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如恨恨的看我一眼,端起藥碗,皺着眉頭喝了下去,轉身回到了臥室。
晚上,張川回來了,說是已經吃過飯了,我給他倒了一杯水,強壓着內心的痛楚,輕聲問道:“今天怎麼樣,送外賣還習慣嗎?沒出什麼事吧。”
張川笑着說:“沒事,今天接了好些單子,掙了不少錢呢。我第一次送外賣,也不太熟練,有的送過去,都晚點了,人家也沒有責怪我。這份工作還行,我接着幹,先做一個月吧,再看看婉如的腿傷恢復的怎麼樣,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我很想哭,卻只能勉強笑道:“那就好,張川,你悠着點,能幹就幹,不能幹就不幹。”
張川笑着摟住我,用手勾了勾我的鼻子,輕聲道:“還叫我張川呢,你都是我媳婦兒了,以後啊,叫我老公。”
“好,老公。”我輕聲叫了一句,卻聽背後傳來一句嗯哼,張婉如冷聲道:“不要臉。”
張川轉頭看向張婉如,帶着一絲嗔怒道:“張婉如,你剛纔說什麼,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我說她不要臉,還沒過門呢,就一口一個老公的,咱爸媽承認她是張家的媳婦嗎?”
張川怒視着張婉如,大聲道:“你又找事是不是,我辛辛苦苦跑出去掙錢,你在家裡還不安生,你想怎麼着,我和小蘭,我們倆不管你了,你就高興了是不是?”
張婉如哼了一聲,又想說些什麼,我截話道:“婉如,你哥在外面跑了一天,這麼累,你就讓你哥省點心吧,回屋去,別惹你哥生氣。”
張婉如瞟了我一眼,便回了臥室。張川扶額嘆息了一聲,又對我道:“小蘭,我這妹妹啊,我也沒辦法,你受委屈了。你忍耐一下,等她腿傷好了,咱們就訂婚。我愛你,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人,我會努力讓你幸福。”
我嗯了一聲,輕聲說:“我知道,我也愛你,以後,我們一定能生活的很幸福。”
然而,世事多轉折,大概過了不到半個月,老中醫門診被查封了,還上了新聞頭條,說老中醫是冒牌貨,給病人開的藥,也只是普通的清熱去火的藥物,根本不起作用。
張川嘆了口氣,不斷自責,都怪自己道聽途說,反而耽誤了婉如的病情。與此同時,張川媽也得了信,打來了電話,說是北京第一醫院的主治醫師來訪,從國外引進了一項新的技術,或許能夠讓婉如痊癒,讓我們趕緊回去。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退了房子買了票,坐飛機趕回了北京,直奔北京第一醫院。
婉如又做了一次手術,醫生說,這一次,只要精心調養,肯定能夠康復。張家人聽了這話,喜笑顏開,多日的陰霾終於變成了晴空。
我見到了吳迪,連忙抱在懷裡,笑着說:“萌寶,想媽媽了沒有啊,來,叫媽媽。”
“媽媽,媽媽。”吳迪喊着兩聲,又看到張川,高興的揮動着小手,喊道,“爸爸,爸爸。”
張川走過來,把吳迪從我懷裡抱過去,笑着說:“迪迪最近乖不乖啊,想爸爸了沒有?”
“我想爸爸,爸爸長得好看,對媽媽好。”吳迪撲騰着胳膊,一臉興奮的模樣。
張川媽走過來,表情依舊是淡淡的,冷聲道:“你照顧婉如,我們感謝你,你辛苦了。你放心,雖然我們不喜歡你,但我們對孩子還是很好的,你回來了,可以帶着孩子離開了。”
張川急忙道:“媽,你這是幹什麼啊,醫生也說了,婉如的腿傷沒事了,很快就能痊癒了。你明明答應了我們的婚事,你怎麼能反悔呢?”
張川媽瞟了我一眼,說要和我單獨談話,緊接着,便把我拽到一旁,直言道:“小蘭,跟你明說了吧,你和張川的婚事,我是堅決不會同意的。我想來想去,覺得你們真的不合適,如果你還能生養,我也就勉爲其難答應這件事了,偏偏你不能。我不能眼看着我們張家後繼無人啊,算我求你了,離開張川吧。”
我正色道:“阿姨,我和張川是真心相愛的,如果我離開他,他會終身不娶。您不是有兩個兒子嗎,大哥家裡應該有孩子吧,您又何必強求張川呢。爲了孩子,您就要拆散我們嗎?”
張川媽沒好氣道:“張遠上了別人家的門,雖說生了孩子,還是姓張,但是他只有一個女兒,頂什麼用。我說讓蘇禾再生一個,蘇禾也不想生。我全部的指望,都在張川身上。”
我擡起頭,鄭重道:“阿姨,這都什麼年代了,生男生女都一樣,就算不生,那也是我們的自由選擇。還有,我有一個孩子,不管以前什麼樣,以後,我嫁進張家,孩子管張川叫爸爸,孩子也會改姓張,這就是張家的孩子!就算您求我,我也不會離開張川,我一定要和張川在一起。您也知道,張川鐵了心要娶我,您攔不住我們的婚事,最好還是答應我們。”
張川媽顫了顫嘴脣,瞪了我一眼,冷聲道:“行,小蘭,你把張川拿住了,現在他不聽我的,非你不娶,我也沒辦法。我告訴你,就算你嫁進張家,房產證上,永遠不會加上你的名字。”
我淡淡道:“加不加無所謂,只要能和張川在一起,什麼條件,我都能接受。”
在醫院休養了幾天,張婉如就回家住了。張家是三室一廳,因爲張遠入贅蘇家,所以張川父母住一間房,張川和張婉如各住一間。如今,我和張川已經確定關係,張川希望我住進他們家,幫着照顧婉如一段時間,等到我們結婚之後,婚房也就裝修好了,然後搬去婚房住。
我覺得這樣很不妥當,雖然我的思想沒那麼傳統,婚前住進張川家裡,這倒是沒什麼。只是,他的父母還有妹妹都看我不順眼,我住在那裡,難免受氣產生矛盾,我住的怎麼能舒心呢?
張川笑着勸道:“小蘭,我是這樣想的,你這麼善良,這麼賢惠,和他們相處一段時間,或許他們會對你改變印象。我們要生活在一起一輩子的,總不能一直和他們不見面吧。”
我想了想,只得道:“好吧,我先去你家住着,如果住不下去,我再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