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峰盯着手術室門上的紅燈,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如果張巧今天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一定會殺了劉雅婷,然後再自我了結。
劉雅婷躲在遠處的角落裡,死死地盯着手術室大門上的紅燈:快變綠,快變綠......
就在他們心急如焚,揪心地等待着張巧能夠平安走出手術室時,胡悅趕到了。他看到縮在角落裡的劉雅婷,急匆匆地跑過去,一把抓過她的雙肩,心慌意亂地問道,
“張巧呢?她到底怎麼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劉雅婷目光躲躲閃閃,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我,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就撞在了桌角上,然後就大出血。”
胡悅微怔:不小心撞到了桌角?這麼說來,與他無關了。他頓時鬆了口氣。
他緩緩轉身,看着那還在亮着的紅燈,心又不自覺地揪緊了:希望她能平安無事......
唐婉怡獨自帶着小喜回到了家。推開門一看,母親正淚眼汪汪地替父親撫着胸口。
而父親面色發紫,脣色發白,倚在沙發上艱難地喘着氣,好像很難受的樣子。看症狀好像是哮喘。可是爲什麼她從來不知道父親有哮喘?
“媽,爸怎麼了?”將小喜放在地上,唐婉怡就奔了過去,“爸這是怎麼了啊?爸,我們趕緊去醫院。”說着,唐婉怡便欲把父親攙起來。
可是父親卻艱難地擺了擺手,搖搖頭,表示不去。
母親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老頭子,你就去吧,藥已經不管用了。”
唐婉怡見狀,這個時候不能再徵求他們的意見了。她知道,爸媽是不想花她的錢。
可是,她不想等到子欲養而親不在,自責後悔一輩子。她來不及多說,也顧不上解釋,二話不說,就咬牙背起父親往外走去。
“媽,你在家照顧小喜,爸就交給我了。”
看着女兒那瘦弱單薄的身板,揹着老頭子那麼大的身體,唐母實在是心疼極了。自己就這麼一個女兒,本應該像公主一樣的養着,可是她卻像兒子一樣地扛起了整個家。
近兩個小時後,手術
室的燈終於綠了,劉小峰忙在門口迎着。
焦灼地看着手術室的門被一點一點打開。醫生滿頭大汗地走出來,摘下口罩,
“已脫離危險了,可是孩子沒了。”
劉小峰暗沉的心頓時豁然,
“只要大人沒事就好了。”這已經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
那個孩子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只是他不知道,醫生還保留了一句話沒有說。
沒一會兒,張巧便被護士推了出來,胡悅跟劉雅婷也匆匆走了過來。
“醫生,她怎麼還沒醒?”胡悅還是有所擔心地問了一句。
估計醫生是累壞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態度很不友好地喝斥了他幾句,
“病人流了那麼多血,手術過程又需要麻醉,哪能那麼快醒?現在沒醒反倒是好事,還能多睡會兒。等她醒來,知道了自己的情況,不知道還能不能這麼安靜的睡着。”
胡悅跟劉小峰相視了一眼,總覺得這個醫生是話裡有話。可是此時,他們也顧不了想那麼多,只想看着張巧平安醒來。所以,誰也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
張巧被推入病房後,胡悅跟劉雅婷兩人默默地退出了病房。他們覺得,病房裡有劉小峰一個就夠了。
兩人站在醫院大樓外的空地上,互不言語,都默默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如果當初他能理智點,私下裡跟她好言相勸,說不定她就不會情緒激動地出事了。儘管張巧不是因他而做傻事,可是卻或多或少的跟他有些關係。
“胡悅,如果她仍然放不下你怎麼辦?”劉雅婷想打破這有些緊張的氣氛,便弱弱地問了一句。
胡悅微怔,緩緩擡眸,看着天空。他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很多時候,人都容易鑽進死衚衕裡走不出來,長此以往便會變得極端,變得可怕,甚至想不開自虐輕生。這是他所不願意看到的。
可是他又能怎麼辦?只能是慢慢地開化她,讓另一個人去感染她,慢慢走進她的心裡,來替代那個她所放不下的。
“麻煩讓讓,不好意思,麻煩讓讓。”
兩人正沉默着,突然兩
個小護士火急火燎地推搡着他們,爲一個急救病人開路。而那個病人是被一個瘦弱的身體背在背上的。
看樣子,揹人者顯得很是吃力,晃晃悠悠的,但是她的腳步卻很快。
“爸,你堅持住,就到了,你馬上就會舒服點了。”一個上氣接不住下氣的聲音,幾乎是帶着哭腔,從那具瘦弱的身體裡發出來。
無意中入了胡悅的耳,他只覺得這聲音聽起來好熟悉。一個恍然,他立馬追了上去。
“麻煩讓讓。”他扒開擁在兩旁的小護士,“讓我來!”二話沒說,從那具瘦弱的身體上抱下病人,就往急救室裡跑。
唐婉怡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那人就已經跑遠。
“爸,爸......”她不顧已經透支的身體,拔腿就追過去。
只不過她還是慢了一步,等她追上那人時,父親已經被送進了急救室。
直到胡悅微微喘着氣走出來,她纔看清楚是誰。此時此刻,她只覺得他與她之間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絲接連着。他總是會在她最艱難的時候及時出現。她總覺得老天爺太沒同情心,太愛開玩笑了。
明明不可能在一起的兩個人,它卻偏偏要他們往一起湊。
“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看着她滿頭大汗,臉色緋紅,脣色發白,氣都還沒喘勻的樣子,胡悅不禁憤怒地埋怨道。
唐婉怡微微嘆了口氣,緊緊地咬着下脣,半天才從脣齒間憋出五個字,
“這是我的事。”
“你非要跟我分得這麼清楚嗎?唐婉怡,你是不是非得把我折磨到下地獄你才肯罷休?”在唐婉怡的面前,他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與感情。
唐婉怡狠狠地壓抑着自己內心真實的情緒,
“我這是爲你好,我不想拖累你。”她頓了頓,“也不想讓你揹負薄情寡義的罵名,更不想你因爲我而做個不孝子。”
聽着這些話,胡悅忽然明白了一切。原來她的冷漠全是因爲愛他。看似無情,實則有情。如此,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婉怡,”他有些激動的扶着她的肩膀,“把那些不想統統收起來,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