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王府的夫人藍媚兒死了?”管無憂驚的連連擺手,“這不可能,誰都知道王清洋極爲寵愛他的妻子,遍訪京中名醫爲妻子看病。即便去病逝,那也應該有儀式舉辦,怎會隨意丟棄在亂葬崗子之上,定是你看錯了。“
想到藍媚兒死在自己懷中的悽慘情形,惜恩恨不得跳起腳來說個明白。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說出藍媚兒被賣入黑窯子的事情。藍媚兒出生名門官宦人家,自幼便有極好的家庭家養,這才養育出她一身的才華與端莊。即便後來出於無奈流落煙花場所,仍憑着自己的才藝過着賣藝不賣身的生活。然而沒想到這樣一個潔身自好的女子,末了卻被自己最深愛的男人賣進了最骯髒的地方。惜恩不忍心,也不能讓藍媚兒的聲名受辱。
“我說的是否是事實,王爺一查便知。只求王爺還我藍姐姐一個是非公道,她九泉之下有知,也會感念王爺您的一番恩情。”惜恩越發的動情,聲音有幾分哽咽,任憑誰也無法對她的話再表示懷疑。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事情,眼見爲實,耳聽爲虛,罷了,擇日不如撞日。小管子,你即刻帶領幾個人到王清洋府裡搜查,就說奉了本王的命令。”六王爺擺手吩咐管無憂道。
管無憂忙離席前去,剩下三人中李墨林是最不想幹的,現在只剩下對自己夫人的崇拜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試問有幾個人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一箭雙鵰,而且釜底抽薪。王清洋就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這次一個跟頭栽進了十八層地獄裡,從此凡間與他無干。只是到了陰曹地府不知他如何去面對藍媚兒,會不會仇人相見又拼個你死我活還是藍媚兒已是心灰意冷,早將他的樣子拋到了九霄雲外,從此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管無憂去的快,回來的也快。
惜恩三人用完膳正各自端坐喝茶,門外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隨即聽到管無憂難得的氣惱聲,“真是天下之大,既然還有這等無賴的狂徒。若不是有王爺令牌在。下官今日說不定就給留在那裡出不來了。”
惜恩看時,不由得掩嘴笑不可支,“管大人您這是去辦差,還是去跟人打架。怎落得個這般不堪的模樣?”
李墨林拿眼一瞧。“哎呦。我的老師,您這是被人非禮了不成,誰有這樣大的膽子。看學生我能饒了他。一定打的他滿地找牙,爲老師報仇。”他說到做到,隨即站起身就往外走,剛好迎上被五花大綁押進門的王清洋。
李墨林與王清洋當初在莫家有過一面之緣,彼此可謂是相識。只是這樣的場合再見,未免讓人有些尷尬。
再看王清洋,一張俊臉已是被打成豬頭,口角還滴着鮮血。眼睛紅的跟兔子眼一般,鼻樑骨好似已然被打折,扭曲的讓人看着就覺得疼。整個人像是被把皮削骨的折磨了一番,灰溜溜的沒有半點精神,倒是見到李墨林的一刻,眼中的灰敗神色閃過一絲的亮光來。
反觀管無憂,官帽上的配飾已經給揪的七零八落,官服好似被人扯歪了又重新套上的,領子歪道了肩膀上,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臉上還有幾道抓痕,深淺不一,看樣子還不是一人所爲。
六王爺好整以暇,拍桌子訓斥道,“你們都是朝廷命官,有話好好說,鬧的這般模樣不怕丟了朝廷的臉,就是皇上知道也必然難容你們這等下作之術。“
管無憂早氣的七竅生煙,只礙着今日這事緣起惜恩,若非如此,就他幾十年皇上寵臣的身份,恐怕王清洋早就斷了氣。
“王爺,恕下官無能,受您吩咐前去查案,該找的人沒找到,反被嫌疑犯反脣相譏,甚至唆使家中的幾個妻妾對臣子做出侮辱。“管無憂做老了官的人,什麼事情沒見過,什麼樣的人沒打過交道,但是像今天這樣的場面,他還是亂了陣腳。
“小管子,搞半天,你這是被人家一羣女人給打了?”六王爺一副看到外星人的表情,咂摸着嘴巴連連的發出不可思議的驚歎聲。
“是臣妾所爲,跟夫君無關,還請王爺不要輕信小人之言,冤枉了我夫君,還他一個公道,他是一個清官。”
惜恩這纔看出來,原來跟在王清洋身後的女子正是梅香。只見其着一身雨過天晴黛青色的衣裙,頭上環佩叮噹,耳中東珠奪目,腕上兩隻晶瑩潤透的玉鐲,襯托的兩個水蔥白似的手腕尤其的透亮。
“梅香,你不是應該跟着你家小姐,她人哪裡去了,你可知曉?”惜恩試探着詢問,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着梅香一張塗脂抹粉的臉蛋。
梅香先時進來並沒有注意到六王爺身旁的便是惜恩,那個救藍媚兒出火坑,轉而嫁給王清洋的女子。藍媚兒在時,時常會感慨何時與惜恩再見,是以她記得尤其清楚。
“小姐病逝了,爲了不讓老爺上心,我與府裡幾個姐妹商量了一番,便將小姐簡單的埋葬起來。誰知既然鬧出這等亂子來,白大小姐既然也在,就請您替我們老爺求個情,老爺是個好人,他不會害小姐的。”
梅香說的情真意切,倒真真實實是個忠僕。但是聽在惜恩耳中,卻又是一陣陣的心寒心碎,這世間還有誰能夠相信。
“你剛纔稱呼他爲夫君,現在又喊他老爺,那麼他到底是你的什麼人?”惜恩一字一頓,問的咬牙切齒。卻佔鳩巢,梅香這麼聰明的人,想除了藍媚兒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滿心只有詩書禮儀的純真女子真是太容易了。何況眼前的這個小丫鬟,她還有着不錯的姿容,以及很該稱讚的口才。
“小姐走後,老人很傷心,所以女婢就自願做了小妾,代小姐照顧老爺,也讓小姐少了一份牽掛,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梅香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辯解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