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三號！我是三十五號，我們正被敵人包圍！請求增援！”
三號是79師指揮部的代號，三十五號則是第333團。
隨着戰鬥的深入，加夫裡洛夫少校發現形勢越來越嚴峻，後方甚至都有德軍坦克冒出來發起試探性進攻。
這意味着德國人已經繞到了第333團的背面，幸運的是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由於坦克沒有夜戰能力所以德軍不敢輕易嘗試大規模的進攻。
但問題就在於……
敵人已經收攏了包圍圈，而奧維奇上校那卻沒了聲音……師部原本還有一道道命令下來，依舊是堅守，兩小時後聯繫就徹底斷了。
“也許是敵人炸斷了電話線！”福明政委說。
“不，政委同志！”加夫裡洛夫少校搖頭回答：“這些電話線是深埋在地下的，爲了保證通訊還埋了好幾根，被炸斷的可能性不大！”
頓了下，加夫裡洛夫少校就補充道：“除非……他們已經撤退了！”
“不，可能是德國人佔領了師部！”福明政委當然不相信上級會一方面下令333團不準後退一步另一方面卻像加夫裡洛夫少校說的那樣“撤退”。
所以，如果非要說一個原因的話，福明政委更相信是德軍佔領了師部。
“不管是哪一種！”加夫裡洛夫少校說：“我是說，師部撤退也好被敵人佔領了也罷，這對我們來說都不是好事！”
“是的！”福明政委無奈的點了點頭。
他明白加夫裡洛夫這話的意思，加夫裡洛夫少校是給福明政委面子，所謂的“好事”，指的就是福明政委之前的推斷是錯的，也就是師部明知道第333團會被包圍的情況下依舊下令堅守是因爲有一個更大的“全盤計劃”。
現在仗都打到這地步，與師部之間的聯繫都斷了還是沒有下一步，第333團隨時都可能因爲來自背部的進攻全軍覆沒……這說明師部根本就沒有什麼計劃。
“突圍？”加夫裡洛夫少校問：“乘現在敵人包圍圈還沒有完全收攏、沒有做好充分準備的時候，否則我們可能再一次面臨絕境！”
福明政委想了想，就點頭回答道：“我同意！”
這時已容不得他不同意，因爲誰都知道再這樣等下去對第333團來說意味着什麼。
於是準備突圍的命令很快就傳了下去。
這命令霎時就使勝利的喜悅一掃而空，接着又有戰士報怨起來：
“怎麼回事？我們又被敵人包圍了！”
“我們的側翼被敵人突破，爲什麼我們一點消息都沒有？”
“主力部隊都在做什麼？這場戰就像是我們獨自在跟德國人打一樣！”
……
戰士們會有這樣的想法並不意外，他們已經厭倦了被敵人包圍，以爲與主力會師後會不一樣，至少身後還有主力的增援、支持或其它什麼的，沒想到結果還是被包圍了。
這種從希望到失望的打擊往往纔是最致命的。
“舒爾卡！”這時加夫裡洛夫少校一個電話打到碉堡裡來，叫道：“到指揮部來一趟！”
“是，少校！”舒爾卡迴應。
不用想，肯定與突圍有關了。
從碉堡後門出去，沿着交通壕往東跑了一段，然後就拐進了加夫裡洛夫少校做爲指揮部的碉堡。
幾個營長已經在裡頭，不過似乎已經開完會了，因爲軍官們沒有發言沒有爭論。
果然，加夫裡洛夫少校見舒爾卡進來，就說道：“舒爾卡，我想你也知道我們要突圍了。我們大家都認爲往東突圍最合適，我想聽聽你有什麼不同意見！”
往東突圍是正常的，因爲東面是主力的位置，所以這也很容易達成共識。
“少校！”舒爾卡有些爲難的回答道：“我沒法說什麼意見，除非能知道更多的情報！”
“什麼意思？”加夫裡洛夫少校問。
“比如主力部隊的狀況！”舒爾卡回答：“他們是否會與我們協同？撤退還是依舊在原地防守？如果防守的話在什麼位置？”
指揮部裡的軍官們聞言不由面面相覷。
“我們一無所知，舒爾卡！”加夫裡洛夫少校回答：“我們與指揮部失去了聯繫，電臺呼叫也沒有迴應！”
“如果沒有主力協同，那麼我認爲不應該往東面突圍！”舒爾卡回答。
“爲什麼？”福明政委疑惑的問：“東面與主力部隊最近，而且敵人也立足未穩！”
“是的，政委同志！”舒爾卡說：“但德國人同時也想到了這一點，而且我認爲……德國人的整個包圍計劃都是針對我們！”
這一點勿庸置疑，德軍是因爲攻不下第333團的防守地段才採取從側翼包抄的戰術。
“因此！”舒爾卡接着說道：“在沒有主力協同的情況下，而德國人又明知道我們會往東面進攻，我們又真的往東面進攻……那麼碰到的，就很有可能會是德國人的坦克，以及他們新佔領的碉堡工事！”
話音未落指揮部裡就一片譁然，他們只想着突圍卻沒有想到這一點，東面是碉堡工事，而且還是朝向西面的碉堡工事，這也就意味着他們將往槍口上撞。
“可是，舒爾卡同志！”福明政委說：“如果我們要突圍的話，就必須面對碉堡工事，無論是從哪一面！”
“我不這麼認爲，政委同志！”說着舒爾卡就指着地圖說道：“東面的德國人是因爲有準備，所以會佔領碉堡並構築工事，而其它方向的德國人……他們一路往東進攻而且不認爲後方會有敵人，於是不需要反方向的火力準備！”
加夫裡洛夫少校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這顯然是正確的，像第333團這樣的情況在整個防線上都很少，進攻順利的德軍當然不會吃飽沒事幹將槍口對準自己人而不是敵人。
“所以！”最後加夫裡洛夫少校說道：“我們的突圍方向是南面而不是東面！”
“是的！”舒爾卡說：“而且，我們不應該急着突圍，我們可以等一等，等德國人在東面做足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