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用笑容迎接美好的夏天。不過今年這個六月似乎有些不同,空氣中都透露着一絲異樣,空閒時年輕人們不再聚集在街心公園談論普希金的詩歌,文化宮裡去學習跳舞的大學生也變得少了。
年輕人都聚集在莫斯科的幾個徵兵站,今年就要將畢業的十年級學生是這次特殊徵兵的主要對象,登記處前小夥子們排着長隊,互相高聲談論着。邊上有部隊的士兵在維持次序,這倒不是年輕人們次序不好,而是勸說那些“違反規定”來報名的大學生回學校。
如果你注意觀察,可能會發現遠遠有一兩個身穿西裝或列寧裝的同志也在幫忙,其實他們並不是徵兵站的工作人員——他們是內務部的人,雖然不是很重要的人物。
這些天各國駐莫斯科的使館似乎特別忙碌,那些使館車輛常常出現在徵兵站附近。亞歷山大早就料到這些情況,就讓下面派些人到徵兵站看着,要是有使館車輛抵達就想辦法“轟走“。從莫斯科一地就能大體計算出整個蘇聯這次徵兵的規模,從頭到尾有人看着的感覺可不好。
在莫斯科國立羅蒙諾索夫大學附近的201中學徵兵站,一羣年輕人正在和工作人員理論,幾位上了年紀、一看就是知識分子的同志正不顧形象的同小夥子們大聲辯論着。
這時一隊轎車駛進校園,停在臨時當作徵兵站地禮堂前。工作人員在看清這些車輛的標示後連忙起立——是最高統帥部的高級幹部到了,看車上的軍銜識別旗,應該是普倫雅科夫空軍元帥。
林俊這是一早要去裝備部,在車上向參謀們詢問最近的一些“下面的情況”時,聽說很多大學生也想參軍,搞得徵兵站有些不安寧,就順路到最近的“重災區”看看。
“把徵兵站放在大學邊上,自找麻煩。”林俊說話一點也不客氣,倒是古謝夫說了句公道話:“負責徵兵的同志也是爲工作方便着想。中學有足夠的場地,連體檢需要地設備和人員都不用從醫療機構調用,學校裡都有,還能預防那些使館的偷窺。”
林俊在車上就看到徵兵站的熱鬧場景。一下車奔登記處。兩邊的學生們自動地爲他讓開道,所有人都在向元帥同志問好。
走到一隊小夥子面前,看着都像是大學生。“小夥子們,你們是哪個學校的?”
“您好。普倫雅科夫元帥。我們都是莫斯科大學的學生,我們都來報名參軍,可這的人不讓我們報名,說有規定。”領頭地學生文質彬彬。很有禮貌的回答着林俊的提問。
“同學們的想法我們都知道,但這是中央做出地決定,現在還不需要所有好小夥子都到軍隊。你們的任務是繼續學習文化。”林俊的話有不容違抗地韻味。“去告訴你們地同學和朋友。當祖國需要地時候會召喚你們。”
林俊苦口婆心的說了一大堆,效果還是有地。徵兵站的次序恢復了正常。在大學生們離開後,林俊找來了那幾個剛纔在勸說學生離開的大學教師。
“要讓大學生們明白,現在他們的任務還是學習,但要做好隨時聽從祖國召喚的準備,這樣能調動他們的積極性,還能維持學校的正常教學。”
“是,普倫雅科夫元帥。”
邊上的十年級學生們都在看着林俊——讓大學生返回校園,但也不能忘了這些因爲徵兵令而喪失了上大學機會的年輕人。
林俊走到排在最前面的小夥子面前,“叫什麼名字,想參加什麼部隊?”
“伊萬-斯傑潘-甘巴爾,.::
小夥子挺直了腰桿,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高大強壯些。
拍拍小夥子的肩膀,“伊萬,我也開過坦克,那次把我塞進坦克駕駛艙就花了十分鐘,腦袋還撞了三個包!只要身體沒其它問題,你就去裝甲部隊。”
林俊的前半段話引來幾名女同學的笑聲——他眼前的這個學生個子很矮,只到林俊的肩膀,估計也就是一米六零點,肌肉倒是挺發達,在學校裡有“大冬瓜”的綽號,甘巴爾還在擔心部隊不要自己,有元帥的這句話在,那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你呢,女同學,想去什麼部隊。”林俊問一個身材非常高挑的女學生,“裝甲兵不行,你和我一樣鑽進坦克都有困難。”
女同學竟然向林俊一個敬禮,害得林俊只得回禮,“元帥同志,我想當汽車兵開卡車。”
爲什麼?”有這個想法的女孩子可不多。
“我15歲就會開卡車了,這樣就不需要浪費學習駕駛的孩子一臉自豪。u駕駛員需要的時間和資源,“莫斯科人的素質還真不是吹了!”心裡想。
“跟誰學的?”
“我父親,他是汽車運輸隊的長途卡車司機,以前常帶我出去玩,看着看着就會了,偷偷摸摸趁父親不注意的時候就偷着開一段。”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顯然真實情況不像她說的那樣:違反規定教子女開車、動用公共財物可不是小事。
林俊只是笑了笑,沒有戳穿姑娘拙劣的謊言,回頭問工作人員:“有沒有汽車兵的名額?”
“有,元帥同志。我們在莫斯科一般都按照新兵的不同特點分配,很多莫斯科人都有一技之長。”
“恩。”
“那好,你就去汽車部隊。”
姑娘一臉笑容,突然對林俊說:“元帥同志,您還沒問我的名字呢!”
“哈哈!”林俊笑了,沒想到姑娘家這麼大膽,“這位同學,請問你叫什麼?”
“安娜-謝爾蓋耶芙娜-卡..
“卡扎科娃,我記住了。”
就在林俊同十年級的同學們聊天這會,在人羣中有一個姑娘正看着英俊瀟灑的元帥同志,她多想能像那位十年級的卡扎科娃一樣和元帥聊天,但自己才上九年紀,連報名的資格都沒有。
但她沒想到,就在普倫雅科夫元帥就將離開時注意到了自己:元帥的眼睛竟然盯着他看,久久沒有離開!被一個成熟、帥氣又地位崇高的男人這樣盯着看,換成是其他姑娘心裡可能會像小鹿在亂撞,但姑娘一點也沒有這樣的感覺——她感覺元帥的眼神表達的竟然是一種敬意!
“不對,一定是自己瞎想的。”姑娘告訴自己,眼神再不敢同元帥直視。
所有人都沒想到,已經要走的林俊停下了腳步,參謀們都注意到元帥盯着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同學看——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首長從來沒這樣過!
參謀們更沒想到的是,首長竟然走到那個低下眼神的姑娘面前。
“卓雅?”
姑娘擡起頭,眼神透露着驚奇,“元帥同志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是的,卓雅-阿納託利耶芙娜-科斯莫傑米揚斯卡婭,普倫雅科夫元帥。”
林俊剛纔才注意到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是莫斯科201中學,這個中學有什麼是它驕傲的呢?剛纔他看到這位短髮的女同學時就感覺有些面熟,也就是突然之間他想到了這個女孩到底是誰,爲什麼會讓自己感覺眼熟。
前世林俊到過莫斯科新聖母公墓,特意向“眼前人”的墓碑獻上一束鮮花,向這位共產主義的忠誠戰士、蘇聯英雄、傳奇式的女英雄表示自己的敬意!——因爲她是卓雅!
當卓雅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時,林俊反而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你們可以把我絞死,我不是一個人,我們有兩萬萬人,他們會爲我報仇的!德軍士兵們,趁現在還不晚,趕快投降。勝利是屬於我們的!”
“永別了,同志們!別怕,同他們鬥……爲自己的人民而死,是幸福!”
這樣的一位姑娘,讓林俊剛纔的眼神不自覺的透露出一絲敬意。現在能讓林俊一瞬間控制不住自己感情的人已經沒有,就是再“有名”的人在自己面前也不會透露出一絲異樣,但卓雅是例外,前世她曾經無數次撼動林俊的心靈,每次看到《莫斯科保衛戰》中卓雅走向絞架的鏡頭,林俊內心都會被那無所畏懼的聲音撼動心靈。
林俊對卓雅微微一笑,轉身大步離開。
“讓人注意那個叫卓雅的女孩,保護好她。”上車後林俊沒頭沒腦的對身邊的古謝夫說。
“是,元帥。”
參謀們注意到林俊的手指又在敲擊自己的大腿,“她是誰?”
“難道是?”參謀們想不明白,也不敢去瞎想:如果元帥要重點照顧那個身材高挑、臉蛋漂亮的女孩,參謀們可能會遐想一段,但元帥卻是對另一個特別看待,還下了個這麼沒頭沒腦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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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元帥同志怎麼會認識你?”“不知道,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