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斷翼

雲霧國的景色很美,雲霧繚繞,氣候宜人,不過就是這樣美麗的國家,卻仍遭受着戰爭的迫害。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只有和沐峰國的交界處偶爾會發生小規模可控的戰鬥。

週四的下午,克里特一行人來到了開薩斯城。

“這座城的西南方就是休斯頓教堂,那我走了,我還有其他的任務,不能再跟你們一起行動了,祝你們任務順利。對了,還有一點,不管任務是否完成,都要回去向卡爾大人稟報結果。”,卡米說完便離開了。

克里特看着毫無表情的卡玲,心中不自覺得替她擔心起來,他知道他們這次的任務非同一般,所以就算他多麼不希望卡玲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也只能在背後默默祈禱她沒事。布因雷和米拉婭也擔心着卡玲,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從他們看卡玲那憂心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來。

卡玲平靜的說道:“你們週五上午在開薩斯城東邊的白霧森林等我,等我把她帶過來的時候,咱們合力把她擒住。”

“明白。”,克里特迴應道,不過雖然明白,但是回答這兩個字的時候仍感覺心中隱隱作痛。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他可以代替她承受這份風險。

次日上午,卡玲來到了休斯頓教堂的主教堂進行禱告。

過了一陣子後,米勒也出現在了主教堂,而她第一眼就認出了卡玲。

米勒走到卡玲的正面,訝道:“卡玲?你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卡玲訝道:“是你?!真是沒想到,竟然能在這個地方碰到你,我已經被驅逐出國了,現在漂流到了這裡,。”

米勒進一步問道:“驅逐出國?爲什麼?”

卡玲回答道:“國家至寶失竊後,我們就被抓走了,因爲審訊官說我跟你是朋友,而他們認定了你們就是犯人,所以就將我驅逐出國了。”

米勒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說道:“那你現在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麼?”

“沒有,不過既然碰到你了,就想跟你聊聊,你現在有空麼?”

“有空。”,米勒答道。

“那咱們去白霧森林聊聊天吧?我很懷念上一次咱們在森林中聊天的情形,可以麼?”

“可以,但是我想先禱告完,也就一會的功夫,你等我一下。”

卡玲聽着米勒的禱告,得知了雲霧國的西亞村正在爆發戰爭,而米勒以前一直在西亞村郊外山上的教堂裡當修女,所以她很想參加戰爭,保衛家園,但是她還有其他的任務,不能上前線保衛那個西亞村。

卡玲和米勒走出教堂後離開了開薩斯城,一路向東,趕往白霧森林。

“對不起,沒想到還是把你捲了進來。”,米勒心懷愧疚的說道。

“沒關係,你不用在意,反正克里特也沒什麼事,反倒陰錯陽差的讓他成長了。”

“克里特?只要他成長了,把你捲進來也沒事麼?”

“是的,只要他沒事,我就無所謂。”

“看來你很喜歡他啊。”

卡玲堅決的否定道:“不是。”

“哦,是麼?那是什麼原因?”

卡玲沉默了片刻,進一步說道:“咱們不要聊他了,說說你吧,你們爲什麼要盜走我們國家的至寶?你跟我說過,你們傭兵團的宗旨是終止這個世界的戰亂,可你們的做法不是和你們的初衷相違背麼?”

“因爲我們需要絕對的力量,否則我們是無力改變任何的情況。”

“明白了。”

談話間,他們已經走進了白霧森林,而克里特和布因雷已經在旁邊不遠處的樹木後面露出了身影。

卡玲突然停下腳步,話鋒一轉,說道:“閒話就聊到這吧,你現在已經被我們包圍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配合我們奪回你們盜走的至寶。”

“你的目的果然是這個。”,米勒說着的時候也停下了腳步,平靜的看着眼前的克里特和布因雷。

米勒想了想後進一步說道:“很抱歉,因爲我的緣故,讓你們遭受追殺的厄運,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補償你們,所以,就在這裡決鬥吧,如果我贏了,你們就必須得加入我們,而如果我輸了,要殺要剮就隨便你們了,這樣可以麼?”

卡玲訝道:“原來你知道——”

沒等卡玲說完,克里特便插嘴道:“當然可以,那我們這就開始吧?我這一年多的訓練可不是白練的!”

米勒揮舞起魔杖,口中念起了咒語,米勒的魔法屬性是土和火,可以使出土系和火系的高級魔法。頃刻間,只見土地變得就像水流一般開始涌動了起來,而樹木就像是水面上的浮物,隨着土地的浮動而上下移動,小布雖然嘗試着衝向米勒,但卻只是徒然,被土流阻擋住了步伐。

卡玲立刻使出了漂浮術,然後站在空中使出了寒冰箭,而克里特和布因雷則不停的在樹木間穿梭,看準機會將劍刃指向米勒。

米勒立刻使出火盾來保護自己,而克里特和布因雷雖然能砍破火盾,但是卻被火盾上的火焰反噬。卡玲見狀便用寒冰箭刺向火盾,但是米勒的反應很快,立刻念起咒語將火盾向上一移,躲過了寒冰箭,然後又使出技能地藤鞭,只見在卡玲的底下,從土地表面伸出兩隻巨大的泥土鑄成的藤鞭伸向卡玲,卡玲順勢向後挪動,而藤鞭也緊跟着向後延伸過去。

另一方面,在白霧森林的另一處,米拉婭和卡雷特正在對峙着。

“範圍轉移魔法麼?看來那兩個小子撿回了一條命啊。”,卡雷特說完不屑的哼了一聲。

“你搞錯了,我將他們轉移走完全是因爲我一個人就能對付你。”,米拉婭冷靜的說道。

“是麼?我看不是吧,或許你是擔心那個叫卡玲的打不過米勒吧?不過你這樣做無疑是將自己逼上了絕路,如果是你們三個人聯手,我應該是贏不了的,但是就你一個人,是輸是贏可就不一定了。”

實際上,每次米勒去休斯頓教堂禱告的時候,卡雷特都會在隱蔽的地方保護着米勒,這次也不例外。在卡雷特注意到卡玲將米勒帶離開薩斯城的時候,便沿着他們的方向先行一步來到了白霧森林。他的眼力非常人能及,很容易就注意到了克里特一行人,然後將箭矢射向了米拉婭。不過好在小布嗅到了外人來到了這裡,使得米拉婭倖免於難。

“也許這就是創世神艾比斯的旨意吧,要我們完成上次未完成的決鬥。”

“其實我並不討厭你,甚至覺得咱們是一類人,不過既然咱們的立場對立,我也只能全力將你打倒了。”,卡雷特說完拉緊弓弦,擺出了戰鬥姿勢。

頃刻間,鳥兒飛離了森林,向着遠方飛去,陸地上的動物急匆匆的跑向安全的地方。

數十個回合過後,戰鬥場所中的樹木大多都已經千瘡百孔了,地面上插着大量的箭矢和寒冰箭。

“你果然很厲害,不愧是我在意的對手。”,卡雷特讚揚道。卡雷特並不討厭米拉婭,不僅如此,甚至還有點和她惺惺相惜的感覺,要不是立場不一樣,他是不會再跟她交手的。

與此同時,卡玲等人與米勒的戰鬥仍在繼續。

克里特和布因雷仍在追着米勒窮追猛砍,卡玲則對準米勒不停地釋放寒冰箭,可是,已經過了幾十個回合,米勒仍舊與卡玲等人勢均力敵。

米勒對於克里特來說,簡直就是命中註定的剋星,她不僅可以釋放土屬性的法術對自己進行牽制,使得自己的招式無法施展的暢快淋漓,又可以釋放火盾,讓自己受到反傷,還可以對自己施展治癒之術。可是,爲什麼,這個米勒會如此厲害呢。

事實上,米勒的實力並不比卡玲或是克里特強多少,而之所以打到現在還不處於下風的原因是她手中的這根翠綠色的魔杖,這跟魔杖絕不是普普通通的在武器店就能買到的魔杖,而是充滿了魔力的魔杖,不過這跟魔杖有一個很不穩定的特點,那就是這跟魔杖能提供多少魔力跟陽光與溼度有着極大的關係,換句話說,陽光越充足,溼度越大,這跟魔杖所能提供的魔力就越多,相反,沒有陽光,空氣也很乾燥的話這跟魔杖就跟普通樹枝無異,這也就是爲什麼米勒當初要在孟菲斯城買一根新魔杖的原因。

不過就算是在陽光充足,空氣潮溼的這裡,這根魔杖的魔力也不是源源不斷的,所以如果米勒不能儘快打敗卡玲等人,形勢很快會倒向卡玲等人的。

果不其然,又經過了數十個回合,卡玲終於用寒冰箭牢牢地困住了米勒,而克里特和布因雷均將刀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好了,我輸了,殺了我吧。”,米勒平靜地說道,她說這句話時的表情是那樣的坦然,就好像死亡對她來說就像是一件很無所謂的事似的。

卡玲走到米勒的面前,說道:“我不想殺了你,希望你能配合我們,所以,你別逼我,否則你只有死路一條。”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換個方式與你相遇,不過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我不知道你們國家的至寶被藏在了哪裡,而且就算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因爲我願意爲了我的夢想而獻出生命。”,米勒說完念起了咒語,只見在她的身體上突然出現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克里特和布因雷見狀急忙跳開了。

卡玲瞪大了雙眼,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這是——幹什麼啊!”,卡玲從沒有結巴過,但這次卻結巴了。

“我已經沒有辦法繼續爲我的夢想貢獻自己了,甚至可能會被你們拿來利用,所以我選擇了死亡,對不起,卡玲,對不起,讓你受到了牽連,我——真的沒想到會連累到你。”

卡玲很難過,她那目瞪口呆的神情就表現了出來。她不知道爲什麼,爲什麼自己會如此難過,此刻,這個她僅僅見了三次面的好朋友的死讓她突然感覺到了巨大的悲涼。而就在這時,彌莉雅這個名字莫名的閃現在她的腦海中。

這是一個虛無的空間,微風吹拂着平躺在真空中的米勒,此時的米勒,雖然睜着眼睛,卻看不到任何東西,她感覺不到自己的體溫,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甚至連自己的氣息都感覺不到了。

這裡是那裡?我死了麼?果然,好安靜,好舒服,看來我已經死了,可是爲什麼還會有感覺?看來我來到死亡後的世界。

然而,就在米勒感到絕望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她的手心突然出現了另一個人的手溫。

什麼?這是什麼?很暖,我的手突然感覺到了熱度,怎麼回事?心也跟着暖了起來,就連僵硬的身體也變得暖和起來。是誰?是誰用手握住了我?團長麼?不,卡玲麼?不。

米勒睜開了雙眼,不由得驚訝道:“啊!卡玫斯!”,只見卡玫斯閉着眼睛緊緊的握着她的手。

米勒的大腦飛速的運轉,那時她和卡玫斯的情景再一次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在一間大教堂裡,米勒正在給臺下的孩子們上課,就在這時,卡玫斯問道:“修女大大,是不是我有什麼困難你都能幫忙?”

米勒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道:“請不要用非主流稱謂,如果你們有什麼困難只管跟我說,我一定會盡力幫你們的,所以有困難了一定跟我說。”

卡玫斯進一步說道:“那修女大大,我想要這麼稱呼你,可是你不讓我這麼稱呼你,怎麼辦啊?你能幫我解決這個困難麼?”,卡玫斯這句話引起了臺下鬨然大笑,但是米勒卻笑嘻嘻的說道:“這個困難解決起來很簡單啊,你也可以一直這麼稱呼我的,不過以後可不會給你糖吃了哦。”

卡玫斯憋着嘴說道:“那還是算了吧,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吧。”

米勒躺在真空中,溫情的看着卡玫斯,說道:“真是太好了,又見到你了,爲什麼閉着眼睛呢?爲什麼不說話呢?哦,對了,我已經死了,不,我應該還沒有死,而是馬上就要死了,現在所看到的,所感覺到的,只是死前最後的幻覺。是啊,當年,你參加保衛軍,在鎮壓反叛軍的時候身亡了,怎麼可能還會再見到你呢。不過,我還真是高興啊,不管以什麼樣的形式,還能再見到那時候的孩子們,真是太好了。”

另一方面,在米拉婭使出範圍轉移魔法的時候,將卡雷特射出的箭矢也轉移了過來,就在米拉婭閃現到卡雷特面前一米處的時候,卡雷特瞬間被自己的箭矢射穿了心臟。

卡雷特從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脫口而出道:“怎麼,怎麼會,哥,哥哥——我——”,同時,他的思緒回到了那天和柯特在一間會議室裡談話時的情景。

卡雷特皺着眉頭說道:“我不同意吸收安吉,她的姐姐可是反叛軍啊,如果安吉想要報仇可怎麼辦?”

“她的姐姐也是想要改變這個國家的現狀,我們也是,只是因爲陣營不同,所以沒辦法吸收她罷了,但是她的妹妹安吉不同,而且我們也需要她的力量。”

“我還是反對吸收安吉。”

“理由?”

“因爲這是哥哥想要保護的隊伍,我要繼承哥哥的遺願,保護這個隊伍中的所有人。”

“保護麼?可是你知道你哥哥真正想保護的人是誰麼?”

“誰?”

“是這個世界上所有因爲戰爭而遭受苦難的人們,因爲咱們這個隊伍就是爲了解救他們所以你的哥哥纔會加入的。我想,如果咱們這個隊伍更壯大了,你的哥哥也會高興的。至於安吉,前不久,我讓斯特林將他的召喚獸變成安吉姐姐的模樣測試過她,所以你不需要擔心安吉會做出對咱們隊伍不利的舉動,她怨恨的只是這個戰亂的世界。”

終於,白霧森林的戰鬥結束了。

戰鬥結束後沒多久,米拉婭便找到了克里特他們。克里特看着兩眼空洞無神,悲痛欲絕的卡玲,說道:“咱們就將她葬在這裡吧。”

“不,我希望將她葬在教堂後面的墓地。”,卡玲堅決的說道。

“可是,這樣的話咱們也都會有危險。”,布因雷審視着卡玲,低聲說道。

米拉婭跟着說道:“我也同意布因雷的觀點,雖然我也希望能將卡雷特和米勒葬在墓地裡,但是你們都會有危險,所以我贊同克里特所說的,將他們兩個葬在這裡。”

卡玲想了想後,默默地點了下頭。於是克里特一行人先後將米勒和卡雷特埋葬在了這裡,因爲擔心會被找到屍體,所以他們將埋葬屍體的土踏平了,而且並沒有樹立石碑。如果別人來到這裡是絕對看不出下面埋着一個死人。

克里特雙手抱胸,愁眉苦臉的說道:“哎,這個任務算是失敗了——咱們今天就先在這裡住上一晚,明天起身回去吧。”

“嗯,就這樣吧。”,卡玲失落的答道,此刻她多麼希望能代替彌勒保衛西亞村,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這麼做。

布因雷聽後卻搖了搖頭,說道:“我反對,如果現在回去無異於羊入虎口,所以我建議咱們現在趕快用最短的路線離開雲霧國纔是上策。”

“應該不會這麼快就發現吧?”,克里特質疑道。

布因雷點頭說道:“是啊,我也希望他們不會這麼快發現,不過你就這麼喜歡冒生命危險麼?我可不想就這麼白白丟掉性命。”,說完拿出上衣兜中的雲霧國地圖,當着克里特他們的面指出了一條最短距離。

於是,克里特一行人沒有回到酒館,而是直接向着南方走去,離開了開薩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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