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斂月族

星雲他們進入草原兩天了,他們繞過了碎葉城,不過星雲還是又一次看到了那殘垣之上的獸旗,遠處的風裡又飄來那熟悉的牧歌:秋天落葉的地方叫碎葉城,牧羊的人啊,何處纔是歸鄉。

儘管纔剛剛入夏,卻已經有了秋天的淒涼,不禁讓人感到心酸。

撒隆和妮悠也被這淒冷的氣氛爲之一震,他們只知道碎葉城被攻破了,但卻從未想象到這樣的畫面,如此慘敗不堪。城裡面是什麼樣子?他們更無法想象。

“一定比宛城還要糟糕。”撒隆望着碎葉城說道,宛城若是盜賊之城,那這裡一定是罪惡之城。

星雲聽着撒隆這樣說着,卻不忍心去看上碎葉城一眼。

草原如同一個綠色的荒漠,風吹拂着綠草卷向龍國,此刻他們已經站在異國的土地。猶記得當年他和風嵐跟着鏡石在這草原上游蕩的日子,竟有了幾分昔日的光景。

一見到這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起初撒隆和妮悠還一臉亢奮,但行了一日便對眼前這綠茫茫的一片厭倦了。

“走到哪裡都是這樣子,太沒意思了。”妮悠打着哈欠,他坐在星雲的馬背上,趴在他的背上打着瞌睡,她已經快得綠盲症了。

“話說我們要到哪裡去找風嵐啊?”撒隆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從未來過獸族。”星雲望着眼前的荒漠也是一籌莫展,獸族是過遊牧生活的,他們根本不從知道風嵐族的駐地在哪裡。看着太陽的方向,他們只能一直在朝西北走,他們的腳下將是千里的大草原。

前面突然出現了牧民,只不過這牧民並不是人類,而是獸人。

“我們過去問問吧。”於是星雲和撒隆騎着馬朝那獸人走去。

獸人看到這幾個人類有些驚訝,他本能的立了立身子,握住腰間的柴刀。

“請問一下,風嵐族怎麼走?”星雲對那獸人問道。

獸人騎在科多獸上打量了他們一番,很少有人類來到這裡,不過偶爾也會有經商的人類來與他們做些交易,再有的話便是人類的一些流匪,就如同七獄那樣,他們在龍國犯了罪逃到這裡,四處打劫獸人村落。知道星雲他們是來問路,獸人將按在柴刀上手放了下來,“這裡是斂月族的範圍,風嵐族不在這個方向,你們要超北走,他們的營寨現在在那邊。”

撒隆看着眼前的獸人充滿敵意,他立起來估計要比他的馬還要高,魁梧的身材如同一隻老虎。

而妮悠顯然對科多獸更感興趣,她興奮地跳下馬背跑到科多獸的面前叫道:“哇,呆瓜,這是什麼東西啊,好可愛啊。”

星雲笑了起來,“那是科多獸。”

獸人也爽朗地大笑起來,對眼前的幾個人類孩子沒有了絲毫的敵意,“我的帳篷就在前面,客人請來喝一杯吧。”

星雲眺望了一下仍是看不到邊的大草原,他們也已經趕了一天的路,於是便接受了邀請。

這獸人名叫科奇,他們拿出好酒好菜招待了他們。星雲他們感覺融入了草原的生活,青酒酥餅、白雲牧馬,好不自在,妮悠騎着科多獸來回奔跑着玩的不亦樂乎。

星雲喝了一口青酒嗆得眼淚差點掉出來,他對科奇問道:“這裡是斂月族的棲息地,那斂月族的大本營在哪裡?”

“順着河朝着西一直走就能看到。”

“星雲,你該不會是想……”

星雲點點頭,“我們先去找聶風和花裳,請他們幫我們。”

“嗯,也好。”

待到酒飽飯足,他們便告別了科奇,在科奇這裡他們頭一次體會到了獸族的民族風情,也改變了對獸族那兇殘暴戾的看法,原來獸人也喜歡安逸平穩的生活。

他們沿着河流一直走,走了大約兩個小時終於看到了斂月族羣,一個個如饅頭一樣的帳篷一望無際。

“簡直如同一支大軍。”撒隆望着眼前的景象驚歎道,在他們的印象中只有軍旅的生活纔是如此,很難想象獸族所有的平民也過着逐水而居的生活。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突然幾個獸人從一旁的草叢竄了出來,他們手上拿着各式的長刀斷刀,而不是獸族聯合軍那樣的斬旋刃。

撒隆握住腰間的殘影劍想要動手,星雲將他按住,然後對這些獸人說道:“我們想找一下聶風和花裳。”

“要見我們的大武者?”這是獸族對一流武士的稱呼,獸人們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三個人類少年,“不對,你們是騎士,拿下他們。”霎時間幾個獸人揮動着刀劍朝他們撲了上來。

撒隆倏地一下抽出殘影腳下生風幻化出四個殘像,這些獸人似乎並沒有和騎士交過手,明顯沒見過瞬步和殘影。

“撒隆,別傷他們。”星雲叫道,在這地方要是將他們傷了可說不清了。

撒隆一聽,瞬間鬥氣一涌,幾個獸人瞬間別鬥氣推得後退了數丈之遠。

“住手。”原來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星雲他們一擡頭,臉上欣喜起來:“聶風、花裳。”

“大武者。”那些獸人立刻單膝跪了下來,大武者是每個部族最勇武的武士,受到所有獸人的仰慕。

“他們是我的朋友。”說着聶風和花裳從馬背上躍了下來,他們喜悅地對星雲他們叫道,“星雲,沒想到你們真的來了。”

“你們來了就好了,要不我們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花裳過來牽住妮悠的手拉着他們往獸族大本營裡走笑盈盈地說道,“是我們太失禮了,快跟我們回去,我們要好好招待你們。”

說着便將他們帶進斂月族的駐地,撒隆不經意地一擡頭看到了巨大的獸旗,那是斂月族的旗幟,上面是一隻蒼鷹叼着弦月,也正是那時進攻聖城的獸族旗幟,這讓撒隆不禁打了個寒顫,全身都覺得不自在。

一進了獸族營地,不少獸族的居民紛紛涌出來看他們,就彷彿是見到了什麼稀罕的東西,他們很少見到人類。

聶風別拉着星雲朝自己的營帳走着邊對問道:“星雲,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這說來話長,我們想請你帶我們去風嵐族。”

“當然沒問題,上次的事都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們呢。”花裳說道,她的傷已經痊癒,這還多虧了星雲。

“現在天色將晚,明日一早我便陪你們去,今天暫且在我們這裡休息。”聶風笑着說道。

“也好。”

他們受到了聶風和花裳熱情的招待,兩人還帶他們拜見了斂月族的王,那是一個胖乎乎的老頭,一個看上去很和藹的獸人老頭。不過他身邊的巫師身上不詳的魔力卻讓星雲毛孔擴張瞳孔放大,與這些陰沉的獸族黑魔法師在一個房間裡實在不是什麼愉快的事,他們一個個陰沉着臉,眼睛如同蛇一般一動不動窺視着你,重要的是他們給人感覺既不像獸人,也不像人類。

夜間草原的星空清澈如一池春水,聶風和花裳帶他們圍坐河水邊談笑風生。

星雲也問起他們獸族的事,例如那些巫師。聶風告訴他說,這些巫師在他們獸族是異類,他們通常居住在部落的附近,獸人並不與他們來往,他們也不與獸人來往,獸人們對他們也是又敬又畏。

隨後聶風又詳細講解了他們三大部落的情況,原本三大部落分佈在東、中、西三大草原,自從火燎部落稱霸以後組織聯合軍,斂月部落與風嵐部落便進入了這片東部草原。因爲上次斂月族的波奇將軍被火燎族的哈斯將軍斬首,兩大部落的關係就愈加微妙,其他兩族對火燎部落的不滿情緒也日益高漲。

“另外斂月族一直有個傳說。”聶風說道。

“傳說?”星雲一聽立起了耳朵。

聶風點點頭,他躺在草地上望着星空說道:“是關於風嵐族大王子的,說他一直被關在中部草原的某處,最近有傳言風嵐族的大王子已經將他交給了夜王。”

“交給夜王?這對他有什麼好處嗎?”星雲不太懂,可惜夜幽不在,要不他一定能分析出這其中的動機。

聶風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風嵐族的王並不是個好戰的人,他希望有機會能將聯合軍中風嵐族的人馬撤回來。”

“一定會實現的。”星雲也躺在草地上仰望着天空,此時的風嵐不知道是不是也在草原的某個角落這樣仰望着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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