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胸猛 069 蠱毒
“我想要看到丁佳琪慢慢離開你,帶着對你的絕望,痛苦,恨意。花夜淡淡道,“我想讓你來到我身邊,不再去牽掛另一個人,不再去想着,惦念着另一個人。你能做到嗎?”
殷洛的眸子裡似乎要躥出一把利劍,直接刺入花夜的雙瞳。
“看來做不到。”花夜輕笑,“不過,如果你能輕易做到,我一直演到今天,就算是毫無意義了。”
殷洛突然鬆手了,他鬆開了花夜,“我和你不一樣,花夜。”
花夜冷淡的看着他,“不一樣……哪裡不一樣?你殺過很多人,我也殺過很多人。你冷酷無情,我也是一樣,究竟哪裡不一樣了?”
“花夜,我不是怕死。”殷洛看着她,目光是那樣的堅忍而篤定,“只是我答應過她,我會爲了她,珍惜我的生命。”
“哦!原來如此,難怪了……一向自尊心高過天,目無他人的殷洛,願意受牽制於我。”
殷洛狠戾的目光收回,他剛要轉身,花夜又冷笑出聲,“與其想着怎麼樣擺脫我,不如想着怎樣讓丁佳琪恨你。不然,等我的耐心沒了,我就把這條可愛的小蟲子也塞進她的身體裡,那種蝕骨的鑽心之痛,你昨晚應該已經嘗過了。”
他緊緊抿着薄脣,脣邊都快要滴出血來。
蠱毒。
他走過許多的地方,見識算的上廣,雖聽過,但卻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東西,如果不是親身體會,他甚至不相信,現實社會裡,竟真的會有這樣的東西存在。
蠱,是傳說中的一種人工培養的毒蟲,多數是用來害人,放蠱是中國古代遺傳下來的神秘巫術,在國家的南方鄉村中曾經鬧得非常厲害,在苗族地區更是廣泛流行。
下蠱,需要引子,而這引子便是花夜時不時端到殷洛面前的茶香,聞起來就和普通的茶水味道一樣,但卻能讓蠱蟲在人體內順暢運作。
昨天下午,花夜幫他佈置房間,卻趁他不注意時,將蠱蟲下到了他身上,黑色的蟲子,約莫三五釐米長,背脊上還有綠色的發光點,就那樣黏糊的從他的耳朵裡鑽了進去。
那一剎那,殷洛什麼都聽不見了,好半晌回過神,卻只聽到花夜淺淡的幾句話,“這是從小養到大的寵物,性情時而溫和,時而殘暴。在我出生的地方,這個叫蠱,對你們來說,應該是傳說中才有的東西是不是?”
殷洛只覺得蠱蟲順着他的耳道滑進腦中,又滑進喉口,最後滑進他的體內,在他的五臟六腑間緩慢移動。
“從小,我母親就在我的體內養了母蠱,爲的,就是有朝一日,當家裡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能夠在關鍵時刻派上用處,但是她沒有想到,一村子的人只剩下了我一個,這蠱蟲我也就當寵物養了。”
花夜是那樣和他說的。
殷洛只覺得腦子一陣一陣的噁心。
“母蠱一條,在我體內,子蠱一條在你體內,從現在開始,我們倆就是一體了,所有我受到的傷,也都會反應在你的身上,所以換句話說,我死了,你也活不了。解蠱的方式只有我知道。所以別想着讓大小姐來替你看診,蠱術之類的,現代醫術解決不了。”
花夜說着便拿過一邊的水果刀,輕輕的割破自己的手指,而後,殷洛的食指上,就立刻突兀的顯出一調刀割的傷口。
“其實我知道你是最不怕死的,所以我特地還準備了一條給丁佳琪備用。”
“你敢動她!”殷洛惡狠狠的看着她。
“放心,我暫時不會動她,我還有好幾場戲要拍,她可是女主角。”
“花夜!”
“阿洛,你該瞭解我,我本就出身在野蠻的部族,你們接受過的教育,我統統不懂,我只知道,得不到的,就該搶,搶不到的,就該毀。”
“過去你不是這樣的。”殷洛看着她,說道。
“過去?”花夜點了點頭,“也是,曾有過一段時間吧,所以這輩子,如果說我有什麼感激的人,那就是梓修老大,他很耐心的教過我很多東西,他真的是個很溫暖的人,和你恰好相反。但是被你拒絕之後,我覺得很痛苦,這種感情特別陌生,陌生到讓我開始發瘋無措。”
後來,她就逃了。
二十分鐘後,殷洛的身體恢復了正常,沒有疼痛感,也沒有噁心不適感,好像一條蟲子鑽進他體內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花夜看着殷洛,“我就說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對我俯首稱臣。你如果夠狠,夠絕情,早在我對你動手之前,你就會殺了我,但你沒有,或許是嘗過了你那該死的愛情後,心都變得仁慈了。”
殷洛沒有再說話,他並不知道蠱毒究竟會對他產生什麼影響。
他只知道,他不能讓丁佳琪再接近花夜,他得想辦法讓丁佳琪在短時間內和他斷絕聯繫。
情急之下,他只留了些蛛絲馬跡,讓丁佳琪自己去琢磨,比他直白的告訴她來的要有效。可是當丁佳琪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上去,將她抱在懷裡,多日來的思念如波濤般洶涌而至,聞着她身上的味道,他滿足極了。
他忘了前一秒,自己被下了毒,忘了自己的生命不再由自己控制,也忘了,要把她推開。
他貪戀她,超乎他自己想象的這樣去貪戀一個女人。
他愛她,已經愛進了骨髓。
她進浴室,他又再次清醒,他知道她會發現那些“蛛絲馬跡”,只是出乎他意料的,她的反應相當平靜。
他不知道這種平靜之下是她的隱忍,還是對他的信任。
離婚兩個字,脫口而出,好似只有這樣,才能把她瞬間推的遠遠的,但他還是低估了她。
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理智,她聰慧。
最重要的是,她信任他。
裹着浴巾,赤着腳就出門,到底是哪個男人把她縱容到這種地步?
思緒回來,殷洛的手放在門上,花夜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忙說道,“昨晚,應該很逍魂吧?”
殷洛的臉色微變,“是你在控制!”
“不,不,這真的是冤枉我了,只不過我忘了告訴你,每一種蠱蟲都會有屬於自己的特性。比如你體內的這隻,叫惑心蠱。遇上男女情.事,就會尤其興奮……以前村子裡,男人中了惑心蠱,一般的女人差不多都會被玩死,看來今天丁佳琪還沒事……”
殷洛站在那,頓時渾身發涼,一時間,心痛的難以呼吸。
“還有忘記告訴我的嗎?”殷洛冷着聲,發問。
花夜抓了抓腦袋,而後道,“有需求,又不忍心傷害你老婆的時候,可以來找我——”
“砰”的一聲,殷洛將門猛的帶上,將她的話卡死在門內。
殷洛走回自己的房間,聽着浴室裡有水聲,他慢慢走了進去,浴室內氤氳着厚厚的霧氣,丁佳琪泡在浴缸裡,溼漉漉的短髮垂在耳朵邊,她靠在那,安詳不已。
聽到腳步聲,擡起頭,對上殷洛,“阿洛……”
殷洛走到浴缸邊,坐在大浴缸的邊緣處,撥開白色厚重的泡泡,看着她微露出來的肌.膚,青紫的痕跡,一道一道,他的心口一抽一抽的發緊。
突然伸手就拽着她的手臂,將她拉起來,而後摟進懷裡,也不管她身上是不是全是水和泡泡。
“阿洛?”丁佳琪微訝,她輕聲喚着他的名字,帶着些不解和慌張。
“對不起……”殷洛靠在她肩頭,臉埋在她肩窩裡,“佳琪……對不起……”
丁佳琪不知道他的道歉從何而來,卻聽得她心都碎了。
“是爲昨晚的事?”丁佳琪的聲音也不自覺的柔了下來,“幹嘛這麼在意。不是沒有傷到嘛……”
“琪琪……”他繼續念着她的名字,以一種從未有過的親暱和愛意。
“而且,這也確實說明,我不在的時候,你沒給我帶綠帽子。”
綠帽子……?那不是男人戴的?看來她心裡壓根是把自己當成男人看。
殷洛想笑,卻笑不出來。
“好了,這樣多奇怪,衣服都沒穿呢……”丁佳琪有些彆扭,以這樣不雅的姿勢被他抱在懷裡。
殷洛不肯鬆開她,只是越抱越緊,深怕下一刻,她就這樣溜掉了……
丁佳琪見他突然脆弱的跟個孩子似得,於心不忍,她伸手環住他的背,輕輕的拍着,“阿洛……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要你和我一起面對,我不想一個人被矇在鼓裡……”
他知道,她向來敏銳,敏感。
但是他也想了,如果讓丁佳琪知道了,會如何?他對蠱毒是完全陌生的,貿然的讓丁佳琪知道並參與進來,或許在他未知的領域,就讓她陷入危險中。
“放心吧……”
丁佳琪如何放心的下,昨天莫名其妙的謊言,昨晚他的暴行……
以她的常識,她理解不能。
她只知道,他又有事情在瞞她。
而她想了一早上,只會和一個人有關,就是曾經用生命來給殷洛情報,用身體替她擋過一槍的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