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小啊!看來太子殿下對你真是一心一意,沒話說啊!”老夫人樂得合不攏嘴:“祖母原本還擔心着呢,這太子已經十八歲,卻一直沒有娶妻,就連侍妾也未見納一位,看來他是在全心全意等着我們家小小呢!”
蘇張氏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聲,低聲說:“沒準是他根本就不行呢?”
“你這賤人,說些什麼呢?”蘇忠元聽得蘇張氏如此大不敬地話,忍不住怒火中燒,大聲地喝斥她幾句。
蘇忠元回過頭來看着老夫人:“太子下的聘禮如此隆盛,我們可要怎麼準備小小的嫁妝纔好?”
“自然等禮回之!”
蘇忠元的臉色變得有些發白:“孃親,你也知道,最近莊子上欠收,府裡的開銷又大,入不敷出有好幾年了,那裡拿得出這麼多的閒錢來爲小小準備嫁妝!”
蘇忠元話音未落,蘇老夫人手裡的龍頭柺杖已經敲了過去:“你這個敗家了,我兒忠修存下的家當都被你敗光了,孫茹嫁過來的那些嫁妝呢?只怕也叫你兩口子拿去花了吧!”
蘇忠修不敢躲閃,硬生生地捱了老夫人幾拐。
蘇張氏卻不樂意了,她挺身而出抓住老夫人的柺杖:“娘,見過偏心的沒見過您這麼偏心的!您是打算把整個蘇府都給小小陪嫁了嗎?”
“你!我教訓我兒子,關你這個姨娘什麼事兒?”蘇老夫人氣得混身發抖:“你說到底不過是個姨娘,可還沒有擡正呢,就敢同我叫板了?大齊的天是不是要變了?”
蘇忠修臉色鐵青,把蘇張氏拉住:“孃親教育我,是爲了我好!你不要不懂規距!”
蘇小小也走上前去,拉住祖母的手:“祖母,您別生氣!您的身子骨兒好好的,這府裡上下才能合美!二孃當家,她更知道府裡的光景!她也是心裡焦急呢!”
蘇小小指着放了滿院子的聘禮箱籠說:“把這些帶過去做爲嫁妝就足矣!我只還另要一個東西,那就是把翠竹院拔給我!”
“翠竹院是小小未出閣就住在裡面的屋子,祖母自然會爲你保留下來!”
“不,祖母,我是想把翠竹院別隔一道牆分出去!”蘇小小平靜地看着面前神色各異的三位長輩,接着說:“我要把翠竹院靠着大街的那一面開家醫館!我要坐堂!”
“啊!小小!這個?”這個要求一提出來,就連一直用寵溺的眼神看着蘇小小的祖母都變了臉色。
“小小,你怎麼會有這個念頭?”祖母低聲問:“大齊本不禁止女子開醫館,但是小小,你一旦和太子成親,身份尊崇,怎麼能還做女醫這樣的事情呢?況且你和太子殿下商量過了嗎?太子殿下是個什麼意思?”
小小低下頭,臉上飛起一朵紅雲,彷彿嬌羞無限地說着:“他說他不反對!”
“況且我開個醫館也是爲了他好啊!”蘇小小接着說:“太子那樣的身子骨,我也得讓自己的醫術漲一些才能讓他站起來啊,只有先站得起來了,才能談得上打開武氣十級。”
“哦!”蘇老夫人點點頭:“原來小小是打的這個主
意啊,倒也真是,早些助太子達到武氣十級纔是正事,其它的都不是事!”
蘇張氏一聽蘇小小別的嫁妝都不要,只要翠竹院,早高興地合不攏嘴,她朝蘇小小走來,臉上掛着蘇小小從來沒有見過的燦爛笑容:“小小,你可真是懂事啊!那翠竹院,小小想要改成什麼樣子,只管給二孃說,二孃找人給你修去!”
“多謝二孃!”蘇小小微微一福:“二孃費心了!”
“嗯!嗯!”蘇張氏又說:“小小,你可要記住,我和老爺可沒有虧待於你,這些嫁妝都是你自己選定的,可不要以後來抱怨說我們虧待了你!”
“自然不會!小小記得了!小小告辭!”
蘇小小攙着老夫人往福壽堂走去,身後遠遠傳來蘇張氏壓抑不住地笑聲:“老爺,你看,你看這個蘇小小隻怕還是傻子呢!蠢得要死,要一間鬧鬼的破院子來做什麼!”
蘇忠元目送着蘇小小和蘇才夫人的身影漸漸遠去,壓低了聲音對蘇張氏說:“你才蠢得要死!蘇小小現在是蘇家的福星,你還把夫人留給蘇小小的妝奩給她加在嫁妝裡面吧!”
“什麼?”蘇張氏一愣,臉頓時垮下來:“那些東西,我可是要加在艾艾的嫁妝裡的,而且朝暉年齡也大了,也是時候說門親事!那些東西雖然豐厚但是也抵不住兩兄妹分啊!”
蘇忠元嘆口氣:“婦人之見!”
他指指自己身上紫色的蟒袍,又指指蘇家高大的紅牆:“你以爲這一切都是我掙來的嗎?”
他指着蘇老夫人的背影:“是那個老婆子的兒子蘇忠修賺來的,現在這一切都是託蘇小小的福,若是蘇小小將來當了皇后,你還怕你現在墊進去的嫁妝她不會給你吐出來嗎?”
“那艾艾怎麼辦?”蘇張氏想起自己從傳承大典後就一直臥病在牀的女兒,心裡便是一陣抽痛,自己的女兒生得花容月貌,天姿聰慧,卻處處被蘇小小壓了一頭,這真是蘇張氏此生最大的遺憾。
蘇忠元搖搖頭:“艾艾和《蘇氏醫經》無緣,這是她的命,你還是讓她不要和小小鬥下去了!小小下個月便是太子妃了,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老爺!”蘇張氏一腔委曲化做兩行清淚流下面頰!
此後的一個月,蘇小小一邊籌備自己和宣承燁的婚禮,一邊把翠竹院靠近圍牆的地方鑿開一個洞修起一間三進的醫館來。
相比於籌備婚禮,蘇小小更關心自己醫館的建設,她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跑去看自己的醫館的進度。
眼見着三間小屋慢慢搭起來,蘇小小滿心歡喜。
“小姐,今天下午繡娘要來讓您試喜服,您別去醫館了行嗎?”
“不行!”
“那您可怎麼試喜服?”
“哎呀!碧桃,你看着差不多就行了!反正喜服不都是差不多的嗎?穿上身後用腰帶大致一系,那就合身了!”蘇小小笑笑:“今天醫館要上樑呢,我能不去看着嗎?”
“小姐,你一個姑娘家總是泡在那些匠人堆裡可不好?”
“哦哦!”蘇
小小笑起來:“碧桃,你可真是羅嗦,如果不是你只比我大個兩三歲,我簡直要以爲你是我孃親那輩的!”
下午的時候,碧桃還是到醫館的工地上去把蘇小小找了回去:“小姐,孫家的三位小姐來拜訪你,她們說小小姑娘大婚在即,前來向小姐道賀。”
“孫家的三位小姐?”蘇小小想起來了,算起來是自己的三位表姐妹,上次城隍廟事件後,自己一直忙於準備《蘇氏醫經》傳承大典的事情,竟然一直沒有和這三位姑娘聯絡過。
這三位姑娘說起來對蘇小小也算是親戚,彼此間的關係也不疏遠,現在登門拜訪,蘇小小絕沒有不見的道理。
蘇小小轉身對工頭下令道:“你們好好做,不許偷懶哦!我去去就來!”
蘇小小跟着碧桃朝着翠竹院前院走去,她渾身又是泥又是土,本想去換件衣服,但轉念一想,孫家三位小姐巾幗不讓鬚眉,倒也沒有必要太過於拘謹。
蘇小小還沒到前院,便聽見女子爽朗的笑聲和男子的話語聲,從竹林裡傳來。
走近了一看,只見孫家三姐妹的裝扮仍然是一模一樣,紅色的獵裝,黑髮用一頂裝飾着鷹羽的髮簪挽在頭頂,英姿颯爽,看上去彷彿三朵盛開在烈日下的格桑花。
旁邊着着個撫掌叫好的年輕公子,卻是自己的三弟,蘇朝光,他在不停地竄綴着什麼,只聽他說:“快呀!快呀!快射呀!一會我姐姐回來,就不好玩了!”
蘇小小轉過一叢竹林,只見三姊妹中最年幼的孫雪靚手上握着一隻小皮弓,用箭指着掛在竹梢頭上的一間趴着的一隻小動物,正要射。
那隻小動物渾身金黃,全無雜毛,仰面朝天,胖乎乎的小肚子有節奏地一起一伏!正在酣睡,全然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卻是小金。
前些天蘇小小準備《蘇氏醫經》傳承大典的考試,便讓銀魂在竹梢上給小金做了個窩,把小金放在外面養着。
這些天小金已經適應了竹上的生活,吃飽了後便在自己窩裡酣睡,今天或許是因爲天氣太過炎熱的緣故,小金竟然沒有在窩裡睡,而是睡在了一隻粗大的竹子上。
蘇小小一聲“住手”還沒有來得及叫出口,只見孫雪靚的手一鬆,銀箭呼嘯而出,朝着小金飛過去。
“啊!”蘇小小一聲驚呼,眼看小金肯定逃不過這一箭。忽然竹林裡白影一閃而過,白影過後,小金不見了蹤影。
這一聲驚叫把在場的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蘇小小身上,那白影一閃即逝,好象並沒有人注意到它。
“蘇姐姐!”孫雪靚朝着蘇小小奔過來:“蘇姐姐,我剛纔射了一隻松鼠,你看見了嗎?”
蘇小小搖搖頭,她有些生氣這個貴家小姐,怎麼到人家家裡亂放箭,傳說中的熊孩子不就是這樣嗎?
“你輸了!”蘇朝光也跑過來,對着孫雪靚大叫:“你沒有射到那隻松鼠,你輸了,這把弓是我的了!”他伸手便去搶孫雪靚手裡的紅色小弓!
“朝光,你做什麼呢?”蘇小小說:“男孩子不可以搶女孩子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