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凝眉大氣不敢出,直看着就快要從沙發上掉下去的蘇傾城,再看看蘇傾城身上,那個張牙舞爪,直把蘇傾城當肉墊子的女人。
等會兒蘇傾城清醒了,他與那個女人,到底哪一個會死的更慘?顧凝眉的心裡,不由得開始盤算。
“一,二,三……”顧凝眉開始倒數,末日來臨的時間。
“嗯?”蘇傾城愣了半晌,猛然開始往起來翻,身上纏的散亂,又有一雙女人的腿,他翻了一半,又生生被逼的倒了下去。
才落到沙發,身上那腿連同棉被又動了一動,蘇傾城沒來得及掙扎,直接就向地上翻了下去。
他立即起身,腦袋一轉,就見四隻眼睛直勾勾的正盯着他看。
“保安!”蘇傾城驚恐的大喊。
顧凝眉與那小丫頭相視一眼,急忙,就向身後的大門跑過去,“叮”大門響一聲打開,那兩人立即不見了蹤影。
“他們怎麼進來的?他們怎麼會有鑰匙?”蘇傾城沒來得及計較藍靜怡剛剛將他擠下沙發,只瞪大着眼睛,急忙拉着她問話。
蘇氏產業雄厚,蘇家後人,難免總會被一些奇怪的人盯上,所以蘇家人所有的宅子,嚴密防衛都是放在第一位考慮。
在這樣的監護下,基本沒有出過什麼意外。蘇傾城長這麼大,像今日這種狀況,他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若說怕,的確有那麼一點兒,可是更多的……
蘇傾城撇一眼穿着皺巴巴棉布衣服的藍靜怡,再撇一眼她那隨意披散着,壓的貼到了衣服上的頭髮。
他真怕人們懷疑他蘇家大少的品味!
“這身衣服扔了,以後睡覺頭髮紮起來!”蘇傾城急惶惶說着,看藍靜怡與被子滾在一起的邋遢樣兒實在不忍直視,咂一咂嘴,急急忙忙扭了頭,直向洗手間裡面走。
洗手間內白熾燈打開,就見牆上齊刷刷的釘着一排大鏡子,此時燈光照起來,那排鏡子亮亮的都泛起了光。
蘇傾城凝神靜氣,打算好好照一照鏡子,安撫安撫自己眼睛。
白玉的面龐在燈光映襯下更顯剔透,精緻立體的五官,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那麼完美,無可挑剔。
蘇傾城一咧嘴角,十分滿意的看完了自己,微微後退,離鏡子,稍稍遠了一些。
“嗯?”左半邊腦袋莫名其妙的癟了下去,而右邊,竟高高的翹起,牛角一般。
蘇傾城狐疑的擡手扯了扯頭髮,竟覺那頭髮似乎打了髮膠一般,不弄怎麼撥弄,最終都回到了剛剛詭異的造型。
難道剛剛那四雙眼睛直盯着自己的時候,這腦袋,也是這副鬼樣子?
蘇傾城心裡涌起一陣惡寒,連忙將腦袋只伸向一旁的水池裡。
就在蘇傾城擺着一臉喪氣,逼藍靜怡幫他吹頭髮的時候,沙發上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號碼陌生,但是下面提示,是公共電話。
猶疑再三,蘇傾城拿起手機,按了接聽。藍靜怡連忙識趣的關了吹風機。
“您好,蘇先生麼?這裡是東郊派出所
,您有家人扣在了這裡,麻煩您過來一下!”
手機裡傳出的女人聲音有些熟悉,藍靜怡想了一會兒,越來越覺得這聲音自己似乎在哪兒聽過。
“嗯,知道了!”蘇傾城應一聲,扔下手機,擡手向一側揮了揮,示意藍靜怡繼續吹頭髮。
“你不去看看?她說是你的家人!”藍靜怡有些狐疑。
“你做你的!”蘇傾城直靠向椅背,沒有理會藍靜怡的問話。
噪聲響起,熱熱的風再吹過來,蘇傾城閉上了眼睛。蘇家宅子裡趕出的人都就近送派出所,離這棟房子最近的,就是那東郊派出所。
蘇茵茵那傢伙折騰的自己一夜沒睡好,又出了諸多洋相,他纔不會出面,再廢力氣保她出來。
想了想,蘇傾城又將手機取了過來,將剛剛那電話號碼放直接進拉了黑名單。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蘇傾城離開了別墅。
藍靜怡仔細琢磨了一陣,婚禮上的事這會兒毫無頭緒,不如就隨便亂碰一碰,她決定,自己去那派出所看看,看到底是誰出了什麼事。
車子一點點向古舊的街道駛進,藍靜怡忽然就知道,那電話裡女人的聲音爲什麼那麼熟悉。
下車一路走進那老舊派出所,果然,接待室的人看到她,都開始了竊竊私語。
“早上你們打過電話,說我有家人扣在了這裡!”藍靜站直身子,毫無情緒的道。
“名字,身份證號碼!”桌後警察擡臉問。
藍靜怡想了想,將蘇傾城電話翻了出來,“我家裡人口多,不知道你們扣了哪個,早上你們打的是這個電話,您查一查吧!”
小警察嘟囔一陣,又想起昨天帶走這女人的那男人,是頂頂大名的蘇傾城,立即噤了聲仔細查對。
不久之後,藍靜怡就看到了蘇茵茵同昨日的自己一樣,被人拉着胳膊帶了出來。
她原以爲那些保安將蘇茵茵從蘇傾城的宅子帶出去就是了,沒想到他們這麼較真,還真將這麼一位嬌小姐給帶進警察局來了,不覺勾了勾嘴角。
聽警察局的人說有人來接,蘇茵茵滿臉的欣喜,雖說她在這又陰又冷的地方耗了一夜,比較難熬,但是好歹,她的傾城哥哥傾城還願意見她。
只要傾城哥哥願意見她,蘇茵茵攥一攥拳頭,他一定要向傾城哥哥說,將昨夜那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冷漠保安給趕出蘇家去。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麼不留情面的對她!
蘇茵茵振奮着的精神,在看到椅子上那個纖長的女人之後,立即熄了個乾淨。
“你來做什麼!”蘇茵茵一臉鄙夷的看着藍靜怡,口氣冷硬但是不是太沖。
畢竟,自己要從這裡出去,還得靠眼前這討厭的女人簽字交錢。
藍靜怡緩緩擡臉,直對上蘇茵茵的臉,看她烏黑的眼圈,大熊貓一樣,強忍着沒能笑出聲來。
常言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蘇茵茵打算攪得的別人不得好睡,到頭來,她自己,也報應似的,失眠了整夜。
“你認識這人麼?”
因爲剛剛藍靜怡沒能說出蘇茵茵的名字,這會兒警察來向蘇茵茵確認藍靜怡的身份。
“認識!”蘇茵茵勉強開口。
“你們什麼關係?”警察再問。
這問題可不好回答,若是說沒關係。藍靜怡就沒權利保自己出去,可若說是有關係……
蘇茵茵猶豫半晌,一搖牙,低聲道:“她是我嫂……”
“你說什麼?大點聲能……”警察沒聽清。
“我說她是我嫂嫂,我是她小姑子,這回聽清了吧!”蘇茵茵沒忍住大聲吼叫。
長這麼大,她還是頭一次被人呼來喝去,問人人家又不理她的,公安局的人連同那保安,一個個都壞透了,家裡僕人要是這樣,她早將他們一個個的,通通都趕出去!
蘇茵茵滿臉怨懟,又看向藍靜怡,今日是非常情況,她只認這一天的嫂嫂。
對面藍靜怡瞅了瞅蘇茵茵,看她一副冷傲模樣,似乎是自己求着她叫自己嫂嫂。她願意叫,可她藍靜怡,還真不稀罕!
藍靜怡轉向那小警官,淡淡的說:“我受人之託來看這姑娘一眼,我不是她嫂嫂,我跟她不熟!”
警察愣了愣,手扶了扶眼鏡,不知這種狀況,接下來要怎麼辦?
對面蘇茵茵聽藍靜怡這麼說,頓時着急起來,急忙從那木凳子上站起來,直向藍靜怡撲過來,卻叫身後警察攔住,又給按回去坐下。
“藍靜怡,你怎麼能這樣兒,你怎麼能這樣兒說,你顛三倒四滿嘴胡話,你做過的事兒怎麼又不承認了!”蘇茵茵嘶吼。
“我做過什麼了?”藍靜氣定神閒繼續坐着,有警察在這裡,對面的蘇茵茵就算再怎麼撒潑,也觸不到她。
“你不是昨天才同傾城哥哥舉行的婚禮嗎?”蘇茵茵爭辯。
“婚禮?”藍靜怡笑了笑,“不是叫你給攪散了麼?”
“那有什麼重要,蘇家所有家眷親屬都來了,那麼多賓客看着,不管結沒結束,都算辦過了!”蘇茵茵急切的說。
“哦?是麼?我竟不知道這個,可就算這樣,那婚禮連新郎都沒有,又怎麼算的了數!”藍靜淡淡的說着話 ,接過一邊兒一個小姑娘遞上來的茶水。
喝着茶水,藍靜怡看對面氣急敗壞的人泄了口氣,不過瞬間,她又再次振奮起來。
“就算沒有婚禮,就算沒有婚禮你們還有結婚證的啊!只要那上面有章,你就是我嫂嫂,你就能夠讓我出去!”蘇茵茵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我沒見過結婚證,是你那蘇哥哥自己說的,或許根本就沒有!”藍靜怡冷冷說一聲,不再理會這茬。
一旁那小警察這會兒終於找到了插話機會,他再扶一扶眼鏡兒,向藍靜怡道:“登機結婚的話,戶口上會有所修改,我們公安系統,查的到的!”
“查,查,查,你快去查,快去查!”不等藍靜怡發話,蘇茵茵又急切的掙扎着往起來站。
後面那破屋子又潮又冷,昨天半晚上她已經受夠了,今日怎麼着,她也不想再被送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