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商人?八(1)
外出販車這些天,陸二祿每天都給陳小玉打電話。陳小玉的手機也二十四小時開機,好像就在等他的電話,電話撥通,立即就能傳來她那柔和甜美的聲音。他感覺到她是愉快興奮的,也感覺到他和她的關係已經進入了戀人階段。離婚和陳小玉結婚,陸二祿已經想好了,而且也覺得別無選擇,因爲他不可能放棄小玉,也不可能再做理智的選擇。至於和春枝離婚,那也只能說是緣分盡了,只能說是命中就註定。唯一讓陸二祿擔心的,就是小玉是不是真的和那個林健斷了關係,林健再糾纏不糾纏小玉。陸二祿決定多一個小小的心眼,搞一次小小的偷襲,不告訴她他已經到家,然後在天黑吃飯時,突然到小玉的宿舍,看看那個林健究竟在不在,他們是不是真的不再在一起吃飯了。
押車回來路過上海,他就再也壓不住要給她買結婚信物的衝動。上次買了金戒指,可惜只是個一般的,不能作爲訂婚的禮物。如今有點身份的女孩子結婚都要“三金”,他決定提前給她買了,讓她拿到三金,就明白他的意思,也明白和他的關係。但上海的售貨員告訴他,舊三金已經過時老土,現在要的是新三金:金戒指金項鍊金手鍊。他覺得金手鍊更好,手鍊畢竟比耳環值錢。買三金雖然花了近一萬,但他還是非常高興,也非常滿意,他甚至想象了小玉會多麼高興,有可能像小鳥一樣撲進他的懷抱。陸二祿將那個裝了三金的精緻皮包拿了放好,只等太陽落山,他就悄悄趕到陳小玉那裡。
陸二祿的突然到來讓陳小玉有點沒有想到。但她既沒表現出吃驚,也沒像他想象企望的那樣撲進他的懷裡,而是很冷靜很客氣地讓他坐下。陸二祿一肚子的興奮和疑惑也平靜了下來。按他的估算,陳小玉應該是正在吃飯或者是已經吃過。沒想到她纔剛開始做飯,面板上的面還沒和好。看着拳頭大小的一團面,陸二祿心裡一下又涌上一層憐惜。一個人做飯吃,難做,也孤單。陸二祿立即說,算了,別做了,咱們到飯店吃。這次出去也賺了點錢,正好咱們慶賀一下,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陳小玉猶豫一下,還是說,今天就算了吧,已經快做好了。
一起做飯吃倒也有意思。陸二祿說,也好,正好我也沒吃飯,能不能再加點面,也給我做一份。
陳小玉很好看地笑一下,然後從面袋裡挖一碗麪,說,一碗麪夠不夠,我也不知道你吃多少。
陸二祿急忙說夠了,用不了,然後又笑着說,你把我當成豬八戒了,一碗麪差不多有一斤,一頓吃一斤,那就了不得了。
林健一頓是能吃一斤的。陳小玉不禁有點臉紅,但她說,我做的飯可是香得不得了,吃不飽你可別說我小氣。
陸二祿脫去外衣說,我給你打下手,你說幹什麼我就幹什麼。陸二祿還想說我打下手可是一把好手,但想到這話會讓小玉想到他的老婆,只好將話打住。
在鄉下化肥廠幹臨時工時,他就是一個人做飯吃,一般的家常飯,他還是做得可以。陳小玉和完面,他便不再讓她做什麼,只讓她站在那裡指揮他做。雖然他對她這個廚房很是陌生,什麼東西都找不到用不慣,但在她的指揮下,他還是乾得很愉快,也感覺時間很短暫。
吃過飯,他覺得該把三金拿出來了。他早已經想好了,今天他要親自給她戴在手指上試一試,把兩人的關係也明確下來。
陳小玉的宿舍雖然有十幾個平米,但屋裡只有一個凳子,感覺也是從單位拿的。他只好拉了她坐在牀上,然後將三金一樣一樣拿出,然後一樣一樣給她戴上。
他做這些時,她並沒驚喜,也沒反對,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裡任他擺佈。這讓陸二祿有點掃興,但更多的是一種不安。他猜不透她爲什麼如此冷靜。是不高興還是羞澀?是姑娘的矜持還是感到兩人還很陌生?陸二祿還是忍不住問她爲什麼不開心。陳小玉說,你真的要離婚娶我嗎?你老婆能夠同意離婚嗎?
原來是擔心這些。陸二祿說,這些你都不用操心,我娶你是命中註定的,誰也阻擋不住我。至於離婚,只是給她點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