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
剛踏進唯知技術公司的辦公區，牟芷瑩腦子裡所涌現出來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字。
開放式的辦公區，噼裡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響倒是清脆悅耳，令她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帶領整個團隊、加班加點的忙碌於新的接入系統開發時的那副情景。
眼前這彷如是尋呼臺般的辦公區佈局，雖然便於管理者進行監督，可員工們的個人隱私卻是喪失殆盡、毫無尊嚴可言了。
不過……
爲什麼這裡的員工都是些女孩、而且一個個還都長得如此漂亮呢？
牟芷瑩不解，想了想還是轉過臉疑惑道。“這裡對員工的要求是什麼？”
陪着牟芷瑩從杭市過來的孔維國將目光投向了錄入部門的衛雪娜，而衛雪娜卻是在瞅葛雲，被後者瞪了一眼、只好轉過臉回答道。“正確率和錄入速度！”
“是嗎？這裡的員工全都是打字員？”
雖然對方的神情間只有着疑惑、並無奚落和嘲諷，可衛雪娜還是覺得自尊心遭受了打擊，她正準備用成績來說話、但牟芷瑩已經從她的表情中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答案，轉過臉便衝着冉穎開了口。“冉助理，內容提供商是最低級且沒有技術含量的，如果你們的目的僅僅是招聘一位有着良好體力和眼力的監督者，恕我難以接受，再高的薪酬也沒有意義……”
“牟小姐，唯知技術目前還沒有進入正式運營的階段，公司的網站也還沒有上線，不過公司在海外所投資的無不是行業之翹楚，國內互聯網方興未艾、還處於萌芽階段，許多事情是不能只看表面的……”
牟芷瑩搖了搖頭。“見微知著！”
冉穎沉了臉。“窺一斑、可知全豹！”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理想有多大、世界纔有多大！”
被牟芷瑩的語氣所激怒，冉穎提高了聲音。“浮萍無根，明月無影！”
“錯錯錯！應該是浮萍無果、明月無根……”
在杭市待了兩天才將人給好不容易說動過來參觀，孔維國的文學素養雖然不算高、可這些年來的見識卻是漲了不少，察覺到冉穎是動了真怒、便趕緊笑着將她往後拽了拽。“牟小姐，既然已經來了、那還是跟付總見個面吧，在互聯網發展這方面付總的超前意識是一般人所無法理解的……”
牟芷瑩擡起手腕看了下時間，猶豫了下才點了點頭。
掏出手機給付正義去了電話，孔維國將情況大致一說、便問現在是否有時間見一下牟芷瑩？
正眺望着西郊那八百畝完成了地面平整的土地，付正義笑道。“好啊，那就帶着她過來吧，我正在西郊看規劃呢……”
掛斷電話，付正義見盯着葉芬娜的小廖還是一臉的豬哥相、可就嘆了口氣。“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就不通知你了……”
很是不捨的將視線收了回來，小廖紅着臉一抱拳。“付總，大恩不言謝……”
“至於嗎？”說着瞅了一眼站在鄭利斌身側進行着記錄的葉芬娜，付正義可就搖了搖頭。“你看的得中她、她可未必看得中你。據我所知葉芬娜的收入不低，學歷高、人又長得漂亮，我能幫你的也就這麼多了……”
“沒事兒，只要有誠意、就有機會！”
既然小廖是鐵了心要追，付正義也就不再說什麼，等鄭利斌走回來便問他是否有現成的設計可以提供？
“付總，如果只是建個高科技產業園應該是非常簡單的，可若是想要按照你的要求建立一個擁有大型idc機房的科技園區，那我就需要慎重考慮一下了，更何況還有近兩百畝的區域是要用來建單身公寓樓，機房所產生的輻射問題可就需要慎重考慮一下了……”
“近四十萬平米的空曠區域、我是覺得地表建築有三分之一也就差不多了，行政中心可以緩建，不過機房、技術開發中心和單身公寓必須在半年內搞定，綠化這些可以慢慢來，總之我的要求就是將這裡建成花園式的企業，讓這裡成爲邗州西郊未來的一大景觀……”
認真記錄着要求，得知預算爲一個億鄭利斌可就笑得合不攏嘴了。“夠了、夠了，若是按照這樣的標準低層設計可以達到三十萬平米，高層的話也能有近二十萬平米的辦公用房，技術中心要求稍微苛刻一些，機房最好是沉入地下，我覺得讓行政中心成爲邗州的地標建築應該是可行的，具體的規劃設計我爭取在春節後就發過來，到時候我會再過來跟建築承包商就具體的問題進行磋商……”
見一輛奔馳s600轎車停在了路邊、走下來的是孔維國、冉穎和一個穿着長風衣、身材苗條的女孩，付正義便將小廖招了過來，告訴鄭利斌晚上自己可能還有其他的安排，小廖會送你們回酒店。
撇了一眼小廖，鄭利斌笑着衝陽光地產的高總招了招手便轉過臉衝這這葉芬娜道。“我跟高總還有些事兒要商討一下，你就先回酒店休息去吧……”
葉芬娜鼓起了臉頰、想要開口，可鄭利斌卻已經拽着高建業往西邊去了，面對着一臉殷勤的小廖她也不好發作，只好是氣呼呼的跟着小廖上車離開。
“付總，這位就是瀛海威前技術部負責人牟芷瑩，應她的要求已經去唯知技術看了一下……”
將牟芷瑩引薦給付正義，孔維國便退到了一旁。
眼前的女孩有着一張精緻的臉孔，雖說是寒冬臘月卻是風衣加黑褲襪的裝扮，給人眼前一亮的驚豔之感。
伸出手握了握，付正義說。“牟小姐，錄入部門才組建了一個多月……”
“付總，我姑且相信您是美國雅狐公司第二大股東，可問題是唯知技術所組建的這個錄入部門有何意義？難不成招了些花瓶進來、就能夠讓一個網站獲得成功嗎？”
付正義察覺到眼前這個女孩有些強勢，於是便解釋道。“唯知技術成立還不到兩週，前期的準備是比較倉促。這裡有八百畝的建築用地，將會建行政中心、技術開發中心、idc機房、員工的公寓，雖然目前看起來是空蕩蕩的，不過我覺得在兩年內應該會大變樣的，我看過你的履歷、知道你在技術方面是有能力、有想法的，所以我安排孔經理和冉助理一起過去找你，目的就是希望你能成爲唯知技術的技術部門的技術總監，省的我從美國調人過來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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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芷瑩愣住了，八百畝的建築規劃可絕不是小公司所能夠承受的起的，不過瀛海威的規模早在兩年前就已經過了億，所以她遲疑了下便開口道。“雅狐公司的成長和發展是有目共睹的，可唯知技術是準備往哪個方面發展？”
“什麼都可以做的啊！只要是唯知技術認爲值得去做的、那就一定會成爲行業內的第一！所以若是你對自己的技術和管理能力有信心，我希望你能夠成爲公司的技術部總監，帶着你在瀛海威所組建起來的團隊、讓唯知技術成爲業內的標準！”
心說口氣倒是不小，可問題是就憑那幾十個花瓶般的錄入員、加上這麼一大塊空地就想要在互聯網方面獲得成功、簡直是太異想天開了，於是牟芷瑩的神情越加的趨冷了。“標準？唯知技術想要做標準嗎？”
“對，無論是去做什麼、我給唯知技術的定位就是要做業內的標準，瀛海威的模式肯定是不對的，盲目開發了那麼多的項目、還刻意給網民們造成使用方面的麻煩，這都是要不得的……”
“瀛海威也只敢說自己是行業內的領跑者，唯知技術現在連網站都沒有上線、就想要做行業的標準、你不覺得期望值實在是過高了嗎？”
“心有多大、世界纔有多大！”
牟芷瑩不由得愣了一下。“你篡改了歌德的原話！”
付正義有些驚訝了。“你知道？”
“歌德的原話是‘人有了大目標、就會自然而然的偉大起來’。不過我還是覺得一個空蕩蕩的總部基地的規劃再加上那麼一大堆花瓶般的打字員，跟一個企業能否獲得成功是無關的，抱歉……”
牟芷瑩微微欠身施禮，轉身便開始往回走，這可讓付正義不由得愣住，一時間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守在轎車旁的冉穎，見牟芷瑩將付正義丟下一個人走了過來便趕緊迎了上去。“牟小姐，跟付總的溝通有什麼問題嗎？”
“冉助理，也許你們唯知技術會成爲一個很不錯的公司，可對我而言、我不想再跟空想家共事了。沒有堅實的基礎、就想要打造出一個龐大的互聯網帝國的這種事兒，我真的厭煩了……”
雖說沒有從事過人力資源管理，但冉穎也看了不少關於心理學方面的書籍，因此怔了下便問道。“那能不能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麼嗎？”
牟芷瑩猶豫了一下，這纔開口道。“我朋友邀請我加入amazon，所以我即將前往西雅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