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我的東西不給錢,還嫌東西不好?”溫去病聞言,怒極反笑,“嫌棄不好,你們自己造出來啊!”
“……雕蟲小技,還真把自己當寶了!你那些碰到瓶頸的項目,都被我族的匠師一一破解,他們才能勝你百倍,成果高你千倍。”
朱長樂一陣大笑,周圍的朱家人同受感染,一起放聲大笑,視頭頂上的天階者如無物,就這麼笑了半晌,卻看立於天上的溫去病一派冷漠,既不動氣,也沒有任何反應。
朱家衆人自討沒趣,也就收了笑聲,朱長樂指天罵道:“今天就讓你死在自己的研究成果之下,看你還能不能擺這殭屍臉,你等着含笑九泉吧!”
話說完,朱長樂右手一揮,大批黑影立刻從城中各處起飛,高速飛向半空,赫然是上百隻獅鷲,每一隻都是三米以上的身長,鷹首獅身,雙翅伸展,威勢懾人,排成陣列離開護城法陣,集羣衝向九天之上的蒼穹。
這羣獅鷲是朱家新進組成的強悍戰力,在先前討伐漢水四城對上碎星團的多場戰鬥中,揚威各方,七家八門都是有目共睹,暗自心驚,但此刻放飛出來,底下的朱家人都有些心裡打鼓,忐忑不安。
……這些經過肉體強化的異獸,每一個的力量等同高階巔峰,配合肉身和秘法甚至能威脅到地階強者,百多隻聯合在一起,依靠飛天能力和陣法戰術配合,確實聲勢懾人,對付天階以下堪稱大殺器,但此刻單獨拿來對付貨真價實的天階者……家主你腦子是有病吧,難道真是魔染壞了腦子?
這想法纔剛冒出來,就看那些飛在半空中的獅鷲,身形忽然變得朦朧,彷彿不在此間不在彼岸,更陡然生出一股股恐怖的氣勢,超越高階,各個起碼都是地階的層次,甚至,部分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百多頭身形朦朧的獅鷲身後,反而隱約可見重重黑影顯化,都是詭奇兇物之形,卻非禽非獸,多數是金、木、水、火等魔怪之形,又或是大片黑霧籠罩,霧中一片朦朧,只有強烈的危險氛圍散發,但看不見內中到底有什麼,只讓人頻頻感到恐懼,想起傳說中種種不可名狀之物。
尋常人等無法理解,這份恐懼的源頭是什麼,只有溫去病看的一清二楚,那些濃霧的背後,恐怕都是一個個魔界的大能,說不定還可能是更高層次的存在。
“……原來如此,是利用異獸血脈變異追溯祖脈,藉此遙傳力量嗎?,藉此突破高價極限,量產地階部隊”溫去病神情開始凝重,“有點意思了!”
血脈覺醒,原本就是碎星團爲了對抗妖魔由那個人引入世間的技術,而身爲碎星團的技師之頂,放眼當今世上,要說比溫去病更站在血脈技術之頂的人,恐怕整個世界都找不到。
但這個世界沒有,不等於別的世界沒有,人中沒有。不代表人外沒有。仙魔鬼佛各界,都有各自血脈利用的相關研究與開發成果,溫去病可不認爲自己有那麼了不起,十年研究,把其餘世界的億萬年累積給甩開。
獅鷲這種傳說猛禽的出現,不過是自己研究血脈的副產品,是整個系統研究的一環,而當這項技術落到魔族手上,他們自然有現成的知識,突破自己的遇到的瓶頸,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尋常人身上的血脈,追溯源頭,各種仙魔妖神都有,不一而足,但這批獅鷲本就是自己挑選特定血脈組合的生化產物,要追究血脈來源,其實也就是一些強大凶獸,統統屬於妖族。
此刻,這些獅鷲身後浮現出來的金木水火魔怪之形,形態變化不定,卻斷然都是魔族之屬,不是應該出現的妖族血脈,溫去病心中有數,定然是魔族使用了血脈嫁接的手法,將這些獅鷲的血脈,改引爲魔族一系,在血脈力量充分發動下,短時間內,獅鷲的力量攀升至貨真價實的地階水準。
這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但溫去病更爲看重的,是那些身後黑影重重,卻沒有具體形象的獅鷲。
單純的血脈力量,威力其實有限,事實證明只要封神結界仍在,即使血脈的源頭是大能、是萬古存在,甦醒、透過血脈傳來的力量也不可能超過地階。
但這些身後黑影幢幢,不見實物的獅鷲,就是另一回事,堪稱**煩了。那並不是單純的魔界生物透過血脈傳承,傳來自身氣勢與形象,反倒像是發動了某種特殊術式,以傳承血脈爲引,利用天階之力透過血脈扭曲了層層時空,在那些黑霧之後,就站着血脈對應的魔界的大能,雖然只是開啓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裂縫,卻足以讓那些大人物傳來足夠的力量,干預此界。以這些大能的能耐,藉此讓這些獅鷲爆發出僞天階的力量並非不能,如此多的數量聯手,自己斷然討不了好。
……如果封神結界沒有被進一步加固的話。
溫去病一下暗笑,若不是自己忍痛犧牲雷矛,以雷霆之力加固封神結界,現在自己就要有**煩了。
……自己在家中隱秘研究留下的東西,不只一件,統統落到魔族手裡之後,不曉得以他們的技術到底搞成了幾件東西出來。這些東西雖然都遇到瓶頸在自己手上是半吊子,但是都是自己腦洞大開的產物,如果成品讓自家兄弟們乍然遭遇,太危險了,必須由自己親自踏雷一遍,這是自己脫不開的責任,也是……這回來此的真正目的和如此行事荒唐的緣由。
溫去病心念一動,當即擡眼看過高速飆飛過來的獅鷲羣,心頭一陣計算,肯定獅鷲飛上來後,會組成某種陣勢,或封、或殺,構成威脅,這些陣勢自己並不畏懼,可只和陣勢拉鋸對抗的話,就無法看出魔族還掌握了什麼?
……得要進一步逼出魔族手裡握着的牌才行。
“班門弄斧!”
溫去病怒喝一聲,身形驟動,如火如電,自九天之上俯衝飆下,轉眼間就來到尚未反應過來的獅鷲羣中,雙手一展,左掌打出一道氣旋,右拳則是悍然打在一頭獅鷲的腦袋上。
氣旋離掌,高速飆旋,破風如刃,前方一頭身後黑影幢幢的獅鷲,黑霧那端好像感應到什麼試圖有什麼動靜,陡然間有什麼東西要從黑影中出來,但稍微遲了一步,氣旋已經將獅鷲捲入,連骨帶肉,瞬間絞得粉碎,炸散成滿天血雨。氣旋勢頭不減繼續向前,宛若猩紅龍捲,後方的獅鷲驚慌避讓。
右方的獅鷲,身後形影之中銳金之氣凝聚,似萬劍之形聚合,通體有刺,赫然是一頭銳金劍魔,力大無窮,在身後魔影的影響下,獅鷲表面籠罩一層淡金之色,赫然千刀萬刃不破,即使地階武者手持寶兵,調動天地之力,怎也得數十下斬擊,方有傷損。
可溫去病蒼白的一拳揮來,不甚粗大的拳頭,卻像是什麼也阻攔不住,接觸瞬間,銳金碎裂,獅鷲的腦袋應聲而爆,碎得不成樣子,紅白之物四濺。
輕易殺斃兩頭獅鷲,溫去病沒覺得光榮,卻驟感周身大氣漸漸黏滯,曉得是獅鷲羣組成的陣勢,已在成形,開始干擾陣中敵人行動,當下哈哈一笑,高速往下方狂飆而去。
身法位移奇速,溫去病瞬間脫出獅鷲羣的包圍,整個人像是墜落的流星,身後拽着長尾高速降往底下的花形結界壁。
結界壁通常都是整個城市能量的凝聚顯現,部分如朱家錢都這種有上門底蘊的甚至勾連千里地脈,縱是天階者,也不是個個都能用蠻力硬破,更不是每一個都能在短短數擊內破壞,溫去病飆往閃耀強光的結界壁,掄起一拳,竟似要恃強硬攻。
“哪有這麼容易?當我朱家技窮於此?”
朱永樂忍不住一聲怒喝,同時掌中發勁,手上捧着的木盒碎裂,內中出現的,赫然是一面八角形的寶鏡。
鏡子與人臉差不多大,八角造型,色澤近似黃銅,鏡面隱約浮現出一隻三足金烏的形象,周圍則是扶桑之木的造型,金烏棲於木上,鏡映三昧真火之芒,恍如日之升。
朱家鎮派神器.朱鳥照天鏡!
朱永樂右手持鏡運勁同時照向溫去病;頓時一道白色強芒,從鏡中映出,直直照向半空中落下的溫去病,光照奇速,正要強攻結界壁的溫去病,一下被照個正着,周身起火燃燒,卻是身形變化,成了一張燃燒中的人形紙符,轉眼就焚滅殆盡。
“借物代形之術?”
朱家的高手羣起而呼,其中部分更有怒音,確認這又是一次仙界在搞鬼。
朱鳥照天鏡一擊之後,卻不住顫動,似乎正在掙扎,有些不服使喚,附近的朱家子弟見狀,感覺異常複雜。
神器之中有朱家歷代先人留下血印和烙印,是朱家代代相傳的專屬武器,外人難以強奪,現在堂堂朱家之主,居然駕馭不住自家神器,這代表着什麼,着實令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