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內門奇內戰場的情況清晰地顯現在“小地”炮兵陣地的戰士們眼前，從最前沿的重炮觀察所放眼望去，能看到主攻部隊已然進抵城市外圍。而在城市西北部，一場坦克大戰正在進行：在不到50平方公里範圍內，雙方竟然有上百輛坦克交織在一起！
德軍從西北角支援內門奇內，在一小時前內里斯河通道被徹底阻斷後，這是唯一的快速選擇！
不過弧形包圍圈裡的德軍還有進三萬，並能得到河南岸的炮兵支援，不是什麼泥巴做的擺設——就在黎明前一刻，一個黨衛軍裝甲團在步兵支援下向正面進攻的紅軍側翼實施反突擊，企圖同支援的部隊夾擊突進的蘇聯部隊，戰鬥暫時進入膠着。
當天色明亮到從空中能夠看清地面情況時，天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飛機——白俄羅斯方向的空軍連同作爲第一梯隊支援的西北方面軍空軍到了。
林俊通過高倍望遠鏡觀察空中情況，在這裡看不到戰場一線狀況，瓦圖京現在還沒打算把指揮部搬到小地”上去，自己只能這樣看極遠處出現的飛機。不過費科奇諾夫的指揮部已經在“小地”，就在5分鐘前，師長同志報告作爲截擊部隊的步兵第144師，在兩個坦克營和一個反坦克中型自行火炮團的直接支援下頂住了維爾紐斯方向德軍的反撲。
“德國佬在南邊佔不到什麼便宜，就不知道德軍高層有什麼動靜。”
林俊有點自言自語——如果能在72個小時之內結束戰役，那對於立陶宛全局就不會有太大影響；如果時間耗下去，這仗就有可能越打越大了！
牽一髮而動全身。
普羅寧少將現在正在第144師前線指揮部，他還沒用上所有預備隊——他指揮的一個師要頂住一個方向的進攻，還沒到用全力的時候：這72個小時不好過！
“總指揮同志，我144師正在激戰！在我前方至少有一個德軍機械化師加100輛四號坦克！我們能頂得住。小夥子們已經把反坦克炮架起來了，在下午16點前德國佬別想前進一步！”
在嘈雜的炮聲中，指揮部裡瓦圖京聽到了普羅寧少將堅定而有力的彙報——步兵部隊有足夠的坦克和反坦克火力補充，加上副統帥承諾地空中掩護，就是來兩個德黨衛軍裝甲師普羅寧都有信心頂上八小時！更別說他隨時能得到加起來差不多相當於一個重炮師的直接火力支援，隨叫隨到，少將同志這次當“配角”算是信心十足。
“不是今天16點，我要你至少堅持到明天十六點！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坦克營和一個機械化步兵團。就在你側翼5公里。”
“是，上將同志。”
瓦圖金有點想敲普羅寧腦袋的慾望；聯合會議算是白開了——今天下午16點，以爲一師都是“鋼鐵戰士”打不死的？！
“普羅寧主動性有點欠缺，不過作爲一名擔任阻擊部隊的指揮員，就是把他自己填上，他也會完成任務。”
林俊對瓦圖京說：普羅寧有點小心翼翼，不過靠得住。
瓦圖京並不喜歡普羅寧這樣的指揮員，他看重的是習慣於快速穿插、抓住任何意一絲稍縱即逝的戰機地指揮員。因爲他自己是坦克戰專家。不過這次少了普羅寧還真不行，這“髒活累活”還真得那樣“老派”的指揮員擔任。
天天打報告，只要條件允許——至少不會犯錯，穩重。
144師在總攻發動後在坦克和自行火炮的支援下，從側翼佔領了通往維爾紐斯的公路。士兵們在擊潰了德軍至少一個步兵團的頑抗後，立刻構築陣地。
這看似不符合紅軍機械化作戰的習慣，但這裡距離維爾紐斯只有30公里，機械化作戰也打不到維爾紐斯郊外。老老實實幹回“髒活累活”吧。
最前線，就在第一道步兵防線的戰士們還在挖散兵坑時，地平線遠處維爾紐斯方向就出現了數量不少的德國坦克！
在步兵們側翼，那個加強坦克營縮到樹林子裡去了，沒打算現在就衝上去和德國坦克來個“坦克拼刺刀”：小夥子們身邊同身後幾個高度可憐地小土墩後邊，師屬反坦克殲擊炮營的12門ZIS-3型76毫米加農炮正在構築陣地。
反坦克殲擊炮營的小夥子們是愛死這種重量才1.15噸的加農炮了，更不用說今年初才配給他們用來拉炮的美國吉普。拖着直接能跟在步兵身後，全炮6個人都塞進吉普車裡、拖着大炮還照樣跑！（不奇怪。一輛美國吉普上賽10個人都見過，後邊還拖着個1噸重地小拖車！）
這美國吉普似乎沒什麼超載的概念，小改動一下後坐進四個人還能在腳下塞幾發炮彈，跑得比原來的騾子和馬要快。結果是現在小夥子們掄大錘時，殲擊營的彈藥車還在一公里以外！
不過這吉普都還不是“標準配備”，照理要配給道奇中吉普才“對號入座”，不過紅軍炮兵這也算“有條件上，沒條件湊合也上！”。標準地小車拉大炮。
照理第五和第六炮手駕駛牽引車外。其他人該待在彈藥車上（兼人員輸送車），不過現在這樣的作戰情況下情況是倒過來了——負責準備炮彈的五號和六號炮手在彈藥車上！
還要個幾分鐘彈藥車纔到。不過這幾分鐘內炮兵的大錘就能固定好大炮。
打開大架，搞頭鑿開冰凍的土地，把駐鋤放下，大錘子幾下就把固定用的巨大鋼銷牢牢砸進土裡。
一門火炮防盾上標註有2個坦克、5個掩體工事摧毀標記的ZIS-3加農炮被固定在步兵們邊上，兩個步兵排的中間！這兒正好有個高約50公分、長度三十幾米地緩坡，積雪下看似乎是個田埂，炮兵們佔了一半。
“步兵同志們。我們就在這了，過會把耳朵塞好嘍！”
一個掄完大錘的大個子下士對着10幾米外步兵大聲喊。
“菲利普（別奇怪哦，斯拉夫人也有叫這名地。），別廢話，把炮彈全搬過來！”說話的名正在拿着望眼鏡觀察的上士。
“是，炮長。”
“伊萬。先不要開火，放到1600米。”
“盯着呢，布卡諾夫。”副炮長伊萬盯着炮瞄鏡。微調着角度。
聽到裝填的聲音，“穿甲彈，裝填完畢。”裝填手（二炮手）裝填完畢，而說話的是一炮手（開閉炮栓，檢查和報告後坐量）。
炮兵們不要命，把大炮拉到最前線；邊上的步兵同志很自覺地把位置空了出來，沒人離它太近——144師大約三分之一地戰士參加過北方戰爭，精得很。還是離這個催命鬼遠點，不然還沒用手中地突擊步槍幹倒德國佬就被德國炮彈“誤傷”，那就太不值了！
拼命挖散兵坑，免得過會彈片削自己腦袋上：一等開火，德國坦克地炮彈會“重點照顧”身邊的那些反坦克加農炮。
彈藥車一到。炮手們才從上頭卸下一半炮彈，德國佬的高爆彈就先到了！
“沒什麼準頭，能幹掉我們的炮彈德國佬還沒造出來呢！”布卡諾夫上士一臉嚴肅、壓低身體，不過嘴裡一點也不在乎。
“一千八百米。速度二十。”
“蹦蹦跳跳，打不中我們。”
德國佬也不好過，不斷有炮彈在德國坦克和半履帶式輸送車中間爆炸，那是遠處榴彈炮在炮擊。
終於，炮長布卡諾夫喊出了“1650米！”
現在就看副炮長的了。
一聲巨響，加農炮都微微跳動了一下，炮口一陣青白色的煙團中火光閃現，穿甲彈以肉眼根本看不到得速度急速飛向目標。
“近了！十米！”
還在布卡諾夫喊出彈着點的時候。第二發穿甲彈就裝填完畢，加農炮再次發出怒吼！
“命中！幹掉一輛！”
沒工夫慶祝，伊萬微調瞄準機，7秒後第三發穿甲彈出膛，1600米外一輛德國坦克前衝了兩米趴窩——履帶斷了！
沒給德國佬機會，幾秒後再一發穿甲彈命中，目標冒出濃煙！德國坦克手這會都還沒鑽出坦克！炮手們配合嫺熟，格拉賓同志設計地加農炮射速更是驚人。只要彈藥充足。炮手們在十分鐘內打出每分鐘十五發的持續射速沒問題！
爆發速度更快！精確射擊當然到不了那個恐怖的射速，不過也夠德國人受的！
附近幾個炮組的精度顯然比不了布卡諾夫等人。有幾個炮組乾脆用上了高爆彈，小夥子們玩了命地發射！
空中這時響起飛機的巨大轟鳴，就像導演拍電影一樣，蘇聯和德國空軍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抵達戰區上空。
德國空軍混合編隊，他們要轟炸紅軍部隊，爲下邊的己方部隊提供支援，而蘇聯空軍的組合同目地也一樣。在布卡諾夫的炮組冒着爆炸不斷開火時，頭上從5000米中高空一直到貼着地面的超低空，上百架作戰飛機一頭撞在一起！
“莉莉婭，一點鐘方向，德國轟炸機！跟緊了！”
耳塞裡有些吵雜，一個雙機拉格編隊的長機還向身邊的僚機飛行員舉手示意，擔心她聽不到。
機上描繪着紅星和一朵顯眼的百合花，莉莉婭-利特維亞克也向長機索洛馬丁示意：她明白。
“該死的！那些個紅魔鬼怎麼到這來了！”
德國飛行員已經看到迎上來的是什麼戰鬥機：五顏六色一大羣，領頭地是那架在白俄羅斯前線名頭超響的“紅魔鬼”！
“空中馬戲團”到了！
現在闊日杜布正駕駛着師長的座機，盯着德國機羣高速俯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