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鎮外。
楚袁看着依依不捨的柳王爺和谷老爺,心情很是複雜。他望了望小漁村的方向,只見道路冷清,不見人影。不由暗歎一聲。
他昨晚特意趕回小漁村,但是,武飛依然遲遲未歸。雖然得到一衆村民道賀,但他的心,愁緒難言。
今日一去,不知何時見。前路遠,也許天涯海角再相逢!
望着這條不見盡頭的山路,想着自己的家鄉,小漁村,楚袁怔怔出神,一如同衆多離家遊子,別樣滋味在心頭!
良久!
楚袁只覺得一隻厚實的手掌在輕拍自己的肩膀,他轉過臉,看着微笑的万俟胥。
“萬里之遙一日還,潛心修煉,你能做到!”万俟胥道。
楚袁伸手揉了揉臉,一會,他微笑點頭,對着万俟胥問。
“師兄,還是御劍嗎?”
聞言,万俟胥呵呵一笑,翻手就拋出一艘金舟,金舟迎風變大,直至長五丈,寬兩丈時才停了下來。
金舟通體金黃,懸於半空,形似船隻,船身雕刻滿繁複的花紋,在陽光下光彩流轉。中央一個偌大的船艙,大概能容下十人左右。
望着這艘神奇的金舟,楚袁雖然早有準備,但也驚詫滿面。他是第一次見到法寶,而且還是能大能小,金光耀眼的法寶。
他不自覺地走了過去,伸出雙手,粗魯地摩擦船身,並且輕輕敲打,彷彿想挖下一塊金子!
楚袁需要野性來緩解心中壓抑。万俟胥心裡明白,當下也沒有阻止楚袁的粗魯行徑,他對金舟有着絕對的信心。可是,楚袁接下來的問話,讓他差點吐血。
“師兄,這是黃金嗎?嘖嘖,要多少黃金才能鑄成啊!看來,這幾年你黑了不少…”
“咳咳”万俟胥馬上打斷了楚袁的話。謹慎道。
“這是師門之物,師弟可不要亂說。況且它也不是金子,而是百鍊精金。論材質,絕對不比飛劍差!”
此時,衆人已經圍着金舟觀看了起來。
聽到万俟胥的解釋,柳悅華好奇地問:“什麼是百鍊精金?和鐵匠打鐵一樣嗎?”
聞言,万俟胥輕咳一聲,腰桿一挺,很是專業的回道。
“鐵匠是鑄造,不是鍊金!鍊金可是要配合多種金屬混合冶煉而成,難度極高。而且花費極大,往往一件成品,所剔除的雜質就佔了整體的大半。這還是一般的鍊金手段。高明的鍊金師可是能將金屬更進一步的糅合強化!”
“万俟師兄就是鍊金師嗎?”柳悅華追問道。
感受到衆人崇拜的目光,万俟胥飄飄然起來,他得意一笑,但又謙虛道:“哪裡哪裡,我只是一個煉器師而已,哈哈,一般般,一般般哈!”
楚袁在一旁聽得白眼亂翻,剛剛万俟胥在他心中豎起的形象,瞬間崩塌!然而,柳悅華卻眼冒星星的繼續追問。
“煉器師?和鍊金師一樣的嗎?”
万俟胥一擺手,笑道:“煉器的手段很多,鍊金只不過是其中的一部分。除了金屬之外,植物、泥土等,都可以煉器。不同的材質體現出不同的威力,就好像這艘金舟,它的最大特點就是速度,配合特有的陣紋,它的速度比飛劍還要快。所以,我們明天早上就能抵達師門!”
聽到這裡,楚袁指着金舟的花紋問:“這就是陣紋嗎?模樣很一般啊!有了它就能提升金舟的速度嗎?”
万俟胥肯定道:“當然,陣紋是煉器師必須掌握的學術,它博大精深,厲害的陣紋能將載體的威力最大化。而且,陣紋紋理的應用極廣,其中符籙一途,就是個中代表。總之,玄門百藝都是互通的。這些學術,等你們正式成爲外門弟子的時候,就能去研習!”
楚袁一怔,急聲問:“正式?我現在還不是外門弟子嗎?”
“當然不是,要通過外門考覈纔算是正式的外門弟子。那時候纔有外門弟子的福利。武堂的人沒告訴你嗎?”万俟胥蹙眉道。
“沒有啊!哪知道這麼麻煩!”楚袁鬱悶搖頭。
万俟胥沒好氣道:“你怕什麼,大不了潛修幾年再去考覈。反正你有莫師兄罩着,保不準一入內門,就直接晉升爲莫師伯的真傳弟子!”
“莫師伯?誰啊!”楚袁木訥道。
“就是莫師兄的養父,本門長老。莫師兄對你可是很關心呢!”万俟胥酸酸道。
楚袁一撇嘴,聳了聳肩。
這時,一直沉默的谷均軒眼神閃亮,他走前一步,對楚袁道:“楚師兄天賦超然,考覈是沒問題的了。只望到師門後,多多照料我這個隨從!”
楚袁搖了搖頭,笑道:“隨從是假的,以後我們是平輩!沒必要那麼在意。”
谷均軒一笑,他轉過臉,對万俟胥道,“万俟師兄,外門考覈的難度怎樣?”
“很困難,每次考覈都有很多人受傷,成功的不足十人。”万俟胥道。
谷均軒皺眉點頭,道了聲謝謝,就沉思了起來。
万俟胥一笑,也不以爲意,他看了看天色,對衆人道:“時候不早,上船吧。”
衆人點頭,皆向親人告別,登上了金舟。
金舟內同樣刻滿了晦澀難懂的陣紋。如同地圖上的長江大河,貫穿整個內艙。
‘呼’的一聲,金舟起飛,船艙內部的花紋也隨即閃爍起濛濛毫光。
同時,船艙外升起一道金色屏障,隔阻了猛烈的狂風,也隔絕內裡的人進出。
楚袁打量一下,便失去了興趣。無聊地在船艙中走來走去。
…
大半個時辰過去了,楚袁還是那個模樣。坐在一旁的柳悅華鼓起腮,沒好氣道。
“楚師兄,你能不能坐下來,我看得頭暈眼花!”
楚袁悻悻一笑,對着万俟胥道:“師兄,有沒有辦法看到外面的情景?很無聊啊!”
“可以,不過很費神,而且高消費!”万俟胥道。
楚袁當即閉嘴,別過頭,望向谷均軒,只見谷均軒正閉目盤坐,旋即又把目光移向柳悅華。
“你不會也修煉吧?對了,你家是在東震國都嗎?好不好玩?”
看着沒話找話的楚袁,柳悅華莞爾,道:“住國都。不過很無聊!聽說北方的鄰國才熱鬧呢,可惜我們東震跟他們沒什麼交雜,我也沒去過…”
“爲什麼呢?相互貿易能賺很多啊!”楚袁道。
“不知道!”柳悅華不肯定道:“可能是因爲他們不供奉元虛門吧!”
這時,万俟胥插嘴道:“是的,每片地區都供奉着各自的仙門,信奉不同,所以極小往來。”
楚袁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道:“世上一共有多小個仙門啊?元虛門是不是最大的?”
“仙門正宗只有四個,分別是元虛門、雲濤門、參霞宗和六返門。”頓一頓,万俟胥看向楚袁,提醒道:“仙門之間互通有無,沒有分誰大誰小。師弟,這樣的話可不要再說了,到了師門要小心注意啊!”
楚袁見平時笑呵呵的万俟胥如此謹慎,也不由點頭應是。一會,他又思考了起來。天下仙門正宗的只有四個,可見元虛門的勢力是何等龐大,那麼,以後行走江湖也能呼風喚雨了。想着想着,他不自覺的輕笑出聲。
對於楚袁的神經質,万俟胥已經習以爲常。他一翻白眼,打擊道。
“除了仙門之外,還有很多修煉體系,比喻南方的巫門,西北的妖修,到處遊學的儒者,更有雄踞西南的魔門。他們的實力都不比仙門差。特別是魔門,更是與仙門勢不兩立。若以後行走天下,切記小心!”
楚袁一怔,他從沒想過還有那麼多的修煉體系。心中不禁惴惴。
他忽然想起那條追殺自己的巨蛇,當即追問。
“原山嶺的巨蛇,算是妖修嗎?”
万俟胥點頭道:“是的,但是妖修又分三等,靈、精、妖。更有個別大妖得天獨厚,就連仙門的太上長老也難以對付!所以‘妖’是最難區分的,因爲他們同級之間,也會出現極大的實力差距!”
柳悅華哦了一聲,繼續問:“我們的實力能對付獸靈嗎?”
万俟胥一笑,道:“獸靈與煉體六變至九變相仿。不過凡事也有例外,某些血脈純正的獸靈,就擁有越級廝殺的本領。以後若對上妖修,你們可要小心堤防。”
想了想,万俟胥又道:“你們也不用憂心,像你們這種天賦!在門中亦屬翹楚,將來修途必定一日千里!只要勤修持道,天下皆可遨遊。”
這時,谷均軒從調息中醒來,聽到万俟胥的話,眼眸閃過一絲黯然。隨即他又呵呵一笑。加入聊天的行列。
“万俟師兄,妖修好像很多啊,我家族世代經商,經常都會聽到山精猛獸!”
万俟胥尷尬一笑,對着谷均軒道:“谷師弟有恆心毅力,將來必定也有一番作爲。”頓了頓,又道:“山川大地,野獸若得機遇也能修煉。所以靈獸很多,就是師門內也有不少靈獸。只可惜獸類的成長太慢,不然也是一大助力啊!”
谷均軒一笑,在包袱中取出糕點和酒水,分予衆人。
商賈出身的他很懂得忖摸心理,不到一會就跟衆人聊得火熱…
…
金舟內氣氛活躍。各人都懷着不同的心思,期待着他們的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