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只管垂着頭,似是有些怯弱一般不言語。那闊口村人見她這副模樣,回頭高聲喊道:“栓子!你婆娘不是才死了嗎?不如拿這小娘們再去換一個?”
蘇青強壓住心頭的火氣,身子故意瑟縮一下顫聲道:“你們要幹什麼!難道,還——”不等她說完,就有一個面目黧黑的村人過來,伸手粗暴的將她拽過去!
令蘇青驚訝的是,這些村人並未對她有一絲侵犯之意!只是擁着那名爲栓子的村人將她關到一間草房中。
蘇青舒展了下因作勢爭扎而被那些村人捆住的臂膀,隨着她的動作,那粗糙的麻繩應聲而斷。
蘇青悄悄施了個清潔之術,將這間落滿灰塵,散發着強烈黴臭味的地方清潔一下,方纔找個地方打坐。
中午時分,那個名爲栓子的村人掀開門板給她一碗菜湯。然後隔着門逢盯着她好久,方纔有些不捨的離開。
看了眼放了兩滴油的菜湯,蘇青不由失笑:這面色黧黑的村人,竟然在菜湯中下迷藥,想來是要準備拿自已去換媳婦了吧!
想到這裡,蘇青竟然有種莫名的興奮之意:她真的很想看看給這些村裡漢子配了鬼妻的人,到底是是不是那個青衫人!
若真的是他——蘇青不由打個冷站!自已如今修爲跌落至練氣五層,根本無法從他手裡脫身!蘇青看着面前的湯碗又有些猶豫不定。
直到門外傳一陣細微的腳步聲,蘇青方纔打定主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將心一橫。迅速將那碗湯倒掉,然後裝作被迷暈過去的模樣。
只聽‘吱刮’一生,接着門板被輕輕掀起。
“仙人,仙人?您睡着了嗎?”蘇青耳邊傳來原嬌細弱的聲音!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蘇青整整衣衫盯着她問,竟然是原嬌!
原嬌如今已恢復那個幅面黃肌瘦的模樣。她神色慌張的看一眼外面:“自昨晚你出去之後至今未歸,而我中飯時聽那男人說,栓子在村口碰到個小婆娘,他們準備晚上一起去給他換個婆娘回來——”
蘇青直起身子,有些不解的問:“你怎麼知道一定是我呢?”
原嬌有些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其實,是我讓一個生前跟我關係很好的幽魂幫忙。若是看到你的話——”
“給你報個信兒。是吧?多謝關心!你先回去吧,不用擔心我!”說着,蘇青幫她打開門板。
誰知原嬌並不願走她神色急切的說:“仙人,您不能入那清水山莊!若是進去了。十有八九就出不來了!”
蘇青轉過身看着她:“你昨晚不是希望我去清水村探訪嗎?怎麼。今天又改變主意了?”此言一出。原嬌那臘黃的臉上頓時一片緋紅!
她垂下頭吶道:“仙人,您有所不知,若是連村的結界都過不去的話。清水山莊就更進不得了!聽說進入之人都有去無回!”
蘇青神色一凝:“你怎麼知道這些的?爲什麼昨天沒有明說?”
原嬌喘了口氣,向外張望一眼:“仙人,這裡不宜久留,請您跟我一起先出去見了姐妹們,我再跟你細細分說!”
蘇青跟着原嬌來到一處機隱蔽的破窯邊,只見她輕輕拍了拍手。頓時從破窯附近出來幾十個面色乾枯,手持農具衣衫襤褸的村婦。
看到蘇青之後,這些村婦同時跪下:“求上仙帶我們逃出這魔鬼之地吧!”蘇青一時之間,竟有些回不過神來。
從這些村婦的口中得知,她們全都是被人從一個名爲青城的地方擄至黑殿。之後經歷了跟原嬌相同的遭遇之後被賣到清水山莊,之後又陸續被換至這小村中爲村婦!
蘇青嘆了口氣問道:“你們在村中生活,每日除了旁作之外,沒有發現這村子有何特別之人?比如,能控制結界之人?”
聞言,這些個村婦相互看了眼,俱低下頭沉默不語。
“我感覺張大嘴可能會知道些村裡的內幕!”一個身穿灰色衣衫,面色稍稍豐隆點的村婦突然出聲道。
蘇青看她一眼問道:“何以見得?”聽到張大嘴這名子,她立刻想到村頭見到的那個闊口村人。不由出聲問道:“村裡的男人們是不是都有夜遊之症?”
那個灰衣村婦搖搖頭:“我們一到晚上便不準出院,所以,並不知男人們有沒有出去過!”她有些緊張的看蘇青一眼接着說:“我便是張大嘴二年前用他妹子換回來的婆娘,一剛始他對我還可以,也會跟我說些外面的事。”
見大家都一幅不以爲然的模樣,那女子將頭垂的更低:“只是有次聽他說起過什麼聖主有諭令,男人爲天生尊者,不能下力幹粗活,地裡活計什麼的應由天生下賤的女人做——”
蘇青打斷她的話:“聖主?他沒有跟你說起過關於聖主的其他事情?”蘇青已從心裡認定,這個聖主跟本不是那青衫人!
因爲,那青衫人一心想變成女兒身方纔走火入魔變成那幅模樣,又怎麼會這般貶低女子?
想到這裡,她悄然鬆了口氣!她領教過那青衫人的本事,真的一點都不想跟他扯上關聯!
“沒有,我只聽他提過這一次關於聖主之事,然後,他就再也不插手一家裡活計,什麼都要我幹。”那灰衣村婦的聲意越來越小。
聽了她的話,大部村婦都若有所感的低下頭。原嬌小心窺了蘇青一眼,見她仍然在神色不變的傾聽。於是對那灰衣村婦道:“花姐,你剛不是說懷疑張大嘴是知情人嗎?可還有什麼反常之事?”
花姐聽她這麼一問,忙收起臉上的悵然:“每到月中月圓之夜,張大嘴都會出去!而平時晚上則一直在家!”
蘇青目光銳利的看着她:“僅僅的十五那晚纔出去?其它時間都在家裡,你能肯定?”她昨夜子時,親眼看到那闊嘴村人出了村子,而昨天根本不是月圓之夜!
見花姐垂頭不語,蘇青接着說:“而且,剛纔你明明說晚上不知男人有沒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