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潛在能量有多大,很多時候都是需要藉助一種外力來激發的。這種外力,可能是天災,也可能是人禍,可能是別人帶給你的,也可能是自己所處的狀態逼出來的。就好像帶着仇恨的人,不怕痛,也不怕死,一心只想着報仇,那麼他的心中就有了一種信念,有了這種信念,他可能就百無禁忌了。還有的人,被情所傷,傷到想要去死,或許她就自殺了,可是自殺重生後,她突然就幡然醒悟了,努力地,積極地,向上地去爲自己活,讓自己活得更好。
像唐婉怡這種,既不屬於前者,也不屬於後者。她是被自己的天真幻想給騙了,可是沒過多久,她就醒悟了。她企圖改變自己來反轉這個錯誤,但,她卻錯了。因爲,人生從來都不是那麼隨心所欲。想要獲得重生,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違心地去做任何事都不可能做好。
而她的代價就是,行屍走肉般地把自己囚禁了五年。
五年後,她用自己退化的身體拼命頂開了那牢籠的門,纔看到了人生中久違的陽光。
這一週來,她用自己的最佳狀態來對待這份工作,出色地完成了領導交待的任務。
看着窗外的燦爛星光,她突然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
涼涼的夜風吹進窗子,她毫無睡意,便打開電腦,重新開始了自己的文字生活。她要重新拾起她的筆,寫她那充滿愛恨情仇的精彩世界,去追那青春年少時的夢想,不然,它走遠了,就追不上了。
入睡前,她默默地在心裡給自己定了一個計劃,每天必須看一小時的書,寫一小時的文字。一個月之內必須逼自己看完兩本書。
那一夜,她仍然做了同樣的夢,夢見自己奔馳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有風從耳畔呼嘯而過。
從朋友那兒借了一輛電動車跟衣服,胡悅就興顛顛兒地出發了:我就不信了,她還能避而不見地拒絕。
晨風撲撲刮過臉旁,就像姑娘的手一樣柔軟,連心情都跟着柔和起來。不曉得她看到他這個樣子會是什麼表情。不過,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就如柳蘭蘭所說,她會拿把刀直接剁他。想着想着,胡悅自己都
樂了,一邊騎着電動車,一邊傻呵呵地笑着。
儘管很困,可是鬧鐘一響,唐婉怡依然逼着自己起了牀。星期六星期天,她也不許自己過於懶散。打掃房間,洗衣服,去菜市場買菜,給自己做頓好吃的,然後就是看書,寫字。這是她爲自己準備的禮拜天。
剛起牀,臉都還沒來得及洗,電話就響了。
“一定是蘭蘭。”她自言自語地嘀咕着拿起了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喂,請問找誰?”
“快遞,麻煩您下樓簽收下。”那邊是專業而又機械性的口吻。
唐婉怡納悶兒:我沒有在網上購物啊,會不會搞錯了?
“不好意思,您搞錯了吧,我沒有在網上買過東西呀。”
“哦,是這樣的,這快遞上的地址是您的,可是上面的電話不是您的,是一位柳小姐的,她給了我您的電話,讓我給您送來。”那邊不緊不慢地解釋着。
原來是蘭蘭。
不知怎麼,唐婉怡總覺得這送快遞的小哥聲音聽起來好熟悉。
“哦,那您送來吧,我在家。”
這蘭蘭,買的什麼東西?不逢年不過節的,好端端的送什麼東西?
“不好意思,這地址就寫了個街心花園小區,您住哪幢哪單元都沒寫,我看這樣吧,要麼您自個兒下來取,要麼您把您的具體位置告訴我,我給您送去?”那邊的語氣很客氣,也很耐心。
唐婉怡看了看自己這慵懶的模樣,臉沒洗,牙沒刷,睡衣都還沒換,讓人家在那裡等,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哦,您方便的話就送來吧,我住三幢......”
胡悅邊暗暗地將唐婉怡告訴他的地址記在心裡,邊暗暗地竊喜着。再難的問題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問題。至於那個柳蘭蘭,她們之間的問題就讓她們自己解決吧。
爲了不至於一會兒取快遞時尷尬,唐婉怡趕緊把睡衣換下,穿了牛仔褲跟一件寬鬆的T恤。剛換好,就聽到敲門聲,
“來啦來啦。”
聽到屋內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胡悅忙壓低了帽檐,若是能進她的家裡那就更好了。
“什麼東西,這麼大?”打開門一看,唐婉怡有些意外。
胡悅故意低埋着頭,裝作一副很沉重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挺沉的。若是美女方便的話,我可以幫您送進去。”
唐婉怡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那個龐然大物的快遞上。
從來都會把所有事情都想像的很美好的她,並沒有多想,就點頭應允了。
胡悅心裡那個激動呀,抱着龐然大物,跑得比兔子都快。
不是說挺沉嗎?爲什麼她看他的樣子好像並不沉,唐婉怡忙跟着他走進去,
“隨便放個地方就好了。”
“好,那我就擱這兒了啊。”胡悅放下東西就往門口去。
而唐婉怡也迫不及待地去拆那快遞,她一拿,好輕呀,哪有那麼沉。她邊疑惑着邊拆開了快遞,原來是隻一人高的泰迪熊。
這送快遞的騙人!她看到真相的同時,也聽到了怦的關門聲。
“你是誰!你幹嘛!”那送快遞的人並沒有離開,反而把門給關上了。
唐婉怡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着,這大白天的,難不成她真遇上騙子或者入室搶劫的了?她心裡慌得有些腿腳發軟,並有意無意地往茶几那邊移,因爲茶几上放着一把水果刀。
她看到那個送快遞的始終都低着頭,看不到臉,可是身材卻很高大。
若是他襲過來,她一定不容易反抗。
手機,手機呢?她必須得找機會報警才行。
此刻,那送快遞的正一步一步向她逼來,
“你別過來,你再走一步,我就喊了。”
唐婉怡嚇成這樣,胡悅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若是他一擡頭,她看到是他,一定氣炸了。
“好好,我不往前走,我不是壞人。”他邊說邊緩緩擡起頭。
唐婉怡當時就呆住了,整個身子一下子癱軟下來,
“你神經病呀!”然後突然蹲在地上,哽咽起來。
胡悅心裡着實過意不去,緩緩走過去,遞過去一張紙巾,
“對不起,沒想到會嚇到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