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的記憶深處,都會似有若無地藏着某種情懷。
不論是必然還是偶然,總會觸動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接到劉小峰的電話,胡悅忙躲到了角落裡,遠遠地看着唐婉怡很安靜地坐在那裡,幽幽地望向窗外,任憑微風輕拂着她的絲髮。
“喂,小峰,都散了嗎?有沒有替我跟大家說聲抱歉?”胡悅吞吞吐吐,並不像他一慣不吐不快的風格,“還有,那個她們呢?”
不提還好,一提劉小峰的心裡便騰起一團莫名火,
“你還好意思問?盡給你擦屁股了,我這才體會到什麼叫做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說這話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張巧,張巧似一點兒也不在意,“說,在哪兒呢?我們現在過去找你。”
胡悅一愣,
“你們?除了你還有誰?”經歷了在同學聚會上的‘左右逢源’,他現在真的很怕那兩個女人再同時出現,如果她們同來,非嚇跑唐婉怡不可。
劉小峰看了眼身旁的張巧,
“沒誰,就是我跟張巧,那個女孩子早跟着張澤軒他們一起走了。”
胡悅總算是鬆了口氣,
“長青路,水中月海底撈,快點兒啊。”他痛快地說了地點,便掛斷了電話。
可是一回頭卻發現沒了唐婉怡的影子。他忙跑過去,見桌子上什麼也沒留下,只好撥了唐婉怡的電話,竟然關了機!眨眼的功失,這就沒了人影,電話也不通。
胡悅心裡那個急啊,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轉。情急之下,他只好跑到門口的吧檯前問服務員,
“美女,請問一下,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高高瘦瘦,長得很清秀,穿着一條很古典素某雅旗袍裙的女孩兒從這裡走過?”
吧檯服務員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兒,乍然想起,
“哦,我記得,因爲她看起來太特別了,所以她剛纔跟你一起進來時,我就多看了她幾眼。她剛剛被一個男人給拉走了。”
聽到最後一句話時,胡悅的腦袋嗡的一下就炸了,這還得了,大白天的竟敢公然搶人,現在是法制社會,不是古代封建社會。
“那你們怎麼不報警?”胡悅有些惱火,“他們出
去有多久了?”
那女服務員莫名其妙,
“他們又沒做什麼不法的事,我報什麼警,警察還以爲我神經病呢!”
胡悅沒理那女服務員,徑直走出了餐廳,在四周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四處亂找亂轉着,可是卻一無所獲。
他只顧垂頭喪氣地低着頭,一不小心撞到了人身上,準備開口給人道個歉,一擡頭,
“你怎麼啦,喊你聽不見,還以爲認錯人了呢!”劉小峰不禁埋怨道。
張巧就站在劉小峰的身旁,掩嘴輕笑。
擱着往日,他定然不會嘴上饒人,定會口若懸河,非說得舌尖開了花纔好,可是今日他卻出奇地沉默。
翕動着雙脣,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胡悅,你怎麼了?今天一天都看你心事重重的,關係這麼好的老同學,有什麼話不能跟我們說的呢?”
胡悅唉聲嘆氣,似有難言之隱,經劉小峰與張巧的再三尋問之下,他才吞吞吐吐,又心亂如麻地說出了實情,劉小峰與張巧大吃一驚,
“那你怎麼不早說,或者報警呀。”
“你懂不懂法律常識,失蹤不超過二十四小時的,不予以受理。”
三人一下子都沒了主意,商量着準備分頭去找找。
剛沒走幾步,馬路對面的一個小巷子裡,一男一女異樣的舉動,與斷斷續續的爭吵聲此起了張巧的注意,她緩緩停步,眯眼看去。那女的面對着她,看起來有幾分眼熟。細細想了片刻,恍然大悟,幾年不見,外形倒是沒什麼變化。她趕緊轉身叫住了胡悅跟劉小峰,並拉着兩人走到正對小巷子的位置,還好,他們還在,
“你看,那個好像是婉怡,她好像跟人起了爭執。”
胡悅一看,那不是唐婉怡還是誰?擔憂惱怒之下,他立馬朝通往馬路對面的地下通道走去。
劉小峰與張巧也趕緊跟了去。
唐婉怡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那裡碰到胡新遠。幸虧胡悅打電話去了,不然讓他碰個正着,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即便胡新遠沒有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也是不依不饒的,說出來的話真的是太難聽了。
“胡新
遠,你能不能小聲點兒,這裡是公共場合,你不怕丟人我還怕丟人呢!”
“哼,你要是怕丟人,就不會在這種地方出現了,說!你跟誰約會呢!啊?跟哪個野男人約會呢!”胡新遠一如既往地面目猙獰,怎麼刻薄怎麼說。
唐婉怡真是受夠了這樣的男人,一天到晚只會對着自己的老婆吵吵,根本不用事實說話,東猜西疑的,蠻不講理。她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種人還跟他多說什麼呢?說再多都沒用,如果有用的話,那麼他們今天也不會走到這種地步了。
痛定思痛的唐婉怡冷冷地橫了他一眼,直接掉頭就欲遠離他。
可是還沒邁出步子,就被胡新遠一把拉住,
“心虛了是吧,若是你今天說不出跟誰約會,那我就跟你在這兒耗着,一小時,一天,一個月,一年,我奉陪到底!”他一副打不溼擰不幹的樣子,不纏到底死不休。
“我跟蘭蘭在一起,她剛剛被人接走了,我正準備走,就被你拉了出來,怎麼了,啊?你說這還有錯嗎?”終於,她對他說了謊。
因爲她一秒鐘都不想跟他呆一起,一秒鐘都不想看到他的這副嘴臉。
胡新遠莫名地,神經質地,琢磨不透地哈哈笑着,笑得卻是比哭還難看。
“婉怡,畢竟我們一起生活了五年,我還不瞭解你嗎?你在說謊!”他一把將她拉近,咬牙切齒地捏住她清瘦卻很圓潤的下巴,“你從未對我說過謊,可是你今天卻是破天荒地對我說了謊,心虛了,是吧。”
憎恨委屈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啪啪落下。
“你是非要把我逼死,你心才甘心嗎?”被他死纏亂打,無理取鬧,惡言惡語折磨得近乎絕望的唐婉怡有了很懦弱的想法,她一把推開他,直直地向馬路中間衝去。
眼看着唐婉怡跑到了川流不息的馬路邊兒,欲衝進那來來往往的車輛中。
這才反應過來,她不是鬧着玩的胡新遠驀地瞪大了雙眼,心都快跳出來了,
“不要!婉怡!”他拔腿就去追她。
可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眼看着一輛公交車急速地迎面駛來,胡新遠的眼前一黑,大呼一聲,
“婉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