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妍剛想要辯駁,霍澤楷已經湊了上來,他吻得很兇,彷彿要將這四年來一直壓抑着的失落和苦楚全部發泄出來一般。
安妍沒有想到霍澤楷居然會做出這樣的動作,她明顯慌了神,等到她回過神的時候,再想要推開霍澤楷已經是不能了。霍澤楷直接攔腰抱起了她,他的嘴脣甚至沒有離開安妍半分。
安妍的力氣漸漸地小了下去,她隱約聽到了他開門的聲音,他甚至都沒有開燈,在漫天的黑夜裡他抱着她上了樓,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牀上,緊接着,他的身子就壓了下來,狠狠地壓住了她。
記憶已經不甚分明,安妍只記得霍澤楷的喘息,以及最後他心滿意足的喟嘆,她已經累到了極點,不知道霍澤楷這四年究竟經歷了什麼,他彷彿是要將她榨乾。
霍澤楷抱着她去洗澡的時候,她幾乎沒有一點力氣。霍澤楷的後背被她抓出了血道,他絲毫不在意,她也好不到哪裡去,霍澤楷根本就不注意影響,她的脖子上都留下了明顯的痕跡。
將安妍重新放回牀上的時候,安妍已經昏睡了過去,霍澤楷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自己剛纔真的是做的重了些。
不過也怪不得他,安妍不在身邊的那些日子,霍澤楷過着同合上無異的生活,不再觸碰女人,忍了思念,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得上是憐香惜玉了。
安妍還是同以前一樣,光是想想他就覺得渾身發熱,他已經流連花叢那麼多年,沒想到現在卻像個毛頭小子一樣莽撞。霍澤楷衝個了澡,渾身的粘膩都已經洗去了,他躺在安妍的身邊,看着安妍平靜的側臉,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恍惚。
他以爲安妍永遠都不會回到他身邊,他以爲他們再也見不了面,沒想到命運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他用手描摹着安妍的輪廓,安妍在睡夢中皺了皺眉頭,或許是有些癢。她還是跟過去一樣,時光總是偏愛沒人,連歲月的痕跡都沒有在她的身上體現一分。
有時候霍澤楷也會想,自己究竟是看上了安妍哪一點,相貌不是最出挑的,脾氣不是最好的,就連身材也只能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平,那自己究竟是喜歡上她哪一點了呢?
後來霍澤楷才明白過來,喜歡一個人哪裡用得着跟別人比較。喜歡一個人,喜歡的就是全部,哪裡還來得及想細節?
只是霍澤楷不知道,安妍對他懷有的是什麼樣的想法,她對自己是不是也有和自己一樣的感情。
安妍做了個夢,她又夢到了許久之前的霍家莊園,她夢到了馮叔,夢到了霍澤楷。夢裡的霍澤楷和之前的如出一轍,他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發。
明明知道是夢,可是安妍還是停了下來,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頎長,他的身形彷彿都籠上了一層白霜,她靜靜地看着他,前所未有的坦蕩,不躲也不藏。
好像還是她沒有離開的時候,安妍皺着眉想。那個時候自己和霍澤楷的相處模式是什麼樣的呢?霍澤楷從不主動跟她說話,她從來都是予取予
求,儘可能地把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定義爲交易。
但是今晚的霍澤楷卻又是不同的,他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眼睛像一潭幽深的泉,他看着她緩緩地開口:“你喜歡我嗎?”
那樣一個動人心魄的疑問句從他的脣齒間說出,讓安妍整個人都驚住了。語氣裡沒有嘲諷,更沒有偏激的語氣,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疑問句,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
所有的話都涌在了安妍的喉頭,她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說不出喜歡,但是更說不出不喜歡。她以爲隨着時間的流逝,她對霍澤楷的乾淨漸漸就會歸於平靜,可是她卻忘記了,感情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說得清楚的。
霍澤楷彷彿放緩了聲音,“難道那麼長時間以來,你就沒有喜歡過我?”
或許是霍澤楷的聲音放得太溫柔,又或許是夜色太過撩人,安妍終於還是鬆了口:“喜歡過的。”
一個“過”字便表明了她的態度,她喜歡過他,但是絕對不會把那份喜歡再進行下去。
她理智得過了頭,喜歡一個人本身沒有什麼差錯,但是她不能越雷池一步,霍澤楷並不是自由的,他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未婚妻,還有一段感情需要他負責。
她絕對不允許在被人的感情中扮演第三者的角色,無論她多喜歡那個人都不行。
“可是我喜歡你啊。”霍澤楷彷彿是嘆了口氣,他這種惋惜的語氣讓安妍整個人都振奮了起來,她詫異地看着霍澤楷,即便是在夢裡,她也難以相信霍澤楷有朝一日會用這樣的語氣同自己交談。
“我喜歡你,你現在不喜歡我了嗎?”
安妍皺了皺眉頭,她沒有說話,她不能告訴霍澤楷,直到現在她仍舊忘不了他。
霍澤楷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她不斷地後退,她甚至都不敢直視霍澤楷的眼睛,霍澤楷寬慰地說:“你不要往後退了。”
可是眼看着霍澤楷就要走到她的面前,她再也顧不得其他,只能迅速地倒退,然後她後腳踩空,一下子便跌進了深淵裡。
安妍從夢中驚醒,天還暗着,她大口大口地喘氣。剛一移動身體,便察覺到身體的不適,昨晚的記憶像潮水一般淹沒了她,她小心翼翼地移動了一下身體,就換來了躺在她身邊人的不滿:“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安妍以爲霍澤楷不過是爲了懲罰她當初的不辭而別,他明明給了她鑰匙她還不知好歹地補回來,依照霍澤楷的性子是要懲處她一番的,雖然霍澤楷用的手段爲她所不恥,但是她也能理解。
只是她沒想到霍澤楷居然還在,說來也是,這裡是霍澤楷的房子,霍澤楷當然不會離開,應該離開的人是她纔對。
“我該走了。”安妍聲音一出口便噤了聲,她的聲音啞得厲害。
“去哪兒啊?”霍澤楷的聲音裡還帶着鼻音,他不過剛剛睡覺就被安妍弄醒,連氣勢都比平時弱了不少。
“我應該回去了,總不能一直都待在這裡。”安妍的衣服散
亂地扔了一地,霍澤楷的也沒好到哪裡,只是霍澤楷還有其他的衣服換,而安妍的卻只有這一套。
霍澤楷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突然就拉開了牀頭燈,暖橙色的燈光落在他赤裸的肩膀上,顯得格外魅惑:“要走?”
安妍的尷尬地別開臉,霍澤楷身上未着寸縷,並不是沒有見過,但是像現在這樣明目張膽卻還是第一次。
安妍的聲音已經回到到以前的冷清:“霍先生,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今天的一切就權當是一個錯誤,以後我們再見面就當陌生人了。”
霍澤楷挑眉看着她:“如果我說不呢?”
安妍的身上只簡單地圍了條毯子,她的衣服還在地上,霍澤楷的視線轉向她,她不由得緊了緊毯子,雖然知道霍澤楷看不到什麼,即便霍澤楷已經什麼都看到了。
安妍儘可能地保持鎮定:“我們兩個根本就不應該有這次會面的,我希望以後和霍先生都不要再有交集了。”然後安妍紅着耳根說:“請您先把頭轉過去,我要穿衣服了。”
霍澤楷的視線瞥向安妍落在地上的衣服,衣服已經被他撕扯得皺皺巴巴的,安妍一穿出去別人就知道她究竟經歷了什麼,現在夜已經那麼深,難免會有色狼會對安妍下手。
霍澤楷突然上前摟住了安妍的腰:“今晚別走了,先陪我睡一會兒,明天睡醒了給你準備乾淨衣服換上,就一晚上。”
他趴在安妍的脖頸處貪婪地嗅着安妍的氣息,她用的是他的沐浴露,她的身上帶着和他身上一樣的氣息:“這裡打不到車。”
霍澤楷的最後一句話讓安妍徹底沒了脾氣,的確,這種富豪區從來都是出租車的禁入區,送他們來的出租車之所以能進來,還是專門刷了霍澤楷的臉,安保這麼給力的情況下哪裡還有司機做這種賠本的買賣呢?
安妍只是有些擔心,她今天沒有回家,不知道安振東會不會着急,也不知道安初會不會哭鬧。安初有自己的主張,她聽話歸聽話,只是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身邊,也不知道安振東能不能哄得了她。
她本來想往家裡打個電話,但是霍澤楷就在旁邊,她擔心安初的聲音會讓霍澤楷起疑,於是便強忍住思念沒有將電話撥回去,她只是給安振東發了條報平安的短信,說公司給她接風洗塵,喝的有點多了,就在酒店住下了。
明明這條短信編的很是失敗,但是安振東在接收短信以後只回了四個字——注意安全。並不是不擔心,只是害怕他追究得太多會把父女兩人好容易建立起來的平衡破壞掉。
安妍嘆了口氣,霍澤楷在她關掉手機以後便關了燈,安妍以爲在霍澤楷的懷裡自己會睡不着,結果沒想到她睡了一個安穩覺。
許是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安妍也沒了防備,霍澤楷聽着安妍平穩的呼吸聲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吃苦頭的永遠都是他。他嘆了口氣,起身去浴室沖涼。
這是安妍回到他身邊的第一步,他得步步斟酌,小心翼翼地走纔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