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和墨寒在閒聊間,也覺得張曉生的猜測不無道理,但是木青冥並不想打草驚蛇,沒有同意派人去暗訪窯子找出暗道。而張曉生和妙筆,尋着地上的點點屍氣一路向前尋去,卻找到了才從昏迷中,甦醒過來的邪物和被它控制着的宿主。妙筆二話不說,帶着張曉生圍攻了那邪物。引出來妙筆聯手張曉生,很快制服了邪物和它控制着的宿主。妙筆見這個邪物,正是在城中殺了人的那個邪物,宿主的特徵也符合六姑的敘述後,請示了一下遠在沙臘巷的木青冥,該怎麼辦?】
鏡花水月籠罩着這破敗的小院。
雖然景色未變,但已經讓這座小院無形中與世隔絕。
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也看不到其中發生的一切。
被妙筆逼到了牆壁的邪物和它的宿主,一時間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而妙筆手中長筆筆尖上,也沾上了一滴圓潤的血珠,來自於被邪物控制了的那個女孩鼻尖。
筆頭上青光一閃而逝,那一滴血珠在青光閃過之後,蒸發殆盡,化爲了一縷縷青煙在妙筆身前升騰。
妙筆凝神細看着那些青煙,看到了邪物是如何空着宿主,從窯子裡逃走的。又看到了邪物是怎麼控制着宿主,在城中殺人的。
看到此,妙筆已經知道了邪物的身份,擡眼又看向了身爲宿主的女孩頭頂上的金簪。
此物金燦燦的,與身着破爛的女孩身份極不相符,又很是顯眼。簪子外形與大號的金針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在尾端盤着一條擁有五頭,都是在咧嘴呲牙吐着蛇信子的大蛇。
這樣的金簪,別說是妙筆是第一次見到了。
就連那見慣了各時代古董的張曉生,也是第一次見到過這種古怪造型的金簪。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這是什麼朝代,哪個民族的風格?
“它就是城中殺了人的邪物。”打量着眼前這個小女孩,妙筆對身邊的張曉生說到:“這個女孩就是窯子裡逃出來的那個。”。
“什麼?”愣了一愣張曉生,也打量着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孩,狐疑道:“師叔你怎麼知道的?”。
他們鎖龍人,在此之前都沒有見過這個邪物和它的宿主,因此張曉生很是困惑。
“所有生靈的血液,都承載着記憶。”壓低聲音的妙筆,依然緊盯着對面的邪物和它的宿主,不敢放鬆警惕;同時給張曉生簡單的解說道:“剛纔我那一擊,取了一點血,看到了血液裡的記憶的?”。
“哦,原來如此。”張曉生恍然大悟;同時也明白了,爲什麼妙筆明明可以一招就殺死那邪物,但方纔那一擊卻讓邪物和它的宿主輕易的躲開。
但妙筆也取了一點宿主的血,讓自己看到了與邪物氣息相通着的宿主的記憶。
鎖龍人不能濫殺無辜的,所以妙筆還是覺得先弄清楚微妙。且一開始他的目的是要看看此物,和屍骨婆有什麼關係。
但是那一點血,他妙筆倒是沒有看到宿主那些有關於屍骨婆的記憶。倒是意外收穫,找到了他們正在找的殺人邪物。
這倒是在此之前,妙筆都沒能料到的。
“你居然在城中,殺了六個人,罪惡深重不知悔改。”妙筆見那邪物,讓宿主流露出惡毒和怨恨的目光,一字一頓的問到:“就不怕惡有惡報嗎?”。
“六個?不是五個嗎?”一旁的張曉生本來還在點頭附和,緊接着困惑的問到。
他明明覺得跟着妙天在昨夜去省警廳查看屍體的時候,只有五具的。怎麼現在在妙筆這裡,多了一個受害者了?
“還有一個是這個宿主的親人,是把女孩賣進窯子裡的老頭,也被它殺了。”妙筆緊握着手中長筆,繼續盯着那個被邪物附體的女孩,說到:“縱然這些人該死,也輪不到你來審判。”。
“念在你殺了的,都是禍害過你附體宿主的無辜女孩的壞人,還沒有殺過其他無辜之人的面上,也算是替天行道。”頓了頓聲,妙筆繼續對那邪物說到:“束手就擒,可以饒你不死。”。
此言一出,不但沒有嚇到那個邪物,反而是打消了它心中的恐懼和慌亂。鎮定下來的邪物,讓宿主替它發出了一陣陰森森的冷笑後,宿主替代邪物,用已經變得沒了眼白,只剩下了眼黑布滿整個眼眶的雙眼,一瞪妙筆後,沉聲道:“你們要多管閒事,也得死!”。
正是狗急跳牆。
當然也不是一時衝動的狗急跳牆;邪物深知,若是隻有妙筆一人,它還真的難逃。不過呢,妙筆帶着個弱雞的張曉生,張曉生的修爲可不如女孩體內俯身的邪物。
這就是妙筆的弱點。至少,那邪物是這麼認定的。
它才讓宿主把‘死’字說出口,小女孩就一躍而起,朝着張曉生而去。
同時把目光移開,與張曉生四目相對。
目光交替之下,張曉生頓時就是渾身肌肉僵硬,動彈不得。
這一瞬間,他和妙筆都看到了女孩的頭髮在風中一晃,化爲了吐着信子的毒蛇,對張曉生亮出了寒芒四射的獠牙。
“幻化之術?”妙筆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手中長筆上青光畢現,同時隨着他的擡手一揮,一道青光朝着距離張曉生越來越近的那個邪物疾射而去,似離弦之箭,轉眼就來到了邪物身邊。
不得邪物作何反應,那道青光已經撞上了邪物和它的宿主。
青光中蘊含着千斤之力,一撞之下讓半空中的小女孩身子一歪,在半空中被撞的一個側翻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在她落地的那一瞬間,張曉生的身上定身術也得到了解除。
那張曉生本就不是善男信女,瞬間的定身只是讓他一時間詫異,並未恐懼。此時定身解除,他壓了一肚子火正好無處發泄,袖中纏在臂膀上的縛妖索,已經在他大罵一聲:“你 娘 的!”的同時,揮舞而出,朝着地上那女孩疾飛而去。
地上那個女孩才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時,如靈蛇遊走疾飛而去的縛妖索上,銅錢碰撞,咣噹作響下,把女孩在須臾間就捆綁得像個大糉子一樣。
一時間那女孩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
妙筆也一個箭步上前,同時手中青芒閃爍的長筆在身前揮舞幾下,青光帶起道道殘影間,一個青芒凝聚而不散的符篆,在妙筆的揮毫下顯現而出,然後隨風向前,打在了女孩頭頂上的金簪上,很快就融入了其中。
一瞬過後,女孩不再掙扎,雙目一閉昏厥暈倒在地上。
妙筆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老鎖龍人,至少在這院中,他比張曉生和那邪物的經驗都豐富。
知道那女孩不過是宿主,就算和邪物已經氣血相同,心脈相連,只要邪物想要抽身,也能隨時離開宿主。
張曉生捆綁住的,不過是宿主而已。本尊還是來去自如的,所以妙筆及時定住了那個邪物的本尊。
這樣一來,邪物和宿主都才能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師叔,你弄了什麼?她就暈倒了?”膽大得很的張曉生蹲下身去,隨手從地上撿起了一小支樹枝,握在手中,輕輕的捅了捅地上依舊昏厥不醒,雙目緊閉着,連氣息都微弱了的女孩。
“一種束縛身體和靈魂的定身術。”妙筆說着此話,掃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孩。
他知道自己的定身術雖然不弱,但不至於讓女孩昏厥。但女孩和邪物現在都這樣了,顯然是之前受了傷,或者沒有休息好。
“這麼厲害?”在妙筆皺眉沉思時,張曉生忽然驚歎了起來:“師叔,改天你一定要教教我這招,這招看來是可攻可守啊。”。
“等你能駕馭法寶的時候吧。”依舊是皺眉着的妙筆,還注視着那地上一動不動的女孩:“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得先通知你師父才行。讓少爺來決斷,要怎麼處理這個邪物和宿主。”。
說着,妙筆就把這裡的情況,意念傳音給了木青冥。
“咦?”與此同時,蹲在地上的張曉生,看到了身爲宿主女孩脖頸上的幾塊疤。
生在滇南地區的張曉生,見慣了不少的蛇蟲鼠蟻。加上之前是盜墓賊,什麼蛇蟲鼠蟻墓穴裡都會出現,張曉生爲此積累了不少的經驗,一眼就看出來那是水蛭,俗稱螞蝗的東西咬出來的疤。
不過他見過腳踝上的水蛭咬傷,也見過小腿上的,腰上的也見過,唯獨這脖子上有水蛭的傷疤,還是第一次見。
好奇之下,張曉生暗忖一番,覺得可能是有人故意把水蛭放在了宿主女孩的脖子上。而水蛭這種蟲子,就是個吸血鬼。顯然,對女孩這麼做的人是爲了吸血的。
張曉生能想到的,就只有這些了。至於對方爲什麼這麼做?女孩的血又能做什麼?他可還真的不知道也想不到。
與此同時,妙筆也注意到了宿主脖頸上的幾塊明顯的新疤。他只是掃了一眼疤痕,也從外形和顏色上,認出了那是水蛭留下的咬傷,當然也想到了可能有人以水蛭來採血的這點;便把此事,也立刻給木青冥傳音了過去。
許久之後,張曉生站起身來對妙筆問到:“師叔,我師父怎麼說?”。
說罷又掃了一眼地上的女孩;那女孩還是昏迷不醒,但張曉生還是覺得要盯着這個女孩,畢竟她身上是有邪物的,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女孩。
要是那邪物沒有被定住,只是裝死,很有可能會忽然趁其不備發難的。
沒過片刻,木青冥的意念傳音也傳了回來。
妙筆聆聽之際,嘴裡一字一頓的發出了嗯嗯聲,同時點了點頭。張曉生的目光從女孩身上移開後,落在了妙筆臉上,急聲問到:“我師父怎麼說?”。
“少爺讓我們先把宿主和邪物一起帶回去,暫時別把邪物從她身上剝離,就這麼帶回去。”妙筆擡手一指女孩,答到。
木青冥爲何做這樣的決定?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