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氫氣球升上了夜空。
隨着氫氣球一起升空的，還有一部一次性的手機。
莫爾恰林的老婆西瓦婭所製作出來的變音軟件，幫了大忙。
雖說給伯納德去電話這事兒是可以安排人去做的，但付正義對伯納德這個人還是十分感興趣，並且發自內心的佩服。
伯納德從紐約霍夫斯特拉大學法學院畢業，靠利用暑假打工當救生員和安裝花園噴水裝置賺來的五千美元起家、創立了他的公司，八十年代初他在華爾街積極推動場外電子交易，將股票交易從電話轉移到電腦上進行，那時候他的公司已經成爲美國最大的可獨立從事證券交易的交易商，可謂是風光無限。
後來他又在倫敦開設了辦事處，併成爲第一批在倫敦證券交易所進行交易的美國公司，九一年他成爲納斯達克董事會主席，在其帶領下，納斯達克成爲足以和紐交所分庭抗禮的證券交易所，被華爾街視爲傳奇般的人物，甚至在華爾街他的名聲比巴菲特還要響亮，而在猶太富豪們的圈子裡，可以說他纔是被公認的股神！
可惜，他的財富之後經歷了大幅度的縮水，無法接受生活質量會下降的伯納德也就設計了一款層壓式投資騙局，利用他多年來所經營出來的個人形象、締造了美國有史以來規模最龐大、損失最慘烈的騙局。
雖然付正義並不清楚L基金公司的財務狀況，也不清楚L基金公司的規模，但他大致推算除了一個具體的金額，所以纔有底氣在這個月色迷人的深夜、撥通了他的電話。
付正義敢這麼做，是因爲伯納德欺詐案太出名了，甚至當他在監獄裡服刑的時候、好萊塢還以他本人爲原型，拍攝了一部近似於記錄片式的電影，將他本人、他的家庭、他的子女們的情況，都展現在了世人面前。
高達五百億美元的損失，長達二十年的欺詐行徑，伯納德所欺詐的對象，除了那些慕名而來、希望通過L基金公司獲取收益的猶太富豪、美國政客、好萊塢明星之外，被他坑的最慘的就是跟他有着近五十年交情的一位老友，而且在伯納德投案自首的前一週，他竟然還讓對方拿出了近三億美元、以填補L基金公司的資金漏洞。
付正義還記得一篇關於伯納德欺詐案的調查報告，說這傢伙最初並沒想過要採用欺詐手段去維持奢侈生活的，只是當錢來的過於容易、而他本人則面臨破產的時候，他沒辦法接受現實，所以便走上了這樣一條不歸路……
升空的氫氣球、自然引起了劉美佳的注意，她知道他讓張文武去悄悄買了幾部一次性手機回來，但聰慧如她、自然是不會去問的，只是那天晚上開始他就有了心事，直到第三天下午接到了奚美娟的一個電話，他的情緒立刻就恢復了正常，並且還顯得有些亢奮了起來！
再一次攀上高峰的顫慄感、讓劉美佳覺得她差點都要窒息了，等思維終於恢復了過來、這才發現他的手還在作怪、趕忙按住，嗔了他一眼、卻並沒有能夠起到任何的效果，乾脆用牀單將自己裹緊了、這才衝着他得意的笑了起來道。“別折騰我了，這都已經是第二次了啊……”
“咦？之前不是還抱怨說次數少了、不過癮？”
劉美佳愕然瞪大了雙眼。“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這麼不要臉的話？”
“這不叫不要臉，這只是沒羞沒臊而已！何況古話不都說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嗎？”
面對着他那故意裝出來的色眯眯的眼神、劉美佳本能的將牀單又緊了緊，她知道自己本就發燙的臉頰現在肯定是越發的紅了，咬了下嘴脣可就將他的左手拽了過去，見當年咬的那牙印不仔細觀察已經看不太見了，脣角可就揚了起來。
付正義黑了臉。“哎哎哎！你可是屬豬的、不是屬狗的！不許再咬了啊！”
拽着他的手到了嘴邊，劉美佳忍着笑道。“誰說只有狗能咬人的？”
付正義說。“豬又沒牙！”
“那你告訴我，你這是準備走了、還是挖好了坑、準備等人跳進去了？”
付正義佯裝驚訝。“你怎麼猜到的？”
“哼哼！人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昨天晚上你還有些心神不定的呢，接了奚美娟的電話、你就突然這麼生猛了起來，再猜不到是有事兒要發生了，那我該是有多遲鈍啊？”
“得！那以後我還是偷着樂算了，現在是苦了自己、餵飽了你，還被你說成是‘非奸即盜’，太傷心了啊……”
“什、什麼叫‘餵飽了我’啊？你怎麼還這麼流氓呀？”
劉美佳那羞臊的神態、竟然宛如少女，這讓付正義一時間不由得怔住了。
劉美佳噗嗤一下樂了，嗔了他一眼便道。“你這什麼表情啊？”
“哎，也不知道老天爺是欠了你多大的情分，讓你生了孩子還這麼的媚人……”
“不許取笑我！”
劉美佳被臊的不輕、嗔了一句便挪動着身子枕着他的胳膊，知道話題是被他給故意岔開了，但也就不準備再問了。
伯納德詐騙案也好，針對廖家在海外資產的狙擊也罷，如果劉美佳堅持要問、付正義也會挑揀着能讓她知道的部分說給她聽的，只不過因爲他的安排都只能說是進行的推演，而分析的過程、推演的邏輯，想要顯得完全合理也並不容易，既然她不再繼續追問、付正義自然也就樂的不要去費神，見她枕着自己的胳膊還真就這麼進入了夢鄉，突然間覺得有些事兒正隨着時間的推移，讓他越發的難以選擇了……
劉美佳的好，他並非是今天才發現、才感受到，她堅持要來美國生活、發展，雖然無論是灣邊證券還是佳美銀行，都是由他制定了發展規劃、又提供了充裕的資金，而在介入美國房地產抵押市場的時候、更是提供了數百億美元、讓項目順利的啓動。
但實際上若是沒有她的竭盡全力，佳美銀行根本不可能發展到今天這種規模，更不可能在全世界十多個國家設立辦事處、開展起了業務……
面對着她帶着笑意的脣角、那恬淡的表情，付正義不由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