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三天裡,冉舫戀都不分晝夜地守在藍靜怡的周圍,時刻連人帶車躲在暗處,只爲拍到更多藍靜怡“出軌”的的鐵證。
儘管,《風楊晨報》由於冉舫戀上交的照片大出風頭,一夜之間從不知名的小報社一躍成爲令同行豔羨不已的超強狗仔報社,按理說應該趁熱打鐵,多派些人手輔助冉舫戀這匹記者界的黑馬,繼續追蹤藍靜怡的一舉一動。但是,也正因爲出了名,《風楊晨報》突然收到了來自各大新聞媒體的邀約,請他們報社的記者去跟拍一些當紅的明星,尤其是粉絲衆多的小鮮肉們,有助於形成更高的話題點。假如真的有了不俗的成績,那麼,《風楊晨報》將得到一大筆獎金作爲回報。
因此,報社主編決定,將所有火力都集中在娛樂圈上,爭取拉攏更多的合作伙伴。至於冉舫戀提出需要一些人力物力在蘇氏夫婦事件上的要求,主編是這麼回答的——
“小冉啊,你還年輕,作爲實習記者,不是在取得一點點成績後就可以驕傲自滿,爲所欲爲的。你那些照片是不錯,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在咱們S市,有幾個人敢得罪蘇傾城和傅風雲的?你得感到慶幸,揭露蘇傾城的家事,捅了這麼大的婁子,居然還沒有被兩位當事人找上麻煩,雖然不知是何原因,但是,這對於你來說,甚至對於我們報社來說,都絕對是福不是禍啊!
“惹不起,咱躲得起,別再鑽牛角尖了!去跟蘇傾城、傅風雲作對,完全是雞蛋碰石頭的愚蠢行爲!我醜話先說在前頭,如果,這兩人中,但凡有一人反應過來,怪罪到咱們報社頭上,你一定要擔起你應負的責任,千萬不能拖累我和其他無辜的同事!再一次記住自己的身份,你只不過是一名實習記者,以後能不能留在這裡,還不可知呢!”
氣不過主編的侮辱,冉舫戀面上恭恭敬敬,連聲稱“是”,實際上已經脫離報社分配給她的任務,專心致志地跟拍着藍靜怡。對於主編提出的有關工作的威脅,冉舫戀也在心裡謀劃好了,她要拼盡全力,拍到更加勁爆的照片,到時候即使被開除了,她還可以以此證明自己的實力,去別的報社應聘!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冉舫戀恨恨地想。
由於年紀也不算小了,冉母,也即是之前的中年大媽,不再跟着女兒東奔西跑,舟車勞頓,只在家裡等待着女兒回來。即便爲了不漏掉關鍵鏡頭,冉舫戀總是採購些麪包、壓縮餅乾什麼的,一日三餐都在車裡解決,冉母還是依舊按時做好三人份的飯菜,想着如果某一天,女兒要回家了,總能有口熱乎飯吃。
卻沒想到,冉舫戀沒有合作的念頭,倒有想要合作的人主動找上她了。
這天,冉母正在收拾冉舫戀的房間,一邊換着牀單,一邊自言自語道:“這死丫頭,簡直是把家裡當成賓館了,一天到晚在外邊跑來跑去,就天黑了回
來睡個覺。早上起來,連被子都不知道疊!更別說換牀單了,這麼髒,都不知道換!回頭還是得好好和她聊聊,成天這麼晃着,不掙錢,又耽誤找對象,女孩子的時間能是隨便能耗得起的——”
“叮鈴鈴!叮鈴鈴!”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冉母沒完沒了的嘮叨,拿起手機,冉母有些不解地盯了會兒屏幕上的未知號碼,才遲疑地按下接聽鍵,把屏幕一側放在了耳朵邊上。
“喂?您哪位?”
回答冉母問題的聲音是一個稚嫩嬌氣的女聲:“您是冉舫戀記者的母親?”
“是我,你是哪位?”
“是這樣,我有一個與冉記者合作的想法,但是剛剛給她打電話,關機了,所以,便給您打了電話。請問,您現在和冉記者在一起嗎?”
聽到手機那頭的陌生人說女兒的電話沒人接,冉母的心裡先是“咯噔”一下,感到不安。又轉念一想,女兒在車上跟拍,自然會不方便給手機充電,關機也是正常的。只是,這個人說要跟冉舫戀合作,冉母不禁想到了女兒唯一做過的事情,無非就是跟拍那個小狐狸精。難道——
這個人要向冉舫戀買那個女人“紅杏出牆”的照片?
彷彿看到無數的紅色鈔票在眼前漂浮,生活勉強稱得上不錯的冉母在這一瞬間看到了能夠發大財的商機,於是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了一絲迫切,拔高音量道:“我女兒現在在忙工作,可能手機沒電了。您要不先跟我聊一下您要合作的想法?對於我女兒的事,我是最瞭解的啦!您跟我說,我再跟她說,您看,行不行?”
“呵!”輕笑出聲,女人的口吻中夾雜着一絲不屑。
太過心急的冉母並未及時聽出來,只在心裡祈禱着手機那頭的大金主能夠答應先跟自己商量合作的事。畢竟,冉舫戀之前明確地說過,她只想毀掉藍靜怡的名聲,而不是用這些照片去換取金錢。因此,冉母也感到非常慶幸,女兒的手機恰好關了機。否則,萬一這個金主直接和冉舫戀提出合作,肯定會遭到女兒的拒絕。那麼,原本可以到手的鈔票就會長出翅膀飛走了!
冉母忐忑地等待着女人的回覆,終於,手機裡繼續傳來女人傲慢的聲音:“電話裡說不清楚。這樣,半個小時後,您方便出來一下,我在您家附近的咖啡店裡等您,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您說什麼都可以!”沒有顧及這個突然打來說要合作的女人是誰,也沒有去管這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爲何會清楚地知道女兒的名字、手機號碼,甚至連自己的手機號碼都能查出來,全身心沉浸在即將躋身於有錢人行列的冉母急忙應好,生怕金主會臨時反悔合作意向。
掛斷電話後,也沒顧得上跟女兒聯繫一下,冉母就換上了衣櫥裡最貴的一套衣服,打算僞裝成自己絲毫不差錢的模
樣,以便擁有足夠強大的氣場,稍後在咖啡館裡能夠多和金主談談價錢。
還沒到半個小時,冉母就鎖了門,向樓下的咖啡館走去。
傅氏公司裡,行政經理抱着一摞繼續簽字的文件來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前,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坐在門口的特助。化着精緻妝容的特助立刻了解來人的意圖,伸出塗着純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朝向緊閉着的辦公室門,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哎!”無奈地長吁一口氣,行政經理纔敢和特助大聲抱怨道,“咱總裁才勤快了幾天啊,又開始人不在崗了。這堆文件還急等着他籤呢!難道,非要逼我拿着它們去敲總裁家的門嗎?”
“好了,先擱着吧!”特助指了指辦公桌上堆着的一大摞文件,沉聲道,“這些都在等總裁簽字呢!你不知道,有些啊,還是前幾天總裁在的時候,遞上去沒簽的呢!所以呀,咱總裁在與不在,都一樣。要我說,總裁不來更好,咱們還能隨心所欲、自在一點兒呢!也就咱倆關係好,我纔跟你說的,可別跟別人說啊!”
“就算你不強調,我也不會說的。我這張嘴有多嚴,你還能不知道?”行政經理笑着套近乎,又不解地嘀咕了一句,“你說,總裁不到公司來,到底在忙些什麼呢?”
特助朝天花板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不耐地回答:“那就不是咱們能管得着的了。四處旅遊,和美女約會,在酒吧醉生夢死,有錢人的樂子多了去了,啥都能做,就是不能閒着。哪像咱們啊,除了上班,還是上班,週末還要加班,賺的錢還得精打細算,恨不得連每個月必備的姨媽巾都給省了。而且,至少省三個月,才能買個過了季的打折名牌包。嘖嘖!命苦啊!”
“我可用不着姨媽巾。”男經理笑得一臉猥瑣。
特助也是開得起玩笑,直接媚眼如絲地回道:“那你總得省點杜蕾斯吧!”
“好。那你今晚到我家來,我赤身上陣!”見特助笑得魅惑,男經理身上的某處一硬,趁機約個覺。
“死相!”嗔怪地瞟了一眼男經理,特助算是應下了晚上的邀約。
傅氏公司裡亂成一片,對此一無所知的傅風雲既不在各大旅遊勝地,也不在各種餐廳,更不在酒吧裡,而是一如既往地待在公寓的臥室中,仰面躺在柔軟寬敞的大牀上,時而對着純白色的天花板發呆,時而輕合雙眼,期待着睡意的降臨。
五天了!整整五天,傅風雲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明明知道藍靜怡正身處於蘇傾城的懷中,嬌媚淺笑,然而,傅風雲滿腦子都是想象中的藍靜怡。想象她穿着一身水藍色校服張開雙臂跑向他,想象她穿着一襲裸色長裙挽着他的手臂,想象她身着一套白色婚紗在他身邊輕輕說“我願意”。
傅風雲只覺得自己已經快要魔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