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怡,朕這麼喚你,你可心動?”
“……”朱芷怡撇開頭,無半分心動。
“你是他的內應嗎?如果是,朕會很苦惱的,朕不想和九弟鬧翻,你知道的。”賀鈺將手放在朱芷怡臉頰上,堪稱溫柔得撫摸,“如果真的想要帝王恩寵,朕倒不是不能接受你,只是,朕希望芷怡對朕誠實一點。”
“皇上,您捨得殺了臣妾嗎?”朱芷怡抱住賀鈺把頭埋進賀鈺懷裡,“皇上,臣妾的一切都是您的。”
“捨得。”賀鈺並沒有因爲溫香軟玉在懷就變得溫情,“你還是交代清楚,讓朕高興些。”
“……”朱芷怡眼裡閃過一絲不甘,不過片刻便一點也不顯露了。她踮起腳尖殷紅的脣蓋上賀鈺略顯蒼白的脣,慢慢將舌頭伸出。
“朱芷怡,你好自爲之。”賀鈺幾乎是沒有什麼猶豫把朱芷怡給推開,“朕有些想念九弟了,十日之內,他便可抵達長安了。”
“賀鈺,你算計我?”朱芷怡粉拳緊攥,臉色卻蒼白起來,“現在緬甸進犯,皇上怎麼可以調遣邊境大將進京呢!”
“看來你還是怕了,朕把剛剛的話反過來問一遍吧。其實,是你讓十弟將大皇子擄走,自己留在宮裡伺機行刺,大皇子就是朕唯一的繼承人,他起兵纔有了理由吧。”賀鈺笑了,伸手放在朱芷怡的臉上反覆摩擦,“你以爲這樣能如何?大皇子沒有了,這不是就有了二皇子嗎?天都是站在朕的這一邊,你怎麼就學不會乖呢。”
“不過是還給皇上罷了,我的兒子不在身邊,皇上的皇子憑什麼過得好好的?秦羽鳳也是傻,若是我,大皇子早就死了十次了。”朱芷怡也是退無可退,不如一搏的心態,“皇上,我勸你還是叫王爺回去,你以爲到了現在,他會還選你這個兄長,反而放棄我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嗎?皇上不要賭了,萬一賠了夫人又折兵,可不是聰明作爲。”
“九弟妹說的是,不過,朕的傻弟弟若是知道了,他纔是賠了夫……”
“閉嘴。皇上,你要如何,要求儘管提吧。”朱芷怡,“不過皇上的要求最好不要太爲難人,不然臣妾不介意找皇后娘娘聊聊天。”他們兩個彼此握着彼此的把柄,她單方面妥協也說不過去!
賀鈺:“九弟來了朕自會與他解釋,既然歹人挾持了翔兒還沒有出城,朕自會負責把人救出來,而九弟妹的事,便是保證大皇子的安危。玉貴妃也不必爲難了,逼得郭恬在宮中的內應出現,只會打草驚蛇。”
“好!”朱芷怡果斷應下來,她不想被賀鈺打擾,她的計劃可不是隻有一個玉貴妃!
朱芷怡:“皇上,有一件事還要皇上答應。”
“什麼事?”
“臣妾做得時候皇上自然就知道了,皇上不管即可。”朱芷怡這麼說便是把選擇權交給了賀鈺,到時候既然能來得及阻止的事情,現在自然可以答應下來,而且未必會對他有害。
賀鈺輕輕點頭,“好。”
“臣妾先行告退了。”朱芷怡對賀鈺行了一番禮退出宮殿,走出宮殿關門的剎那,她鳳目微眯下了一個決定,將自己的領口輕拉扯開,蹭掉嘴上紅色口脂摸在頸上。
шωш ◆ttκan ◆¢ 〇 “娘娘,皇上今日去常棲宮,最後卻被王妃勾去了偏殿,王妃出來的時候衣衫不整的,現在流言四起,您看?”琴音把這些說給秦羽鳳也沒有其他意思,不過朱芷怡剛剛把鳳印要走,今日又任着宮中流言四起,一定不簡單,可是作爲一個女人,這樣陷害自己的名節,真的好嗎?當皇帝的女人,難道很光榮?
秦羽鳳原本也不想在意這些,她更覺得賀鈺和朱芷怡不可能發生什麼,但是賀鴻來京在即,朱芷怡爲何還任由這些留言肆意蔓延?難道真的是確有其事,所以管不住了嗎?
“對了,玉貴妃如何?”秦羽鳳問道,她有些佩服劉玉英,光是劉玉英的肚子就夠她佩服的了,三年抱倆,還真不是問題!
“娘娘,太平公主被王妃叫去給玉貴妃肚子一頓好打,公主力氣不小,打了整整十拳。不過,孩子還是好好的。”琴音說着覺得很可惜,劉玉英的肚子未免太結實了。
“是太平打得?”秦羽鳳臉色有些不好,朱芷怡利用她的孩子,怎麼也讓她高興不起來。話說的難聽些,今天要是真把孩子弄沒了,這筆陰債,虧損的是太平的陽壽。賀鈺的孩子,怎麼也是太平的弟弟或妹妹,以後是萬萬不能讓太平做這種事的。
“娘娘,您不高興?”
“嗯。我自問不是好人,對着玉貴妃沒有同情心,但是我和她多少恩怨,從不想牽扯到孩子。尤其太平和她所生都是龍種,是親手足,若是以後手足相殘,太過悲哀了。”
“但是生在皇家,爲了那個位子,還有什麼手足情分?”琴音低聲道,“娘娘,你也不要多想,玉貴妃既然無事,皇上也就不會怪罪公主的。”
秦羽鳳笑了笑,卻沒有辦法心安,她的孩子不是嫡長子,註定了十幾年後必將掀起奪嫡之爭,只是不知道,到時候,會有多少人蔘與其中。
九月十二日,北胡穆倫草原——
這裡大片大片躺着死去的馬匹,整片草原的草不是青色,不是將要乾死的黃色,而是一片死灰的黑色。風一吹,灰飛煙滅,四野荒涼。
郭恬回來北胡本就遇伏深受重傷不易出行,但是他聽說了草原的狀況還是來了。不爲別的,只爲穆倫草原是放養戰馬的地方,這裡的戰馬是全北胡最好的,草原也是北胡最美最廣闊的草原,草質鮮美,馬兒精壯。
但是現在這裡已經寸草不生,上萬戰馬全部被毒死,似乎連太陽的拋棄了他們,暗無天日。
郭恬大概是最有氣度的了,看到這樣的景象沒有直接殺了馬場主。他問道:“本王,要聽解釋。”
“王爺,真的好像鬼所爲一樣,昨日一日之間就這樣了。”王爺,“薩滿,要找薩滿驅邪!”
“本王不信怪事,不敬鬼神。把經過好好給本王講一遍,這兩日都發生了什麼?”郭恬說完,幾個大夫負責檢驗馬場裡早就枯死的草,還有幾個檢查馬匹。
“王爺,真的沒有什麼不同,前幾天天氣不好,陰天就和今天一樣。昨天突遇晴天大好,下官就把所有的馬全部放了出來,結果,結果才半天,草場迅速枯萎,所有的馬兒,都倒地不起了啊!”
“這幾日真的一點特殊情況沒有嗎?”
“沒有,真的沒有。對了,王爺,三天前新來了一匹馬。”那人想起來一件事,見郭恬沒有打斷,便說起來,“三日前,有一匹馬來自大夏,是蜀地的。傳聞在巴蜀不費力便可越過千山過萬險,腳力極好。一個大夏的商人賣給我們馬場,我們當即試了試那匹馬,下官養了那麼久的馬,第一次見到那麼好的,不過那馬不好馴服,咱們最好的馴養人花了半天才馴服了馬匹。第二天,馴養人就病了,他的妻子說是前一天被馬踢傷了。”
“半日,那馬豈不是跑遍了半個草原?”郭恬說着拳頭緊攥,已經是怒不可遏。“去查那個馴馬人!驗毒結果怎麼樣了?”
“王爺,發現異常。”一個士兵跪在郭恬面前,“王爺,馬場邊緣有樹蔭的地方,綠草如茵,屬下已經把那邊的草也送給大夫檢查了。”
又是一刻鐘過去,大夫跪在郭恬腳下,“王爺,您看,一見陽光。剛剛還鮮嫩的草,成了這般。草原應該是被下了一種毒,毒性是不會改變的,但是毒只有見了光才顯現。”
“巴蜀的馬,本王問你,來自大夏的馬匹,爲何不檢查便買下!”
“王爺,咱們馬場的糧食全部都是買自江南朱家,就算是遇到戰爭,也不會輕易解除合作關係。這一次便是朱家少家主朱寅安做擔保賣給我們的馬匹。”
“朱寅安,秦宇徵的好友,你們還敢和他合作。”
“左賢王有所不知,咱們各個馬場都是和朱家合作的,咱們北胡一直以來主肉食,好地都是牧場,一直沒有種糧食興農業,所有糧食全部都通過通商和大夏人作交換。尤其是和朱家的合作,已經有三十年了。雖然一直保證糧食不會用於戰爭軍糧,但是每年交易的五十萬擔糧食,都會有二十萬留下來用作軍糧。不然,咱們是沒有足夠的實力引起戰爭的。”
“咳咳。”郭恬捂着脣劇烈咳嗽起來,眸子一瞬間的晦暗下去。
“他們竟然違背合約,王爺,咱們致國書給大夏皇帝吧,一定要討個公道,讓大夏的皇帝處置了朱家!我們損失重大,怎麼可以就這麼算了。”
“不必,大夏皇帝不會管得。”郭恬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是本王錯了,小看了朱家的那個女人。沒想到她倒是對賀鈺忠心,竟然還是懷疑到了本王身上。既然如此,傳令給牧原,德和親王府的世子,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