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記事起,我時常聽到我們家左鄰右舍的人在嘀嘀咕咕我們家的事兒”她喝了我給她倒的水,眨了眨眼對我說道。
聽她怎麼一說我眉頭一緊,鄰居嘀咕她家的事,而且還是她小時候嘀咕的,會是什麼事呢?我好奇心頓時就起來了。
“什麼事呢?”我看着她那動人的眼睛問道。
“那時候我還很小,也不太能聽懂他們說的話”說到這她突然暫停了一秒,給我來了個急剎車“算了”她突然又不想說了,烏黑的雙眼看着我眨了幾下。
看得出來她似乎有些不太想繼續的意思,這畢竟也是她的私事,心想正起勁了,這可真吊胃口。
心想通常情況下左鄰右舍的嘀咕,一般都不是什麼好事“你要是不想說,那不說了吧,別想太多”見她沉默不語,我無奈說道。
“那些人說,什麼什麼兩個,什麼什麼丟了一個”她轉動着眼珠望着天花板,似乎在努力回憶又繼續說了起來。
她怎麼又繼續了,我的好奇心真的就如過山車一般,我的媽呀。
兩個,丟一個,我嘴裡唸叨着,這啥啊,我聽了也是一頭霧水“後來呢”我緊盯着她滿臉好奇。
她繼續說道“這件事一直壓在我心裡,我長大後,也想過找村裡老人詢問這件事,但是我卻不知道從何問起,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到現在也過了那麼久了,漸漸的我就不再想事了”
她說的模模糊糊,我都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她自己也一點頭緒都沒有,只是兒時聽到那句話,她就胡思亂想,或許是她聽錯了也有可能,畢竟她當時那麼小,我也覺得可能是她真的想多了。
我看着她,沉默了一會“雅倩,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越聽越迷糊,還有後來嗎?你還能說清楚點嗎?”我看着她忍不住問。
她突然神色大變,雙眼直勾勾盯着我,顯得格外的認真,她語氣有些着急說道:
“小謙,你知道嗎,上個月我們家祠堂重建,我無意間看到有一個靈位放在角落裡,而且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靈位看上去要比其他靈位要新很多,像是沒去世多久一樣。”
“自打我記事起,我們家也沒有人去世,按理說不應該有那麼新的靈位的”
她這話一出,讓我感到震驚,這就有些奇怪了,心想沒有人去世怎麼會有新的靈位,莫非是這個靈位保護的好,或者這個靈位是用什麼特殊的木料做的,能防止蛀蟲也能防止空氣氧化,所以就顯得新質些。
不過我好奇的不是這些,我好奇的是這個靈位是誰的,知道是誰的,查一下族譜不就明白了嗎,要是去世很久了,那就是靈位木質材料的原因了。
“那靈位寫的什麼你看了嗎,看到了什麼?”我把目光聚焦到她那雙眼動人的眼睛滿臉好奇問道。
然而我話音剛落,瞬間她神色慌亂起來,嘴角也開始微微有些顫抖,雙眼瞪大了看着我說道:
“李雅琪,李雄安之女,上面還有去世的日期,2000年3月15日。”
她說完這句面部表情瞬間呆滯無比,那雙明亮的雙眼也瞬間變得空洞無神,她就用這樣的眼神緊緊的盯我。
我心中一驚,眉頭一皺,這居然是沒去世多久,也就十幾年前而已,那雅倩怎麼不會知道?我詫異的看着她這副呆滯的面孔讓我心中有些荒亂。
然而就在我沉默不語的時候,緊接着她繼續說道:
“我的生日”她暫停了幾秒繼續說道“2000年,3月” 她盯着我暫停了一秒“15日”
她這話一出,我心中大吃一驚,我一身的雞皮疙瘩瞬間從我體表冒了出來,面部表情瞬間定格了,這人去世的日期跟雅倩的出生日期怎麼是一樣呢?心中疑惑不解,我看着她心中忍不住猜測起來。
這個人叫李雅琪,而且居然還是雅倩爸爸的女兒,更加詭異的是,她去世時間跟雅倩的出生日期一樣,思來想去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種情況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李雅琪,李雅倩,難道雅倩的媽媽當年懷的是雙胞胎?
到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一開始她說的她小時候從老人口中聽到的,兩個,丟一個,可能是當時她媽媽難產,或者出現了其他一些什麼原因,導致其中一個夭折了。
按照傳統禁忌,祠堂只有男丁才能祭拜,女生是不能進祠堂的,這次祠堂重建,她纔有這個機會進祠堂,而且剛好被她看到這個靈位,這莫非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心中好奇我忍不住接着問“那後來呢?”我一臉詫異看着她,她喝了口水,神色也慢慢恢復了平靜,隨後緩緩說着:
“第二天我跟爸媽提起靈位這件事,當時我看爸媽的臉色很慌張,什麼都不願意跟我說,我看得出來他們對我問得這個問很避諱,甚至我還被我爸狠狠罵了一頓。”
聽她這麼一說,我第一反應就是她爸媽不太想讓她知道這件事,要我說其實這也沒什麼,畢竟都是一家人,小的時候不給她知道可以理解,但是雅倩都長大了,我想現在那件事她也應該有權知道,除非是她爸媽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你爸媽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或許有他們不得已的苦衷,我想他們應該也是爲了你好,你應該理解他們”我安慰她說道。
“嗯!”她輕輕點了點頭。
話說如此,可我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那你…”
我看着她那動人的雙眸,半說不語的試探性問她,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之前的笑容,跟我認識的她反差很大,淡定的面部表情夾雜着一絲哀傷。
她又喝了口水把身子緩緩的靠在牀頭繼續說着“我還是想把這件事徹底弄清楚,我已經問過一次了,我知道向村子裡的老人是打聽不出什麼了,可能當時我爸媽已經特意吩咐村裡的老人要保密了,直到我向隔壁村子裡的老人問了我才知道…”
“知道什麼?”她話音未落,我瞪大了雙眼看着她迫不及待的問。
“原來我媽當年懷我的時候,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一個是我,還有另外一個是…”
“雙鳳胎?”我忍不住打斷她,她白我一眼,她看我神色驚奇,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點了點頭,隨後拿她旁邊的枕頭就朝我砸了過來,輕聲細語對我說“你幹嘛!”
我一把接住朝我飛過來的枕頭摸了摸後腦勺笑了笑。
“所以說,我還有一個親生姐姐,但是奇怪的是,我姐姐跟我爸媽長的都不像,跟我也不像,更加詭異的是,我姐姐剛生下的時候居然沒有呼吸,也不會哭,但是依然活着,四肢還是會動,而且她皮膚白的就像一張紙,全身散發出白色的靈光。”
我聽了之後,也是感到十分震驚,我張大嘴巴,久久不能閉合,也證實了真實情況跟我的猜測一般無二,原來如此,怪不得他爸媽不肯讓她知道,這原來她姐姐是個異嬰。
“那你姐姐呢,是死了嗎?”我喝了口水,穩住心神,繼續問她,她微微動了動身子,把枕頭抱到胸前,更加耐心的對我說着:
“那個老爺爺說,當時村裡來了個大人物,好像是一個神仙,叫元青雲”
我一聽到元青雲這名字,我更加吃驚了,這元青雲據說是元始天尊在陽間的分身,雲遊世間,斬殺無數妖魔,雖然只是元始天尊在陽間的分身,也是個肉體之軀,但據說他已經活了幾千年,傳聞他有不死之身,確實也算是個真正的神仙了。
“那元青雲來了之後怎麼樣?”我急忙問她,雅倩深深嘆了口氣,臉上逐漸露出哀傷“元青雲來了之後說,這個嬰兒是精怪,爲不祥之物”
聽到她這麼說,我直接愣住了,沉默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她繼續說道:
“元青雲只說了這句話就走了,隨後村民開始恐慌,我姐姐是個精怪害怕我姐姐會對他們不利,所以…所以他們從我爸媽手裡搶走了剛出生的姐姐,一羣人排着隊敲鑼打鼓的把我姐姐送到了山上,還點了三炷香”
這…我聽了也是無語了,什麼時代了,還那麼封建,不過以元青雲的身份,他說的話還是很多人相信的。
“第二天早上,有個別村民去山上觀察這個在他們眼中所謂的妖怪,他們的出發點可能就是想看看這個異類死了沒有,什麼時候死”
“但讓他們吃驚的是我姐姐居然不見了,而且地上三炷香看上去就像沒有燒過一樣,完好無損插在地上。”
她說完,我雖說也感到有些奇怪,但這應該也能理解“有可能是露水把三炷香打溼了,所以纔沒有燒,至於你姐姐,會不會是被野獸吃了?”我連忙問道。
雅倩搖了搖頭“三炷香可能就是被露水打溼了,但是老爺爺說地上並沒有血跡,如果真的被野獸吃了,地上肯定留下血跡”
“那是被人抱走了”我說道,“有可能吧”她點了點頭,她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出了這件事後,我們村子也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的事,所以說我姐姐應該不是妖怪”我隨即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她的說法。
“聽說苗疆除了有妖魔鬼怪比較多之外,還有很多能人異世,世外高人,甚至還有神仙,所以我來這裡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元青雲,我要找到他問個明白。”
見她說完之後,坐在牀上悶悶不樂,我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彆着急,我會幫你的”我看着她的眼睛,她擡起頭看着我,雙眼有些溼潤,緊接着她一把就抱住了我,她在我懷裡輕輕的嗯了一聲。
我一愣,她抱着我的一瞬間,我感覺她身體如海綿一般柔軟,而且一股清香朝着我緩緩飄散過來,我鼻子聞了聞,這清香讓我瞬間陶醉,我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我們…抱在一起了嗎?
我拍了拍她肩膀安慰着她語氣溫柔“好了,快睡覺吧,時間不早了”
她從我懷裡緩緩移開,沒有看我,而是低着頭看着她的牀,點了點頭。
我給她倒了杯水,就回到沙發上躺着,“快睡吧,我今晚不回去了,我今晚睡沙發”
她那嬌羞雙眼靜靜的看着我“好”她聲音很溫柔,聲音也很小,我躺在沙發上看着她,她也坐在牀上看着我,也不說話,很安靜,我們面面相覷,雙眼對視着,目光交替在一起。
心想她這是怎麼啦,她給我的感覺她很被動,靜靜的,就在牀上坐着,也不說話,只是一直看着我,她雙眼看上去很溫柔“那…快睡吧”我對着她說
“好”她聲音還是那麼小,“你怎麼啦”我問,她緩慢的搖了搖頭,也不說話,也沒有笑,也沒有哭,只是一直看着我。
我也不管了,“那我關燈了”她還是不說話,只是看着我點點頭。
一把利劍直指着我的胸口,我雖然對兵器不是很瞭解 ,但她手中這把劍有多鋒利,我還是能感覺到一二來。
我迷糊的視線看不清這女人長什麼樣子“你真要攔我?”她聲音尖銳刺骨,語氣異常的冰冷。
我展開雙手死死的護住身後的李雅倩,處在暴怒之中,雙眼狠狠地盯着她,“你要真敢殺她,我定會替她報仇”
我雙眼冷冷的盯着她,我說完這句話,她雙眸微微顫動,搖着頭,手中指向我的劍也在輕微搖晃,我知道她的雙手在顫抖。
我看着她,也不知道爲何我看到她的眼眶開始溼潤,她嘴角不斷的在顫抖“至始至終,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一次都沒有”她邊說邊搖頭,她好似心灰意冷。
緊接着她眼眶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溢了出來,緩緩劃過她模糊的臉頰,滴落下來,滴落下來的淚水很快在地上開出了幾朵蓮花,滴落到地上淚水越來越多,蓮花也開的越來越多,很快我們就被荷花給包圍了。
我還是面無改色,處在憤怒之中,雙眼發紅,狠狠地盯着她,我不想說話“小謙,你真的會爲了她而殺我?”
我還是不說話“那好”她話音剛落,立即就把原本指着我的劍,朝着我身後的李雅倩瞬間就刺了過去。
這把劍直接從李雅倩的身體狠狠地刺穿了過去,她的速度很快,很果斷,沒有一絲猶豫,這把劍穿過李雅倩身體的瞬間,鮮血從李雅倩的身體噴涌而出,此時此刻李雅倩,呃!的一聲瞬間倒了下來。
隨後這把劍化作一隻鳳凰從李雅倩的身體裡飛了出來,接着在那個女人的頭上盤旋鳴叫幾聲,接着再次變回原來那把劍回到她手中。
我神色慌亂,撲過去,想要阻住,但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我崩潰至極,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着李雅倩的名字,我爬過去,趕快抱起躺在血泊中的李雅倩,她的傷口清晰可見,我連忙用雙手緊緊捂着李雅倩的傷口,撕心裂肺的喊着。
而那個女人,滿臉淚水緩地緩走到我身邊,接着對我說“她死了,所以,你現在要殺我,對嗎?”她顫抖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
淚水早已迷糊了我的視線,我沉浸在悲痛之中,一時間沒有回她。
過了許久,我才緩緩放下滿身是血的李雅倩,猛然站起來,我雙眼狠狠地盯着這個女人說道“我說過了,你要殺她,我定會爲她報仇”
我心中憤怒至極,雙眼發紅,咬着牙大喊一聲“啊!”立即從她手中搶過那把劍,一劍就朝着她刺了過去,我出劍的速度很快,而且狠,準,這一劍,她必死。
她也不閃躲,穩穩的站着,任憑那把劍直接就刺穿了她的心臟,她呃!了一聲,臉色漸漸變得痛苦起來,鮮血從她心臟瞬間就噴了出來,嘴角也流出了鮮血,
我深知我這一劍,比她刺雅倩那一劍還要深,這一劍,她必死無疑,“你爲什麼不躲?”我聲音清冷,神色淡然,似乎此時此刻只想把她給滅掉。
“我真的沒想到,原來你真的會爲了她而殺我”淚水裝飾着她痛苦的表情,這一刻,她顯得是多麼的委屈。
我顫抖的雙手依然劍不離手,緊緊的握這把已經刺穿她心臟的劍,冷冷的說“我說過了,你敢殺她,我定會爲她報仇。”
她十分痛苦,淚水不斷的從她眼眶流出“所以至始至終你都沒有相信過我,是不是,你回答我”她似乎很失望的對我大聲質問起來。
“對”我沉默了很久纔回答她,我的聲音很小,說完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她搖着頭,狠狠咬着她的嘴脣,她的嘴脣隨之破裂,嘴脣的鮮血蔘雜着口中的鮮血緩緩的流了出來,滴到了地上。
趁我不注意之際,她雙手抓着這把劍快速的把已經刺穿她心臟的劍,再次刺向了自己,鮮血再次從她心臟噴涌而出,口中也頓時吐出一口鮮血,她的傷口也更加深了。
我神色未動冷冷的盯着她“你這是幹嘛?”
她沒有說話,我就這麼看着她,她氣息開始變得薄弱,呼吸也隨之變得急促,面部表情卻是很淡然,時不時還有鮮血從她嘴裡溢出。
她抓着劍的雙手,和劍的鋒利部位摩擦着,也隨即流出了鮮紅的血,鮮血染紅了這把鳳凰劍,滴落到地上,我還是冰冷的盯着她,神色未變。
緊接着她慢慢的把手鬆開,一雙血淋淋的雙手,浮現在我面前,我冷冷的盯着她的一舉一動,最後一股暗紅色的鮮血從她口中瞬間噴射而出,鮮血變得細微,瀰漫在空中。
緊接着她也緩緩倒下,我手中的鳳凰劍隨即也化作一隻鳳凰,盤旋在她的屍身上空,而腳下淚化的蓮花也漸漸消失。
“小謙,小謙”
我聽到有人在叫我“不要,不要殺她,不要殺雅倩”我瞬間驚醒過來,神色慌亂,驚慌失措,滿頭的冷汗,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
我轉過頭,看到我身旁的李雅倩還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撲過去一把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