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雖春意正濃,然而曾經的寒冷還沒完全褪卻,依然有絲絲寒冷繚繞身旁。
柳悅華下意識地緊了緊衣服,如同在孩童年代,總是喜歡挨在柳玥身邊。
柳玥笑了,她輕輕摸着柳悅華的束髮,問:“突破到玄通境是值得高興的事呀,怎麼還愁眉苦臉?”
柳悅華沉默了,她挽着柳玥的手,道:“沒什麼呀,挨在表姐身邊真舒服,我想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迎着夜風,她擡頭望天,看着繁星點點,又道:“星辰是固定的嗎?好多年也不變啊!”
“你又胡思亂想了嗎?”柳玥撩撥一下柳悅華的鬢髮,道:“星辰的壽命比我們要長,除非飛昇成爲仙人,不然真不知道它們的所在。”
“我們到處走走吧,整天窩在鴻峰會悶死的!”柳悅華忽然說。
柳玥一笑,道:“聽說楚袁已經得到內門的大院,你是要去看看嗎?可現在是晚上,不好吧!”
“切,誰去看他了,隨便在門前塞個紙條了事,一點誠意都沒有。”柳悅華站了起來,扯着柳玥道:“我們去遠點的地方走走,來了那麼久還不知道師門有多大呢!”
兩人踏着人跡渺渺的山路,走過山峰,走過鐵索吊橋,漫無目的,看着夜間草木,細語低聲,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山峰。
“嗯,別再走了,前面就是元虛殿,可不能對掌門不敬!”柳玥拉着柳悅華道。
柳悅華看着那巨大的懸浮宮殿,笑了笑,道:“嗯,就在山頂看看,聽說這裡有很多神奇的故事呢。”她慢慢走着,繼續道:“相傳,本門祖師曾在這裡閉關百年,終堪破至理,立下了元虛門。”
“嗯,我也聽說了,相傳在元虛祖師破關之日,天地風雲翻騰,大山傾倒化作塵埃,這裡方圓都改變了地貌。”柳玥也接口道。
兩人走走說說,站立在大山之巔,這裡離元虛殿還有相當距離,但那巨大的懸空建築物足以讓人震撼。
“你看看那邊,那個湖泊怎麼好像有碧光閃耀?不會有什麼寶物吧!”柳悅華忽然瞪大雙眼,指着山下遠處的湖泊。
柳玥也順着方向望去,看到在碧綠的湖底確實有光芒閃耀,他想了想,對柳悅華道:“真的很奇怪,按理說這裡不應該有什麼寶物…”
“走,去看看!”柳悅華扯着柳玥,往山下就走。
柳玥想了想也是心底好奇,也沒阻止柳悅華的舉動。走下山,穿過樹林,面前就是一片湖泊,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們身前出現一條白色身影,攔住了去路。同時傳出了冷喝聲。
“什麼人,竟敢擅闖本門禁地!”
聞聲,兩人不禁後退一步。隨着月色,她們看到對方的相貌,只見他一身白衣整潔飄逸,腰間掛着一塊青綠的玉佩,流動氤氳寶光。柳玥最先回神,她驚疑道:“你是…端木師兄?”
端木佑銘看着面前二人,沉聲問:“爲何深夜擅闖禁地!”
“我們不知道這裡是禁地!”柳悅華馬上猛搖雙手,解釋道:“我們剛剛晉升內門,只是想出來走走。不知道這裡是禁地。”同時她扯着柳玥後退了一步,繼續道:“我們現在就走,不打擾師兄!”
“慢!”端木佑銘喝止正要離開的二人,問:“你們是東震皇室的人嗎?”
“是的!”柳玥道。
“我知道你們都是這一屆的天才,這次就算了,但今天的事不要向外人提起。”端木佑銘嚴肅道。
“嗯,我們知道!”說完,柳玥和柳悅華轉身離開。
半個時辰後,路上。柳玥才呼出一口氣,轉頭望了眼元虛殿的方向,她拍了拍胸脯,道:“我們好像惹麻煩了!”
柳悅華也是驚魂未定地點了點頭,她不停把玩束起的鬢髮,顯得很是紊亂,一會,她才道:“既然師兄放我們離開,估計不會有什麼事,不過還是什麼都不要說的好。”頓了頓,她又看向柳玥,道:“對不起,表姐,我不該拉你出來亂逛的!”
柳玥笑了笑,摸了摸柳悅華的頭道:“不關事,以後我們也會亂逛。可我看你心事重重,能跟我說說是什麼事嗎?”
柳悅華低下頭,良久,她擡頭一笑道:“沒什麼呀,夜了,我們先回宿舍吧。半個月之後我們一起搬家。嗯,對了,表姐也是修身一年嗎,這一年好無聊哦!”
“玄門百藝我不懂,不過可以去藏典樓看看,何況,不是還有一套心法嗎,有空練練就是了!”柳玥也是無奈道。
柳悅華歪頭想了想,忽然道:“不如我們去丹坊報名成爲技藝弟子,聽說那裡很不錯!”
柳玥一怔,繼而笑道:“這個注意好,明天我們就去看看!”
說完兩人又繼續走往鴻峰,但此後柳玥卻顯得有點心不在焉,而且不時望向元虛殿的方向,神情顯得怪異。這奇怪的舉動對柳悅華來說並沒什麼,因爲她也想着自己的心事…
…
一晃月餘.
忘卻了時間的楚袁還處於亢奮之中,他已經完全放棄了古字下的心得解義,全心全意配合符兵圖去理解符籙紋理。他得到了很多,也瞭解了很多。渾然不覺,他和景懷序約定的時間到了。
景懷序神出鬼沒的出現在楚袁身後,他一聲不吭的就拍了拍正自入神楚袁,問:“成果怎樣?”
‘呼’楚袁一個急速轉身,當他看到景懷序那臭屁的臉,頓時醒悟,臉色不由驟變。他吱吱唔唔得道:“差不多,差不多!”
“那就是差很多了!”景懷序似笑非笑,狹長的眼睛瞄了瞄古字,又瞧了瞧楚袁,道:“還需要我考覈嗎?呵呵,明天你自己去協助冶煉吧!”頓了頓,他負起雙手,老神在在的看着古字牆壁,輕笑道:“不要認爲我是針對你,但凡來煉器坊的技藝弟子,一般都是從協助冶煉開始。憑貢獻、成就,再進行提升。我記得,你的一個好朋友万俟胥,他當年也是從協助冶煉開始!你要好好做,只要有成績,儘管只是那麼一點點,我就能讓你再來這裡鑽研古文。畢竟悠悠衆口,我也不好有失偏頗。”
楚袁猛地一怔,他忽然發現,景懷序的心態和行爲都轉變了,他說的話已然有着不同的味道,不再像是以前那樣,直來直往,惹人討厭,同時他也放棄了慣用的強勢手段,變得心機更重!
他是想將我扣留在煉器坊…是想用古文來拖延我的腳步,暗算我,夠陰狠!
楚袁不由思索了起來,能讓景懷產生轉變的人不多,也許他背後就有一個出謀劃策的人物。一想到這裡,他腦海中就閃現出一個低眉順眼的身影。谷均軒!
景懷序微笑地看着楚袁,見對方低頭苦思,旋即朗聲笑道:“不用思考了,你和這些古字只是暫別,還是收拾一下,明天就到山下的冶煉部報到吧!我會罩着你的,哈哈哈。”說完,他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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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袁想了一會,撇了撇嘴,轉身閉目將古字的輪廓都大概記下來,便也轉身出門。
大院,楚袁在桌子上執筆揮毫,面前一張黑色的符紙成型,閃耀着妖冶的光輝,一會又復爲平淡。他拿起符紙,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是一張猛鬼符,寶級中品,最大的作用就是能調出一定範圍內存在的陰魂協助作戰,或許陰魂的能耐有限,但它們的陰風卻能干擾敵人,甚至能污染對方的法寶。陰魂越多的地方,此符威力越大。
“明天就要協助冶煉,估計空餘的時間也不多了!”楚袁晃了晃腦袋,決定出門,去跟鬆雲興聊天。
這段時間鬆雲興來的不多,每次都是喝喝酒,聊聊天。但是,他多年的經驗卻能給楚袁不少啓發。所以,楚袁也帶上了酒,去拜訪這個山頂的鄰居。
“哈哈哈,我剛準備找你,你卻先來了,哈哈!”鬆雲興很是熱情的請楚袁入內,並溫熱了幾道小菜。
楚袁舉起了酒杯,笑道:“這段時間得鬆師兄指點,受益匪淺。”
“哈哈哈,這是那裡的話,同位東震子民,都是應該的。”鬆雲興一口喝下酒,道:“對了,柳家的兩個女子都成功晉升,現在已經是丹坊的技藝弟子!”
楚袁一怔,他苦笑道:“我跟她們沒聯繫也有一段時日了,你不說我可真不知道!”
鬆雲興擠了擠眼,狹促笑道:“是不是有兒女私情?我看也是,你們同爲外門那麼久,總會有點什麼,哈哈哈。”頓了頓,他又低下頭,嘆道:“可惜,當年和我同爲外門的人,現在走的走,死的死,已經不多了!”
楚袁一笑,他猛地喝了一杯,道:“明天我就開始協助冶煉。空餘的時間也不多了!”
鬆雲興知道楚袁的事,他點了點頭,沉吟片刻,道:“有件事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但我認識的人之中,恐怕除了你,就再沒有人能幫忙了…”他說得遲疑,讓楚袁疑惑,隨即開口道。
“什麼事?時間雖然不多,但總會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