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出差了。”
“那你們少爺呢？”
“在樓上，我這就去叫。”
傭人跑上樓，世顏在沙發上坐下，小聲對她道：“媽，這事怪不得天擎哥，等會我們……”
“你閉嘴。”還沒等說話，馮佳慧就打斷了她。
世顏不敢多說什麼，乖乖的閉了嘴，坐在一旁，最近家裡出了很多事，不光大哥外調，爸爸被停職，就連念卿都出了車禍。
雖然她一向討厭她，可是現在看到這樣的結果，也不免有些傷心，世顏嘆了口氣，擡頭看到霍天擎已經從房裡出來了，他看上去很憔悴。
自從念卿走後，霍季勳怕他一個人住在那時想不開，就他搬回來住了。
霍天擎走下樓，語氣和善，“岳母，世顏，你們來啦……快上茶”
傭人倒了茶來。
馮佳慧看也不看，將一份合同拍到桌子上，“天擎，當初我們是說好的，你們家出錢幫助我家老爺建廠，我們家念卿就將鳳陽山的地產讓給來，給你們建溫泉，現在念卿走了，我家老爺又出了事，我們家一家老小都失去了依靠，你就看在念卿生前與你的情份上，將鳳陽山還給我們罷，這是我按照市場價擬的合同，還有轉讓合同，如果你不想還鳳陽山的話，那就出錢，我們賣給你。”
霍天擎看着那紙合同，笑得有些蒼白，吃吃的道：“我是不會簽字的，念卿還沒死，我要等她回來，親自跟我說……”
馮佳慧一下子提高了音量，“天擎，你不能把事情做得這麼絕，現在大家都知道霍氏集團股票大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破產了，你難不成還要把鳳陽山陪進去嗎？天擎，做人不能這樣……”
霍天擎道：“我可以給你開張支票，暫時足夠你們家的開銷，以後有我霍天擎在一日，就有你們一日好處。”
馮佳慧騰地站起身，“看來你是不願意讓出鳳陽山了，天擎，我真的很失望。”
霍天擎擡頭望着天，一語不發。
馮佳慧，“看來就算再談下去，也是惘然……”
蕭世顏見他幾天下來憔悴成這樣，有些心疼，想要讓前安慰他幾句，又被馮佳慧拉了回來，“我們走。”
世顏一邊被馮佳慧往外扯，一邊衝他道：“天擎哥，你也別太傷心了，照顧好自己的身子要緊。”
霍天擎站在那裡，看着馮佳慧他們氣哼哼的走了。
客廳裡很空蕩，傭人都還沒起來，樓上大哥大嫂也沒起牀，只有他一人，站在這熟悉的客廳裡，無所適從。
蘇薇安從樓上下來，看看門口道：“她們走了？”
霍天擎點點頭，在沙發上坐下，茶几上還留有他們沒動過的茶。
蘇薇安跟着在沙發上坐下，嘆聲道：“我們家最近這是遭了什麼孽，念卿走了，公司裡又動盪不安，今天幸好爸爸不在家，若是在家，看到馮佳慧鬧這一場，非氣得心臟病發不可。”
霍天擎低着頭沒說話。
蘇薇安道：“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月了，警方還是沒有消息，從念卿手機裡最後的通話記錄顯示，沈曼青是最終的嫌
疑人，可是她現在咬死不鬆口，抵死不承認人是她撞的，我們也沒有辦法，若再找不到證據，也找不到屍體，就得將她無罪肆放了。”
霍天擎還是不語。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蘇薇安又心疼又無耐，嘆息着道：“依我看，你要想開點纔是，雖沒找到人，我看她也是凶多吉少了，現在有很多司機撞了人後攜屍潛逃，然後爲怕警方找到就焚屍，或者分屍埋了……”
霍天擎沙啞着語聲道：“別說了。”
蘇薇安閉了嘴，無耐的看着他，除了嘆氣，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
警署
幾個警察從裡面有走來，一個人衝上去，攔住中間那一位道：“蕭警官，請給我點時間，我們談談。”
蕭世均看看他，語聲冷漠的道：“有什麼好談的？你現在是嫌疑人家屬，我是案件負責人，黃先生，我們最好不要私下見面纔好，兔得人說閒話。”
黃玉良穿着駝色風衣，面容憔悴不已，他拉着他道：“沈曼青不是兇手，你要相信我，她已經決定去日本了，怎麼可能再做這種蠢事？”
蕭世均冷冷的道：“死者手機裡最後的通話記錄是沈小姐，何況沈小姐沒有不在場的證明，所以，她洗脫不了嫌疑，你放心罷黃先生，警方是不會亂抓人的，只要證明沈小姐不是兇手的話，我們會很快放人的。”
他冷冷的甩開他，上了車，警車呼嘯而去。
黃玉良雙手垂落下來，一個人站在那裡，顯得孤苦伶仃。
看守所裡。
一個警員提了盒飯跟飲料進來，招呼大家吃飯。
“哇，今天吃什麼？”看到盒飯千年不變，不禁哀嚎，“怎麼又是這幾樣？能不能換換花樣？你那隻手提的是什麼，看起來挺好的。”
警員道：“你別想了，這是給大明星吃的。”
他嘿嘿一笑，提着盒飯走過去。
鐵柵欄裡的女犯，衣衫已不似剛進來時光鮮，夏奈兒洋裝外頭套着大大的囚衣，一頭捲髮凌亂不已，她低着頭，將身子蜷縮在角落裡，不動也不說話。
警員走過來，將手上的盒飯放到她面前，“吃點罷，你再不吃的話恐怕撐不到出去就要餓死在這裡了。”
沈曼青低頭不語。
警員將盒飯一一打開，又將筷子抽出來遞到她手裡，沈曼青沒有去握，筷子倒在地上。
警員看她這樣，無耐的嘆了口氣，“就算你是被冤枉的，你也要撐到開庭那天，有力氣爲自己辯解纔是。”
沈曼青聽到這句話，終於擡頭看了她一眼。
凌亂的髮絲下，她臉龐尖削的幾乎找不到。
她小聲道：“我要見我的經紀人。”
警員道：“開庭之前，你只能見你的律師。”
“我要見律師。”
“你先吃飯，吃完飯我安排律師來見你。”
沈曼青低頭看着那些盒飯，眼淚一滴一滴的落進飯裡，她雙手顫抖的捧起盒飯，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外頭的警員見他磨蹭半天還在這裡，不禁催道：“
幹什麼叫大張，你看見女明星走不動路了，快過來吃飯……”
“知道了，你們先吃罷。”
沈曼青吃着飯，感覺嘴裡減減的，分不清是淚水還是粥太鹹了，讓人想哭。
她吸了吸鼻子，眼淚順着臉頰落下來。
大張看到她這樣，小聲勸道：“你的經紀人在外頭幫你找關係，你放心罷，只要你不是兇手，我們是不會冤枉你的。”
沈曼青抽泣着說不出話來。
大張道：“多吃點，這些飯都是你的經紀人幫你安排的，他對你，真的很好。”
聽到這裡，沈曼青的目光動了動，遲疑了一會道：“麻煩你幫我轉告他，我在這裡很好，另外，謝謝他。”
大張一笑，站起身，“我會把話帶到的。”
他關了門出去，一幫警員朝他起鬨，辦公室裡一片譁然……
在這笑聲背後，只有她聽得到那微小的聲音——只屬於她自己。
眼淚滴進飯裡，伴隨着苦澀，沈曼青努力扯了扯嘴角，對自己露出了一抹笑。
沒有什麼東西能催垮意志，除了她自己。
……
蕭世均從案發現場出來，回到車上，坐上了駕駛的位置。
跟過來的同事笑着道：“今天刮的什麼風，蕭隊怎麼親自開車了？”
世均道：“我有點事，王警官，麻煩你坐後面那輛車罷。”
王警官剛剛拉開車門，聞言又關上，笑笑道，“我就說嘛，那局裡見。”
“回見。”
世均從倒後鏡裡看了看自己的臉，憔悴的一張臉，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連日來的操勞讓他疲憊不堪。
世均拍拍臉，讓自己清醒一點。
富田路一片寧靜，早上的空氣很清爽，他將車停在路邊，去對面的便利商店買了些麪包和礦泉水，回到車上吃了點東西，看看時間還早，就閉上眼休息一會。
謝子琪下了車，看到停在路邊的警車，心中已猜出兩三分，她走過去，看到蕭世均已在裡面睡熟了，她原本打算直接進店的，想了想，還是走回來。
殺人不過頭點地，她已冷了他這麼久了，讓他償償苦頭就夠了。
她敲敲車窗。
蕭世均醒過來，看到是她，連忙搖下車窗，“你來了。”
謝子琪嗤笑一聲，看看街頭來往匆匆的人羣道：“一大早的就把警車停到我店門口，不知道的還以爲我犯了什麼法呢。”
蕭世均道：“別鬧了子琪，我是來找你說正事的。”
“上來罷。”謝子琪看着他憔悴的臉，總算不再諷刺，丟下一句話，冷冷的提着包包朝店裡走去。
蕭世均推門上車，臨過去前又對着鏡子整理了一把凌亂的短髮。
謝子琪開了門，店裡已有工作人員在打掃，她走上樓，對清潔阿姨道：“辦公室先不用打掃，你下去罷。”
“是，謝總。”
謝子琪進了辦公室，將包包放到沙發上，走到一旁倒了杯水放到茶几上。
蕭世均在門口探了探，打量着她的辦公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