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到人羣的最前方,葉月夜低聲道:“切!原來是下聘禮的。這種熱鬧也有個屁的看頭,這些白癡居然還圍了這麼一大圈,害得姑奶奶跟着你們空歡喜一場”
米蟲鑽出人羣一看,還真像是下聘禮的。在一家包子鋪外面的街道上,站着一個衣着華麗的青年男子,男子身後跟着兩個丫鬟和七八個家丁,再往後面,則整齊的擺放着六個大紅色的箱子。
等等,不對啊,這下聘禮怎麼不到家裡去,反而要在這大街之上,而且對面包子鋪裡面那對老夫妻明顯是懼怕和憤怒的表情。這事情有古怪,值得看一看。
華服青年靜靜的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的盯着包子鋪竈臺上的一個沙漏。在沙漏漏完的那一刻,華服青年開口道:“周老頭,考慮好了嗎?”
包子鋪的周老闆和老伴兒相互扶持着站在一起,雖然因爲氣憤和害怕,身體略微有些顫抖,但語氣依然堅定:“丁管家,回去告訴你家公子,我家靈兒高攀不上,結親之事就此作罷,你們請回吧,我還要做生意。”
被稱爲丁管家的華服青年男子,冷哼着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冷笑着道:“周老頭,這婚書都已經寫下了,你也簽了字畫了押,現在卻要反悔了,你真當我們丁家是吃素的嗎?”
周老頭氣得渾身發抖,指着丁管家,憤怒道:“你還好意思提婚書的事,你自己讓大夥兒看看,這婚書上明明白白寫着我孫女周靈兒嫁給丁權來爲妻。現在丁權來已經娶了其他女子爲妻,這份婚書早已失效,我沒有追究你們丁家悔婚就不錯了。”
丁管家笑着道:“誰說婚書失效了,你家靈兒長得還算可以,但到底是鄉下來的野丫頭,怎麼可能有資格坐上丁公子的正妻之位,我家公子與你,原本商議的就是娶靈兒姑娘爲平妻,只不過寫婚書是出現了筆誤,少寫了一個“平”字。”
周老頭的老伴兒憤怒的指着丁管家道:“你無恥,當初丁公子與我們夫妻商議的時候,說的明明就是娶爲正妻,現在居然出爾反爾。”
丁管家做出一副誠懇的樣子,說道:“我說周老頭,你幹嘛那麼計較,平妻不也是妻嗎,靈兒姑娘長得漂亮,嫁進丁家以後,自然會得收到丁公子的寵愛。”
周老頭堅定的說道:“我們雖然來自小地方,無權無勢,但我孫女絕不給人做小,你們請回吧。”
丁管家顯然已經沒有耐心再和周老頭磨下去了,惡狠狠的說道:“周老頭,你別給臉不要臉,丁公子看得上你家姑娘,是你的榮幸。再說了,婚書已經寫下了,豈容你反悔。我勸你乖乖收下聘禮,讓靈兒姑娘出來。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周老頭道:“你們違背婚書在先,現在又跑來無理取鬧,是不是欺人太甚了,你們再不離開,我可就報官了。”
丁管家仰頭大笑:“周老頭,你也太天真了,報官?你報了官,他敢管嗎。再說了,周老頭,我們在這裡鬧騰了這麼長時間,你可曾看到一個官差過來查看。”
周老頭硬氣道:“不管怎麼說,老頭子我是不會答應這門婚事的。”
丁管家霸道的說道:“好,既然話說道這個份上,我也不跟你囉嗦了,今天靈兒姑娘必須跟我們走,收不收這聘禮是你的事,但這包子鋪的地契和房契你必須交出來,婚書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這商鋪是靈兒姑娘的嫁妝。”
周老頭和老伴兒氣得渾身發抖,但還是堅定的說道:“你休想。”
丁管家冷笑了一聲,對着包子鋪揮了揮手:“給我砸。”
跟着身後的幾個家丁如狼似虎的衝進包子鋪,把裡面所有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
丁管家惡狠狠的盯着周老頭夫婦,說道:“這只是一個警告,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好好考慮一下。下一次,我砸的可就不是你的店了。”
周老頭和老伴兒這時候反而鎮定下來,堅定的說道:“你就是打死我們老兩口,也休想我們答應你。”
丁管家怒極而笑:“好,好,好,有骨氣,我今天就來看一看,你們這兩根老骨頭有多硬。來人啊,給我打,打到他們答應爲止。”
兩個凶神惡煞的家丁對着周老頭兩口子衝了過去,還在途中就揚起了鉢盂大的拳頭,那拳頭要是砸下去,老兩口就算不死也會脫一層皮。
斗大的拳頭眼看就要落在周老頭夫婦身上,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兩個家丁的拳頭上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情急之下,這兩個家丁用另一隻手去拍打,但非但沒能滅火,另一隻手也燃了起來。
只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兩個家丁全身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兩人倒在地上慘叫哀嚎了,不到一分鐘就沒有了聲息。
突然出現的變故讓丁管家楞在當場,直到那兩個被火燒的家丁的哀嚎聲漸漸消失,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的吼道:“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管我丁家的事。”
葉月夜慢悠悠的站了出來,滿不在乎的說道:“丁家很厲害嗎,姑奶奶我怎麼沒聽說過啊。姑奶奶今天就是要管這個閒事,你能奈我何。”
丁管家一下子被葉月夜的容貌給呆了,感覺就像是仙女下凡一般。他淫笑着道:“小娘子,只要乖乖跟着丁爺我回去,好好服侍我,今天的事我可以放你一馬。”
葉月夜聽到丁管家的淫言穢語,頓時怒了,身影一閃,來到丁管家身前,擡手就是一巴掌:“嘴巴不乾不淨,該打。”
丁管家是一個高級術士,在一般人眼中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平時在外面仗着丁家的名聲,橫行霸道慣了,暴怒道:“臭娘們兒,敢偷襲老子,你就死定了。”
葉月夜冷哼一聲道:“怕你不成?”
說完,葉月夜往前一步就要大打出手,沒想到,卻被米蟲一把拉住:“交給景淵處理吧,你這沒輕沒重的,別再把這裡給我燒了。”
葉月夜不服氣道:“誰說我沒輕沒重的,你沒看見嗎,我剛纔燒那兩個家丁的時候,火焰控制得多麼精準,說燒他們的拳頭,就燒他們的拳頭。”
米蟲無奈道:“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景淵出手,將那兩個全身大火的人擊倒在地上,他們只要竄進任何一家商鋪,我的這條美食街就算完蛋了。”
葉月夜吐了吐舌頭,羞澀道:“啊呀,忘記了,這人被火燒了會到處亂跑的。抱歉,抱歉,差點又燒了你一條街。”
景淵站出來以後,對着丁管家喝道:“我不管你是丁家還是其他什麼家族的人,現在,立刻向這對老年人賠禮道歉,賠償他們的損失……”
景淵的話還沒有說完,丁管家叫囂了起來:“讓我給這兩個老不死的道歉,我怕他們受不起。倒是你,你是個什麼東西,誰給你的勇氣在這裡裝大尾巴狼的,連丁家的事情都敢管。”
憤怒的景淵將自己的氣勢對着丁管家放了出來,直接將丁管家壓得跪在地上,隨後冷哼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收拾你這個狗腿子足夠了。”
丁管家繼續叫囂道:“算你狠,一個頂級術士居然有閒心來管這些破事。不過就算你是頂級術士有怎麼樣,丁家不是你能得罪的。”
景淵懶得與這些狗腿子費口舌,就假裝害怕,稍微放鬆了對丁管家的壓迫,揶揄道:“哦,丁家有多牛掰,可以給我說一說嗎?”
丁管家稍微擡起頭,惡狠狠道:“小子,外來的吧。這東雀州州城裡唯一的大族就是景家了,而我家權來公子的親姐姐,就是景家嫡系景堂公子最寵愛的妾室,公子的堂兄丁長久乃是城防軍副將。等罪了丁家,你就等死吧。”
景淵原本只是想稍微教訓一下這個狗腿子,但沒想到這是還涉及到了景家,尤其現在米蟲還在這裡,處理得稍有不慎,就會影像到景家在米蟲心目裡的形象,進而影響到自己與米蟲的婚事。
暴怒的景淵直接折斷了丁管家的一隻手,冷聲道:“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向你家公子求援,也可以向城防軍和景家求援。”
丁管家痛得呼天搶地,繼續放狠話:“小子,你居然敢斷我的手,等我家公子來了你就死定了。”
景淵面無表情的踩斷了丁管家的另一隻手,冷漠道:“我是你的話,就在自己援兵到來之前閉上自己的嘴巴,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丁管家急忙叫與自己同來的家丁分別想丁權來、丁長久以及景堂求援。與此同時,景淵傳音給跟在後面的暗衛,讓他們去吧景影行叫道這裡來。
很快,丁權來、丁長久、景堂、景影行等人相繼到來。景影行到來的同時,還帶來了大隊州府衙役,現場圍觀的人很快就被清空了。
景影行驅散人羣后,直接來到米蟲面前躬身行禮道:“今日之事,景家也牽涉其中,所以我等不便評判,一切還請郡主定奪。”
“我們就是來看熱鬧的,這裡的事情還是你來處理吧,處理完了以後告訴我一聲就行了,”米蟲對景影行簡單說了兩句以後就離開了,帶着慕朗夜和葉月夜繼續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