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約在腦海裡將多餘的東西略過。
他知道張瀟晗隱瞞了些內容,只是怎麼也不會猜到現在冥界的冥王也會是張瀟晗的契約奴僕。
他關心的是這枚法器,他不會認錯的,這枚法器是他那個父親,害了他母親也害了他的那個父親煉製的東西。
法器內雖然沒有殘留神識烙印,但煉製的手法他太熟悉了,不管願不願意承認,他煉器的手法大半也是那人教出來的。
張瀟晗點點頭:“是的。”
簡約沉默了一會,臉上的表情好像有失望,又好像有憤怒一樣,好一會道:“這件法器出售給我好嗎,或者交換也可以。”
張瀟晗想都沒有想就點頭道:“你喜歡就拿去吧,不用交換出售的。”
簡約露出詫異的表情來,眼神耐人尋味。
張瀟晗反而楞了一下,不知道她哪裡說錯了。
簡約沒再說話,點點頭收起鈴鐺,向船頭走過去,留下張瀟晗一個人摸不着頭腦地站着,藍優走過來。
“張老闆,你法器很多嗎?”
張瀟晗搖搖頭,下意識就道:“怎麼可能多,再說誰會嫌自己的法器多?”
“那怎麼如此大方?”藍優笑道。
張瀟晗恍然:“怎麼是大方,我剛剛收下了兩個大乘期修士的元嬰,還有這艘飛舟。”
藍優搖搖頭,想起她得到了資料中,張瀟晗與狄傑莫少寒的交易中,她被二人佔了好大的便宜,卻從來也沒有抱怨。
“張老闆在下界的時候,也會把法器啊。靈丹啊什麼的送人嗎?”
“不是隨隨便便就送人的。”張瀟晗解釋一句。
不解釋還好,解釋了,藍優更加無語起來,瞧着張瀟晗就像是不認識一樣。
“不用這麼看我,做人呢,要禮尚往來,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張瀟晗聳聳肩。
宋辰砂也走過來。對藍優說道:“張老闆在下界的時候,做得比這過分多了,當時在我們門派。她才進門的一個小師妹,在密地裡九死一生回來,就把裡面的靈藥當做不花靈石般到處送,說來我這個大師兄和掌門都沒有給小師妹什麼。反到是讓她供養一般。”
藍優眉毛一挑,那吃驚的表情可不是裝的:“不是該宗門供養弟子嗎?”
宋辰砂笑道:“是啊。但小師妹出手大方啊,誰和小師妹接觸時間長了,都會多少得到些饋贈的。”
藍優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的樣子,搖搖頭:“是送給你靈藥尋求庇護?還是你們宗門本來就有這規矩?”
宋辰砂道:“好像不用我庇護。宗門也沒有這個規矩。”
藍優就側頭向張瀟晗問道:“那爲的是什麼?”
這問題怎麼回答,張瀟晗瞪眼瞧了藍優一會:“我東西多自己用不了行不行啊。”
宋辰砂被張瀟晗這話逗得哈哈笑起來,好久沒有這麼笑過了。也就是張瀟晗說話能讓他這般好笑。
藍優愣了一下也笑起來:“現在我相信張老闆不願意做域主是真的了,要是做了域主。有多少東西也不夠送出去的,嗯,前些時日在天霜城雅園,你沒日沒夜地閉關煉丹,知不知道狄昕那傢伙賺得鉢盆滿滿的。”
張瀟晗聳聳肩:“有靈石仙石還是大家賺的好,其實我那麼做也不吃虧,我是飛昇修士,在九域本來就受到歧視和壓制,若是背後沒有一個靠山,就算我能煉製六轉靈丹,也只能煉製低階的,說不定還會因爲我的煉丹術,被某些大戶覬覦,威逼我接受仙力種子。”
“所以,看似狄家從我這裡賺得不少靈石仙石,我自己也是受益的,最起碼,有狄傑和莫少寒在雅園內,就沒有哪個修士敢不長眼睛地上門來找麻煩。”
宋辰砂的眼神裡劃過一抹痛心,很快就很好地掩飾住了,藍優點頭道:“確實,若是九域修士,背後有家族做靠山,即便沒有,憑本事,也可以在九域贏得一席之地,飛昇修士嘛……”
他們都明白飛昇修士的待遇,這其中很多條條框框都是藍優參與大力推崇的,也知道在這些條款的威逼之下,多少飛昇修士不得不接受仙力種子,只爲了能再晉升一級修爲。
“藍道友,你就不擔心你一旦把我推到了水域域主的位置,我就要逐漸提高飛昇修士的待遇了?”張瀟晗認真地問道。
藍優很是坦然道:“張老闆是我難得佩服的修士,說心裡話,飛昇修士要是真都如張老闆這麼想,都能抱成團,九域現在的規矩也不見得就執行得這麼徹底,我也相信,在危險面前,肯爲契約奴僕犧牲的張老闆,必然也不會爲了提升飛昇修士的地位,就打壓九域修士。”
張瀟晗凝視着藍優,在藍優的眼睛裡看到了信任。
顏如也走過來,飛舟就那麼大,三人低聲交談,也都能聽到,顏如也聽了好一會了,終於忍不住走過來。
“張老闆,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張瀟晗略微詫異,顏如很少言語,基本上是張瀟晗不問,他就不答,主動走過來,還說有想法,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了。
“顏道友請講。”張瀟晗客氣道。
顏如向張瀟晗抱抱拳,禮數還是做齊了,才神識傳音道:“這一路我都在想離開西海回水域的事情。”
幾人的目光都落在顏如身上。
“回到水域,就是介紹張老闆到域內,以張老闆飛昇修士的身份,想要在域內有一席之地也是困難的。”
藍優點點頭,這話不假,水域域內一向都是本土修士的天下,就算有飛昇修士加入了,也只是打手的身份,出力不落好。
“按部就班將張老闆推上水域域主的位置,我怎麼想也覺得做不到,哪怕張老闆大乘後期修爲了。”
包括張瀟晗在內也都點頭,張瀟晗一直沒有反駁藍優的建議,就是覺得不大可能,不反對進到域內,也是覺得沒有拒絕的理由和——以飛昇修士的身份看。
“不過現在有個機會,只要張老闆能把握住。”顏如說着再停頓了一下。
“你是說……”藍優眼睛一亮,隨即搖搖頭,又點點頭,眉頭微微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