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歌給他一個安慰的笑,“我沒事。”
有事的是別人。
墨雲殤見她沒有受到一絲的傷害,心中總算舒了一口氣,冷冷地看向北辰弘睿,“皇上,這是爲何。”
媚貴人趴在洛輕歌腳邊,只要是個人一看便明瞭。
肯定是媚貴人和洛輕歌之間發生了矛盾,洛輕歌打了媚貴人,正好被劉公公看到,便帶着侍衛來解救媚貴人。
衆人一到,劉公公便揮手讓侍衛們退下,梅霜持劍退到洛輕歌身邊。
北辰弘睿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媚貴人,眼底的光芒一閃而過,沒有急着讓洛輕歌將人放了。
他擰眉嚴肅地問劉公公,“劉公公,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他難道不知道嗎,洛輕歌諷刺地撇了下嘴。
“回皇上,老奴從無意間從花園經過,正好看到鳳元郡主用腳將媚貴人踹倒在地,還將媚貴人提到涼亭內百般折磨。老奴爲了救媚貴人才叫來侍衛解救媚貴人。”劉公公彎着腰,恭敬地向北辰弘睿稟報。
衆人一聽,頓時喧譁起來。
都道洛輕歌身爲一個王爺的妃子怎麼能打皇上的妃子,這不是以下犯上嗎。
一時之間,衆人云雲,矛頭都紛紛指向洛輕歌,都認爲是她不對。
洛輕歌不以爲然地翻翻白眼,這些人的想象力還真不蓋,單單聽到劉公公的一面之詞,就把罪名按在她頭上了。
她也理解這些人,在墨雲殤和北辰弘睿之間,肯定會偏向北辰弘睿,再說,媚貴人如今這個樣子,是個人也能想到是她欺負了媚貴人。
“這件事不能怪歌兒。”洛輕雪連忙解釋,她朝着北辰弘睿行了行禮,“臣女……”
她正要解釋緣由,一邊的洛王妃出言喝止,“雪兒,在皇上面前不得造次,還不快點過來。”
這次如果能通過北辰弘睿的手將洛輕歌這個死丫頭除掉再好不過了,到時即便那個老怪物責怪起來,責任也不在她。
不是她保護不利,而是她沒辦法。
洛輕雪看了一眼洛王妃,沒有朝她走過去,毅然對着北辰弘睿說道,“皇上,請聽臣女解釋。”
“說。”北辰眸子驟然眯起,看不出他的情緒,但他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捏在一起,好像在隱忍着什麼。
“在宴會還沒開始之前,臣女心口有些發悶,所以就到外面透透氣,在花園內逛了一會兒,正要回來不巧碰到了媚貴人。”
洛輕雪說到這裡,側首淡淡地看眼媚貴人,繼續道:“臣女從未見過媚貴人,不知道她是皇上的妃子,從她身邊經過時並未行禮,媚貴人認爲臣女不尊重她,見到她沒有行禮,以此罰臣女跪在清荷池邊的鵝卵石地上。
臣女害怕她真的是皇上的妃子,不敢反抗,便聽從受罰跪在鵝卵石小道上,媚貴人還口出惡語,大罵臣女和歌兒,說臣女受罰是因爲歌兒得罪了她,還踹了臣女一腳。
臣女不知歌兒是如何得罪了媚貴人,才讓她這般惱怒,雖說皇上的妃子很尊貴,但臣女也是人,怎麼也不能無緣無故被打罵,臣女知道媚貴人是皇上的妃子,所以臣女也不敢說什麼。
歌兒也是爲了救臣女,纔對媚貴人出手,若不是歌兒臣女只怕現在不死也殘了。”
洛輕雪對於北辰弘睿殺人的目光毫不懼怕,不卑不亢地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聲音波瀾不驚,就好像在敘述一個故事。
平時她低眉順首,不喜與人交惡,並不代表她會一貫妥協,人都是有底線。
北辰弘睿緊抿着薄脣,盯了洛輕雪半刻,移眸冷冷地看向劉公公,“劉公公,事情可是這樣。”
顯然他選擇不相信洛輕雪,即便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也會選擇幫媚貴人。
劉公公連忙說道:“回皇上,雯月郡主前面說的,老奴並沒有看到,老奴只看到鳳元郡主打媚貴人這一幕。”
從始至終他都在,他怎麼會看不到。
洛輕歌鄙夷地看了一眼劉公公,對他的那點好感蕩然無存。
聞言,北辰弘睿眉宇間有些鬆動,他冷冷地對衆人道:“雯月郡主是洛輕歌的姐姐,做不得數,還有沒有別的證人。”
太無恥了,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雪姐姐說的一大段話給否決了,洛輕歌在心裡很很鄙夷了北辰弘睿一番。
總不能讓雪姐姐當衆撩衣服,看她腿上跪的痕跡吧,她也不想將雪姐姐捲進來。
就在這時,洛輕雪的婢女惠兒,戰戰兢兢地道:“回,回皇上,奴婢看到了,郡主被媚貴人罰跪,奴婢無奈只好去請墨王妃來相助。”
她聲音很小,但也能讓衆人聽的到。
北辰弘睿眸子再次眯起,眼底現出陰毒的光芒。
他冷冷地看着嚇得戰戰兢兢的惠兒,然後,異常冰冷地問洛王妃,“這是誰。”
從惠兒的話中,誰都能聽出她是洛輕雪的婢女,他卻這樣問,顯然想懲治惠兒。
“回皇上,她是雪兒的貼身婢女。”洛王妃連忙解釋,“歌兒未出嫁之前,這丫頭和歌兒一向交好,平時也沒少挑唆雪兒,才讓雪兒和我們這般分生。”
她這話的意思是,惠兒是洛輕歌的人,是洛輕歌讓她調唆洛輕雪的。
唉,洛輕歌暗暗嘆道,如果誰再說洛王妃是她親孃,那他的腦細胞肯定全壞死了。
“娘,你怎麼能這麼說惠兒呢,還有這件事不管歌兒的事,是我和媚貴人衝突在先,歌兒只不過來救而已。”洛輕雪顯然不滿意了,急道。
惠兒從小就跟在她身邊,性子溫和,老實本分,從來不胡言亂語。
還有歌兒以前脾氣很不好,除了她身邊的丫鬟,其他人都見了她立即繞道,惠兒更是從未說過一句話,何來交好之說。
“呵呵,原來是個惡丫頭。”北辰弘睿冷冷一笑,然後,厲聲喝道,“來人,把這個調唆主子的惡丫頭拉出去杖斃。”
他此話一出,惠兒嚇得噗通跪倒在地,喊着饒命,“皇上饒命,奴婢真的沒有胡說,也沒有調唆主子,奴婢說的句句是實情,皇上明察。”
北辰弘睿想要殺她,怎麼會聽她的話,“拉下去。”
立即出來兩名侍衛,朝惠兒走去。
“等一下。”洛輕歌出言道。
她再不出場,這個小丫頭可就沒命了,雪姐姐是洛蕭峰的女兒,北辰弘睿怎麼也會給洛蕭峰名字,不會懲罰雪姐姐,可她身邊的婢女就不同了。
當然,她出言,也不完全是爲了這個小婢女。
她這一聲,頓時將衆人的目光吸引到她身上來。
洛輕歌彎腰將地上趴着的媚貴人一把提了起來,梅霜不動聲色的將媚貴人從洛輕歌手裡拿過來。
這丫頭是越來越有眼色了,洛輕歌給了梅霜一個表揚的眼神,用手捏住媚貴人的下巴,別有深意地笑看着北辰弘睿。
“皇上,她真的是你的妃子?”
北辰弘睿看着媚貴人先是一愣,露出一絲的疑惑,不過,很快恢復到原來的嚴肅,“當然,她的確是朕的媚貴人,朕的愛妃,洛輕歌你仗着朕對你的寵愛,無法無天,如今竟毆打朕的妃子,太可惡了,朕如果繼續縱容你,豈不是助漲了你囂張的氣焰,這次朕一定要重重的懲罰你。”
對於他的控訴,洛輕歌也不生氣,笑意盈盈地對着北辰弘睿挑挑眉,“皇上,你可要記住你的話了,這是你的愛妃,到時候可別後悔哦。”
北辰弘睿見她笑的一臉殲詐,心中不由敲起了警鐘,看着媚貴人一張楚楚可憐的小臉,顯然有話要說,只是被點了穴道,無法講話。
隨即對着洛輕歌冷言呵斥,“洛輕歌,快放了朕的愛妃,否則休怪朕不念及洛愛卿和墨愛卿的面子,懲治了你。”
洛輕歌撇了下嘴,沒好氣地道:“即便我放了,你照樣不會放過我。”
捏着媚貴人的臉,將她拉了出來,揚聲對着衆人說道:“大家看清楚了,皇上口中愛妃的真正面目。”
說完,洛輕歌將媚貴人臉上的人皮面具“刺啦——”撕了下來,露出另一張面孔。
北辰弘睿頓時大驚,面色有些難堪,他沒料到洛輕歌竟將心思放在媚貴人易容上面。
當衆人看到媚貴人的另一張臉時,頓時像炸了的蜂窩一樣,亂哄哄一片。
這時,有人道出了媚貴人的名字,“嶽馨兒,她是嶽馨兒,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會是媚貴人。”
嶽馨兒的父親也是朝中重臣,嶽馨兒也時常參加宮廷宴會,自然有很多人認識她。
一時之間,炸開了鍋,都紛紛議論起來。
洛輕歌將手裡的人皮面具隨意扔到地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北辰弘睿,“皇上,這是你的愛妃嗎,她爲何是嶽馨兒呢,我記得前些日子,她的父親通敵賣
國,皇上下令誅九族,嶽馨兒也不例外,如今罪臣之女怎麼成了皇上的愛妃了,歌兒我實在是搞不懂。”
說完,她特意將嶽馨兒的穴道解開。
嶽馨兒一能講話,立即大聲嚷嚷起來,“皇上,快救救臣妾,臣妾不想死。”
邊說邊哭,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北辰弘睿眯着眸子,冷冷看着嶽馨兒沒有一絲的感情在裡面,他正想着扭轉局勢的辦法。
看來要捨棄嶽馨兒了。
“唉,可憐的。”洛輕歌嘆道,“看樣子皇上不打算承認你是他的妃子了,元靈國律法,凡是包庇死囚者,一律判同罪,處以死刑,皇上乃元靈國的帝王,肯定不會知法犯法,你這個妃子只怕是當到頭了。”
沒等北辰弘睿否認,洛輕歌便替他說了出來。
嶽馨兒一聽更是急了,對着北辰弘睿苦苦哀求道:“皇上,不要捨棄臣妾,皇上最寵愛臣妾了不是嗎。”
聽到洛輕歌說的,她也怕了,她是罪臣之女,北辰弘睿之所以讓她戴着人皮面具就是爲了避免落人把柄,本來還想着等幫她爹爹平反之後,她再用真面目示人,誰知竟被洛輕歌搶先一步發現了。
北辰弘睿冷冷地看着她,少頃,才喝道:“大膽嶽馨兒,竟然敢易容進宮,欺騙朕,來人,將嶽馨兒就地處死。”
他的話,讓嶽馨兒驚呆了,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昨天還同牀共枕,翻雲覆雨,今日竟判她斬立決。
何等殘忍,無情。
“皇上,臣妾的容貌你是見過的啊。”嶽馨兒哀聲痛哭道,“皇上,你說過和臣妾在一起,就像年輕了很多歲,還有皇上難道你不想長生了嗎,臣妾的身子可是文仙道長用藥物泡製而成的,難道皇上真的捨得嗎。”
對於一個想要長生的人來說,她的身子可是無價之寶。
洛輕歌聞言,流光微轉,原來他們還有這層關係。
難怪見北辰弘睿眉宇間有一團黑影,臉色也不是太好,只怕因爲縱慾過度,或者是嶽馨兒體內的藥物進入了他體內所致。
至於和嶽馨兒顛鸞倒鳳之後,會長生,她纔不會相信,這簡直是胡扯八道。
北辰弘睿眸色微暗了幾分,他本來也不想她死,每次從這女人身上下來,他都有種說不出的舒爽。
可是,與他的江山,他的面子,以及洛輕歌的心相比起來,就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了。
“嶽馨兒,你休要胡說,朕怎麼可能用這種邪乎的方法來長生,來人,將嶽馨兒就地處罰。”
洛輕歌對着嶽馨兒聳聳肩,嘆聲嘆氣地道:“抱歉,我也幫不了你了,誰讓你委身錯了對象呢,祝你下輩子投個好人家。”
說完,將嶽馨兒的穴道解開,推了出去。
嶽馨兒害怕地看着朝她走過來的侍衛,突然,她憤怒地大叫了起來,“北辰弘睿,你不得好死,利用完我就過河拆橋,既然我活不成,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