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快亮了,也不見胡悅有消息回來。
唐婉怡邊安慰着虛弱又脆弱的柳蘭蘭,邊幫她照顧孩子,還一邊在等着胡悅的消息。
見柳蘭蘭的各項體指已恢復正常,那女醫生打了個呵欠,收拾了自己的醫藥箱,走向唐婉怡,
“美女,我得回去睡一覺了,再過兩三個小時,我還要上班呢。”她兩眼通紅,估計白日裡也忙了一天。“回頭跟胡悅說一下,我這次可是破了例的上門出診,讓他有喜事的時候,一定要請我喝酒。”
“你也累了這麼久,不如我讓劉姐去廚房給你熬點熱湯喝了再走吧。”唐婉怡心裡滿是欠疚。
那女大夫微微一笑,
“呵呵,不用了,有這份心就足夠了。”說罷,她便背上自己的醫藥箱欲出門,“哦,對了,”她剛一轉身,又回過身,“胡悅對你真的很上心,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對女孩兒如此上心。”她衝着唐婉怡微微一笑,一本正經道。
唐婉怡臉唰的一下子紅了,頓時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女醫生又是一笑,揚手跟她打了個招呼,便下樓離去。
她本欲出去送送,可是孩子突然又哭鬧起來,實在脫不開身......
對程總家裡阿姨的話疑點重重的胡悅開着車徑直來到了程宅,他要當面問問那個阿姨,程總跟夫人到底去了哪兒。
程總家裡的張姨對胡悅也是再熟悉不過了。從她到程家來,照顧夫人的飲食起居已經將近二十年了。
算是把夫人當成了她的半個女兒來照顧。
看到胡悅來,她着實驚訝了一翻,
“這麼一大早來,一定還沒吃早餐吧,要不要阿姨給你煎兩個蛋,衝杯奶去。”
胡悅一副着急的樣子,
“張姨不忙,我有話要問你。”說着,他便自顧自地拉過張姨坐到一邊。
看他那憂色忡忡的樣子,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張姨的神情也不覺跟着緊張了起來,皺着眉心嚴肅地看着他。
“怎麼了這是?”
“我們程總跟夫人到底去哪兒了?”胡悅開門見山。
張姨一聽,不覺眉頭皺得更深了,她微微沉
眸,思索了片刻,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他們去旅遊了。”她微微道。
“你撒謊。”胡悅徑直反駁,“他們根本就沒去旅遊是不是?”張姨將頭一沉,她都這把年紀了,真的不想騙人,可是夫人交待過的話,她又怎好不照做。其實,她也不明白夫人爲什麼要交待她這麼做。“不然爲什麼我大半夜打電話過來,你還沒睡,他們到底在哪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胡悅越問情緒越激動,“張姨,你倒是快說啊,你也知道,程總視我如子,劉姐視我如弟,我於他們來說都不是外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倒是快告訴我啊。”他劇烈地搖晃着張姨的兩臂咄咄逼問道。
張姨無奈,只好弱弱地回了一句,
“他們在醫院。”
這個答案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在醫院?他們誰出事了?出了什麼事?爲什麼會在醫院?”
“他們在普濟醫院,你自己去問吧。”張姨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推脫道,“我這告訴了你,估計夫人又得怪了。”
胡悅聽罷,並沒有多作停留,道了別便又直奔醫院去了。
此時,劉玉蓉已經徹徹底底地醒來,只是人似乎一瞬間就蒼桑了許多。臉蒼白得一絲血色也沒有,她很平靜地倚坐在牀頭,翻着一本泛了黃的素描。那裡面是滿滿的記憶,是她一筆一畫留下來的記憶。
“玉蓉,喝點兒參粥吧。”程鵬錦端來一碗讓專人熬的蔘湯,並舀了一勺喂到她脣邊。
她微微擡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餓,先擱着吧。”她邊說邊接過他手中的碗放到一邊,“給你看樣東西。”並隨後把自己手中的泛着黃的素描本遞到他手裡。
程鵬錦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接過本子,輕輕翻開:
下着雨,一幢房子的屋檐下,一位瑟瑟發抖的年輕人縮在牆角邊。一位迎窗看雨的女子發現了他,用一種同情且心疼的眼光凝視着他......看着看着,他的心,他的眼眶便潮了起來。這,不是他們的故事嗎?他又一頁一頁地往下翻着。
每一幅畫的情景,其中的故事,都能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裡。一切的一切都好像發
生在昨天般地熟悉,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對他們之間的事會如此記憶猶新。
普濟醫院是私立醫院,雖然不大,卻是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與醫療技術。這裡的醫生全都是業內頂尖的,醫院內的環境也是相當好的。因此,這也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地方。
住進來的人,身份也都不一般,所以要打聽一個人住在哪一間病房,還是比較容易的。
當胡悅推開病房的門,出現在程鵬錦與劉玉蓉的面前時,兩人都大吃了一驚。
更加吃驚的還要屬胡悅了,看着蒼白憔悴的劉玉蓉,還有她包在手腕兒上的紗布與手背上扎着的輸液針頭,他真的驚訝了,震憾了。
“劉姐,您,您這是怎麼了?”他緩緩走過去。
劉玉蓉微微翕動着雙脣,看向了程鵬錦,程鵬錦一臉爲難,
“都是我的錯。”
聰明的胡悅瞬間就明白了一切,原本到嘴邊的話,他也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怎麼會這樣呢?
“胡悅,你這麼急的來,是有什麼事嗎?”突然,劉玉蓉輕輕問道。
胡悅愣了一下,
“哦,沒什麼事,就是公司裡有點兒事我搞不定,所以想來請示一下程總。”他本想說完就離開的,給他們兩人留下獨處的私人空間,可是剛欲轉身,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唐婉怡對他說的話,他立馬又猶豫了,“劉姐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跟程總出去談談。”
劉玉蓉看了眼程鵬錦,
“鵬錦,那你就跟他出去一下吧,正好我也想睡會兒。”其實她心裡跟個明鏡似的,又怎會不知道胡悅此番來究竟是何目的。
亦父亦兄,亦朋亦友的兩個人走到醫院旁的小湖邊,心照不宣地相視了一眼。
“程總,你真的不管柳蘭蘭跟你的兒子了嗎?”作爲一個旁觀者,胡悅也有些替柳蘭蘭報不平了,“儘管從社會的角度來看,她是有錯的一方,可是站在你的角度,她卻是最無辜的。”
程鵬錦恍然,這纔想起這幾天是柳蘭蘭的臨盆期。
“蘭蘭跟我的孩子怎麼樣了?”他突然情緒有些激動地抓着胡悅的兩肩,“告訴我,他們怎麼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