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四節 龍族美人

師新顯得很是急切,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別鬧!”阿萍拍手打掉了那隻不安分的爪子。

這動作沒能阻止妄想病菌蔓延,卻越發勾起了師新體內那些活躍的慾望細胞。他再次伸手摸向阿萍粗壯的大腿,熱切的語氣簡直就像夏天太陽肆無忌憚釋放出強烈光和熱:“我喜歡你,嫁給我吧!”

阿萍忽然從後腰上抽出一把匕首,將銳利的刀尖在師新眼前晃了晃。這可怕的動作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師新不由得怔住了,下意識縮回自己的手,不再去想與女性有關的任何問題。

他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傳統型貴族,而是積累功績最近才被提拔起來的新貴。在此之前,師新只是一座城市的城衛軍副統領。如果不是因爲這段時間以來獅族軍隊損失嚴重,大量軍官戰死,獅王不得不從年輕人當中提拔了一批作爲補充,師新至少還得再熬十來年,才能坐上現在這個位置。

無論文明時代還是現在,最粗俗的事情,就是一羣糙爺們聚在一起談論女人。荷爾蒙在狹窄的空間裡如水一樣流淌,肆無忌憚的話語會鑽進你大腦最深處,撩撥着最原始的思維神經。師新在女性方面當然有過親密接觸,可那時候談不上什麼愛情,頂多就是有需求,順便在酒精刺激下產生的輕度亢奮。

阿萍的確是他這輩子見過最漂亮的女人!

關於體格與身形,獅族對“強壯”的概念已經融合了所有美感。細腰婆子是醜陋的,說話嗲聲嗲氣是令人恐懼的,矯揉造作裝腔作勢是令人厭憎的……當然與文明時代相同的部分審美觀點仍然延續至今。光滑白皙的皮膚,明亮的眼睛,高凸的顴骨,標準的瓜子臉……

想要在現實中找到擁有最後一項魅力標準的女性實在很難。發達的肌肉加上脂肪,早已將蠻族女性的面部高高撐起。然而小小的缺陷往往被人忽視,只要大方向沒有問題,就不會成爲衆人關注的焦點。

愛情之所以產生,並非師新突然間腦子抽風或是被某種奇怪思維所影響————他在戰場上受傷,阿萍現場治療包紮。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師新對她產生濃厚的興趣。

更重要的還是因爲天浩。龍族攝政王的身份無比尊貴。獅族與龍族雖是仇敵,然而師新對關於他的各種傳聞早已耳熟能詳。畢竟民衆與獅王的關注點區別很大,他們喜歡英雄,喜歡小人物向上攀登併成功佔據社會最高點的勵志故事。從區區兩百來人小寨子的頭領一躍成爲龍族攝政王,其中的艱辛與努力無人理會,人們只看見,也只對前後截然不同的身份轉換感興趣。

天浩命令阿萍把師新從戰場轉送往後方野戰醫院。他當時說過————阿萍曾經是我妻子身邊的侍女,她會好好照顧你。

侍女和平民女子最大的區別不在於身份,而在於見識、素質、個人能力等多個方面。從那一刻起,阿萍在師新看來已不是僅有美麗容貌的普通女子,而是具備了多重能力,優秀品格,綜合實力遠遠超乎想象,集所有優點於一身的最耀眼存在。

“嫁給我吧,我喜歡你!”他重複了一遍之前說過的話,雖然順序前後顛倒。

“嫁給你?”阿萍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你是獅族人。”

雖然她手裡拿着刀,但這句話如火焰般瞬間點燃了師新汽油般的狂熱思維。他雙手撐着牀面坐起來,看着阿萍手中那把暫時無法判明刺殺方向的匕首,師新忽然覺得就算被這狂野強壯的女人捅上一刀也很值。他強忍着移動雙腿引發的傷口疼痛,疑惑地問:“你的意思是,你只嫁給同族的男人?”

“是的。”阿萍的聲音很好聽,其中充滿了肯定且不容質疑的成分:“我的丈夫必須是同族,我不會把自己的未來交給不靠譜的異族人。”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師新的心。他頓時變得焦灼又急切,在驚怒中發出不甘心的咆哮:“憑什麼?你不能這樣做。”

“你管得着嗎?”阿萍對他的反應視若無睹,甚至覺得很好笑。她聳了聳肩膀:“這是我的自由。”

“不!”師新憤怒了,他的眼睛正在充血:“我一定要娶你,你一定會成爲我的妻子。”

阿萍帶有少許笑意的面孔逐漸變得冷若冰霜:“我知道你是貴族,別用你那些所謂的規矩來限制我。別忘了,你是獅族人,我可不是你的屬下,永遠不會對你卑躬屈膝,老老實實服從命令。”

師新張口結舌,他對阿萍的反應感到不可思議。足足呆了好幾秒鐘才恍然反應過來:“我是貴族,這是我的權力!”

“我是龍族人。”阿萍輕描淡寫一句話就粉碎了師新的幻想肥皂泡。

她緊接着冷笑道:“貴族不值錢,至少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尊貴。偉大的攝政王殿下說過:只有全心全意爲老百姓考慮的人才有資格成爲貴族;只有真正爲平民謀福利的人才有資格成爲貴族;只有爲了族羣強大不惜放棄一切的人才有資格成爲貴族。對照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符合哪一條?”

師新再次被說得啞口無言,他忽然發現自己在阿萍面前根本不佔上風。那些來自老男人傳授的經驗毫無用處。倒不是說阿萍伶牙俐齒,而是雙方的個人經歷根本就是兩個世界。尤其是阿萍之前所說“你是獅族人”這句話,如今就像一根刺,深深插在師新的腦海深處。

“……我……我在打仗,我是爲了保護平民才參加這場戰爭。”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只是面頰被憋得通紅,也遠不如之前有底氣:“我在保護他們,懂嗎?保護我的族人!”

阿萍漂亮的臉上浮起一層微笑,同時夾雜着傲慢與鼓勵雙重成分:“如果不是因爲你在戰場上受傷,我也不會留在這裡爲你包紮治療。”

師新愣住了。

片刻,他的內心充滿了無法形容的狂喜。

上身猛然前傾,牢牢握住阿萍的手,絲毫不顧她手中那把鋒利的刀子,迫不及待地問:“你願意嫁給我?”

從老男人那裡得到的經驗仍然管用。女人總是會被英雄折服,但她們的說話與回答總是很微妙,沒有直接的“是”或“不是”,委婉的語句只能細細解讀,慢慢體會。

阿萍用手指控制着刀柄,掉轉刀尖,在師新的手腕上用力刺了一下,皮膚立刻破開,流出鮮血。當然傷口不大,就那麼一丁點兒,卻迫使滿心狂熱的男人再次鬆開雙手。阿萍的動作與熱油皮鞭辣椒油有異曲同工之妙,再次提醒師新眼前這位美人並非是光滑嫩彈鮮美可口的白膩豆腐,而是渾身上下長滿尖刺的變異品種冷豔黑玫瑰。

他坐在病牀上,用幽怨的目光看着她。

很快換好了藥,阿萍把各種醫護用品裝進藥箱,從牀前站起。

臨走時,她忽然做了個令人震驚的動作。

彎下腰,在滿心沮喪的師新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僅只是嘴脣與皮膚的接觸。

不等師新反應過來,阿萍已經轉身走至數米之外。她步履輕快,動作敏捷,彷彿一隻靈動的鳥。臉上微溼的觸感令人心情激盪,師新不由得伸手朝着那個方向去抓,卻發現那裡早已人去樓空,然後看見阿萍站在帳篷門口,衝着自己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我向神靈發過誓,只會嫁給同族的男人。”

說完,她走出帳篷,消失不見。

這句話如魔咒般深深烙印在師新的腦子裡。

他覺得難以取捨。

擺在面前的路一下子出現了太多岔口,都代表着不同利益。沒辦法將所有好處全部收入囊中,只能選擇其中之一。

心情是如此的鬱悶煩躁,陪伴着他渡過了整整一個上午。

中午的時候,帳篷門簾被再次掀開,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走了進來。

師全是師新的副手,也是和他一樣從城衛軍中提拔擢升的年輕統領。師全的職位沒有師新那麼高,他是一位千人首,實際統領五千名獅族步兵。

“你怎麼來了?”師新用力抹了一把臉,麻木的表情被強迫着變成微笑。

“仗打完了,前面正在清點戰果和打掃戰場。我去後面領取損耗的武器盔甲,順便過來看看你。”師全笑着遞過端在手中的盤子:“吃飯吧!”

現在正是午餐時間。

盤子很大,一看就是雙人份的午餐。師新在盤子外側的凹槽裡看到八個飯糰。這是龍族人特有的做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不再像從前那樣把米飯盛在碗裡,而是直接將熱騰騰的米飯用乾淨的溼毛巾裹住,合攏握緊,抓住毛巾兩頭用力擰緊,捏合成拳頭大小的糰子。

據說這種做法是那位年輕的攝政王發明,起初是在龍族軍隊裡通用,目的是爲了節約糧食不浪費。每人每頓可以得到四個飯糰,根據各人飯量有所增減。

飯糰的味道很不錯,裡面夾着剁碎的鹹菜。裝在盤子裡的菜是蘿蔔燉肉,旁邊還有一大份油汪汪的炒雞蛋。

師全咬了一大口飯糰,他兩邊腮幫被塞得鼓鼓囊囊,含含糊糊地讚道:“龍族人的伙食真不錯,這蘿蔔湯裡的燉肉就真正是肉,不像我們那種湯鍋裡只能看見骨頭。還有這雞蛋……嘖嘖嘖嘖,我拿着盤子去打菜的時候,那廚子聽說是雙人份,直接給了我滿滿的兩大勺。阿新,這可是雞蛋,是真正的雞蛋啊!”

他的感慨並不誇張。在北方蠻族看來,雞蛋是一種珍品。比起養雞,豬牛羊之類的大型牲畜更適合飼養,出肉率也高。更重要的是養殖禽類需要面對更多,更復雜的問題。尤其是每年冬天,禽類遠不如大型牲畜那麼耐寒,死亡率居高不下。

師新沒往更深層次去想,他現在所有心思都集中在阿萍身上。可口的飯菜在他嘴裡如同嚼蠟,再加上從昨天到今天對野戰醫院也算頗爲熟悉,於是順口回了一句:“這是病號飯,當然要比普通士兵吃得好。”

“那可不一定。”師全搖頭否定了他的說法,將手裡吃了一半的飯糰遞到師新眼皮底下:“你看看,這可是白米做成的飯糰,不像我們以前吃的那種添加了玉米粉和土豆塊。不光是野戰醫院,外面的士兵也一樣。”

“你就睜着眼睛說瞎話吧!”師新冷笑道:“龍族與陛下籤訂了協議,所有後勤供應由我們獅族負責。陛下一直從咆哮城徵調糧食,主要是玉米和土豆,哪兒來的大米?”

“這事我當然知道。但我們也沒有做到全額供應,龍族自己也帶着一部分戰時給養。”師全辯解:“我只是舉個例子,但我真的沒有亂說。昨天晚上我跟着龍族人一起吃飯,他們所有士兵每人都能得到一個煮雞蛋,連殼煮的那種。有蒸熟的鹹魚幹,還有裝在罐子裡的肉,就是名字聽起來有些古怪,好像叫什麼午餐肉。”

師新嚼着嘴裡的飯粒,點點頭:“我吃過,那玩意兒味道很不錯。”

說到這裡,師新擡頭看了一眼師全,他終於從之前激烈的感情糾紛深處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師全進來時說過的那些話:“這一仗,我們贏了?”

師全喜笑顏開,擡起左手緊握成拳,在空中用力揮舞了一下:“大勝!”

“我們幹掉了多少白人?”這是師新最關心的問題。

“被殺死的白人不算多,大概十萬左右吧!這只是預估的數字,還得等到點清後才能確認。被抓住的俘虜差不多也是這個數,傷員大概有兩萬人。”

聽到這個數字,師新不由得皺起眉頭:“其餘的白人都逃走了?”

師全點點頭,忽然又搖搖頭:“不,不是逃走,而是按照攝政王殿下的命令,故意在南邊開了個口子,放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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