚的決定,現在差的,不過是樑沐欣那邊,他怕自己的女兒難以接受他們做父母的離婚一事兒,再加上她手術完不久,讓她接受這樣的事情,無異於是精神上最沉重的打擊。

梁平延冷漠的態度,讓葉斕心涼的不行。

她這輩子做過的後悔事兒不在少數,但是打從她二十幾年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以後,來帝都以後發生的事情,是她最扼腕、最追悔莫及的一件憾事兒。

如果一早知道自己過來帝都出差會惹出來這麼多的事兒,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過來這裡。

“平延,你別這樣,我們之間現在有誤會,我們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好嗎?”

葉斕還在堅持,現如今事情已經到了如履薄冰的地步,如果自己再不接受,讓梁平延一直誤會自己,那她的人生,真就完了。

“我說了,你不用和我解釋,也不用和我談!如果你非要解釋,就等欣兒醒了,和她好好解釋解釋吧!”

葉斕:“……”

“你在我這裡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在欣兒那裡,同樣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我梁平延這輩子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很多事兒,我還能接受,不過欣兒還小……”

說着,梁平延擡頭去看葉斕,口吻很淡。

“留着你的解釋,和欣兒把話都說清楚吧!”

葉斕:“……”

當梁平延最後一個字的話音低落,她攥着梁平延手腕的手,驀地滑落。

葉斕眼眸瞪大,眸光驚顫。

“我……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讓我和欣兒怎麼說?”

讓她和自己的女兒說些什麼?

說她不貞,對不起她父親,在這段看似人人歆慕的婚姻裡,自己做了給他梁平延戴綠帽子的事情嗎?

梁平延沒有看葉斕此刻的表情,只是情緒很淡的說道:“你要是說不清楚,那就我去說,欣兒雖然還沒有成年,但已經有了是非觀,很多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她應該知道。”

葉斕這會兒頭昏腦漲,大腦裡一片空白。

當她和梁平延的婚姻出現危機的時候,不可否認,葉斕一直都覺得樑沐欣是她能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是當梁平延決定將自己手握的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都拔除的時候,她懵了。

“我說了,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平延,該說的話,我都已經和你說清楚了。和你在一起以後,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對不起樑家的事情,這話,你到底要我說幾遍?你爲什麼不信任我?我們可是做了快二十年的夫妻啊!”

當所有的信任,在這一刻瓦解粉碎,葉斕覺得最禁不起摧殘的就是人與人之間建立的信任度。

二十年的結髮夫妻,竟然因爲杜媛虹的三言兩句就奔崩離析,這實在是太可笑、也太可悲了。

梁平延沒有迴應葉斕對自己的質問。

就是因爲彼此間太過相信對方,覺得對方永遠不會欺騙自己,做背叛自己的事情,所以,當彼此間真的出現了裂痕以後,那將會是一道不管如何填補都能以補上的嫌隙。

“我現在只希望你能做到一個母親最後應盡的義務,對欣兒,把傷害降到最低!”

梁平延現在對葉斕沒有其他的要求,只希望她不要做像傷害自己一樣傷害自己女兒的事情。

“我沒有對不起你,你讓我和欣兒說什麼啊?平延,你和我之間,真的就這麼禁不起考驗嗎?杜媛虹的幾句話你就要信以爲真,那我的話,你爲什麼不信啊?我才你的妻子,你最應該信任的人啊?你真的要絕情到連我的話也不信了嗎?”

對於葉斕的話,梁平延選擇性無視。

當所有事情的真相都擺在自己的面前,讓他如何去相信她,再去相信她所說的每一句話。

和簡建威在搶救室外抱在一起卿卿我我,是他親眼所見啊!

他可以不去相信杜媛虹說的話,但是,連他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了嗎?

不想再聽葉斕任何一句委曲求全的話,也不想再聽她任何一句解釋,事情就是如此,多說無益。

任憑葉斕如何聲音嘶啞的和自己解釋,梁平延都無視不聽。

再離開時,他語調很平靜的留下話。

“欣兒那邊,你要是不想去解釋,那就我去說,孩子有權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這是我們身爲父母親,對孩子最起碼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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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溪本以爲自己昨天晚上泡了熱水澡,晚上睡覺也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不想,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是感染力風寒。

昨天晚上那場冬雨,下得不合時宜不說,雨勢又大,溫度又冷,伴隨寒風刺骨,像是要把人體內積聚的全部溫度都席捲清除。

霍霆琛醒來後去摸簡溪的額頭,發覺她額頭滾燙,說話的聲音也帶着很重的鼻腔,當即蹙眉。

對於昨晚簡溪淋雨的事情,他一直心存擔憂,不想自己再如何防範,簡溪依舊感染了風寒。

簡溪感覺自己的身體很冷,但是臉頰和額頭,卻是滾燙滾燙的熱,兩個小手,死死的攥住被子往自己身上裹。

看着簡溪的樣子,霍霆琛打電話給肖晗,讓她找就近的家庭醫生,在最快的時間趕來會所這邊。

簡溪聽到霍霆琛打電話給肖晗,有囑咐她找家庭醫生過來會所這邊,她裹着被子坐起身,用囔囔的聲音,鼻音很重的叫霍霆琛。

“不用找醫生,我吃兩粒退燒藥就好了。”

滿口滿鼻都是很灼熱的氣息在流竄,簡溪這會兒真就是難受的不行。

霍霆琛見簡溪都這個樣子了還有死撐,和她沒轍的厲害。

“吃藥來得慢,一會兒直接吊水。”

簡溪並不是很想遵照霍霆琛的安排,但這會兒嗓子難受的厲害,她也沒有什麼力氣和他爭,只好選擇以沉默的態度默認他對自己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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