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辰辰默默走過去,抱住楊攀月,楊攀月摟着黃辰辰,眼淚不停掉下來。
石珀轉過身去,“把火點起來吧,”他對張竹生說,“咱們三個,晚上都守着。”
張竹生悶哼一聲,把桶用罐頭盒子支了起來,往裡面扔着木柴,韓進也默默走過去幫忙。
教授看着天空的那片耀眼的雲彩,“它會發光呢……”他自語着。那片雲彩依舊掛在那裡,七彩絢爛,卻彷彿一塊掛在半空的廣告牌。
石珀站在教授身邊,也出神地望着那片動也不動的彩雲,“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樣進行了,”石珀說,“沒有了方向,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要是地圖還在就好了,”教授抿着嘴,“實在不行,咱們從這裡直接切到西邊,還是沿着海岸向北走。”
石珀默默不語,半晌才嘆了一口氣。
教授扶住石珀的肩頭:“小石,你現在是大家的精神核心,你已經做的很好,我不希望你以後在大家面前再流露出迷茫和內心的脆弱——你是要帶着大家走出去的,大家都這麼信任你。”
石珀點點頭:“我就是怕因爲我個人的錯誤判斷,把大家帶上錯誤的路線,這壓力太大了。”他回頭看看還處在驚嚇中沒有恢復的楊攀月,“我不想再有人死去了,經歷得越多,越是感覺麻木,越是擔驚受怕。”
“我理解你的壓力,”教授靠在船舷上,“太多的事物已經不在你的理解和掌控之中了,但一切憑心吧,努力做下去,別再去想那些結果了。”
“憑心做,”石珀苦笑着,“好像很容易的樣子……其實我只是個滿足於生活的庸庸碌碌的小講師而已,胸無大志,也沒有野心,做事猶疑不定,我並不適合做這個領隊。”
“有些時候做不做不是由你決定的,”教授指指天,“它自己會挑選,叢林法則,註定最強的那個要擔負責任。”
火已經生起來了,大家圍着燃燒的汽油桶,這才依稀感覺到一絲安全和放鬆。
石珀挨着楊攀月坐了下來,楊攀月輕輕歪在石珀肩頭,睜大眼睛看着跳動不定的火焰。“老師,”黃辰辰突然笑了,“咱們大家一起唱歌怎麼樣啊?”“好啊,”張竹生第一個贊成,“辰辰,聽說你以前歌唱的很不錯,你先唱一個怎樣啊?”黃辰辰看看石珀,石珀讚許地點點頭。
“那我唱個《隱形的翅膀》吧。”黃辰辰輕笑一下,慢慢哼唱着,等找到感覺的時候,聲音逐漸大了起來,卻猶如天籟,穿金裂石般清亮:“我終於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哪裡會有風就飛多遠吧。”
大家癡癡地聽着,悅耳的歌聲繚繞在空中,彷彿點點甘霖灑入心田。一曲唱罷,黃辰辰得意地望着大家,教授半晌一拍腿:“小丫頭,你嗓子這麼好啊,我頭一次感覺這流行音樂也這麼好聽,沒
白活啊。”
大家轟然笑了,石珀朝着黃辰辰舉起雙手大拇指,黃辰辰眉開眼笑:“好久沒唱了呢,有些詞都記不準了。”她推推楊攀月,“楊姐姐也唱一個吧?”
楊攀月擡起頭,看看大家期許的目光,點點頭:“那我唱一首《萬物生》吧。”隨即坐直了身子,閉上了眼睛,開始唱起來。她的嗓音很獨特,清洌中透着些沙啞,在平靜中流露着滄桑。那曲調仿如從身邊緩緩流過,卻是大家都聽不懂的梵語,一時間猶如醍醐灌頂,盪滌心靈,在歌聲中好似體味到了人世的真諦般,恍然而愉悅安寧。
一曲唱畢,大家居然都默然不語。楊攀月又歪在石珀的肩頭,睜着眼睛看着火焰,卻是神經寧靜了很多。
“你這是佛教音樂嗎?”韓進突然問。楊攀月搖搖頭。
“有令人開悟的感覺,”張竹生仰起頭,深吸一口氣,“雖然聽不懂,但是覺得心裡很透亮。”
楊攀月嫣然一笑,神色卻彷彿十七八的小姑娘一般。
“下面該誰唱了?”黃辰辰四下看着,最後盯住了韓進。韓進連連擺手:“在你們面前,就不唱了,我這嗓子能把狼招來。”
突然四下裡一聲嚎叫,悠遠嘹亮,隨即幾聲嚎叫跟着響了起來。
“壞了!”韓進伸手端起鋼弩,“真把狼招來了!”
衆人撲到船舷,只見不遠處的花叢裡三三兩兩亮着幾雙黃色的眼睛,如同微弱的小燈泡般,成扇面朝着這裡圍來。
“不可能是狼,”教授捏着鐵矛,顫聲說着,“是澳洲野狗!”
說話間,那些黃色的眼睛卻在四下停下了,似乎在商議如何攻擊。石珀招呼大家:“守住船挨着地的部位!不能叫他們上船!”大家拿着武器朝着船的中部跑去。
船下草叢中的眼睛越聚越多,一閃一閃的,數了數,竟然有二十多條野狗。
石珀、黃辰辰和韓進守在船的這邊,楊攀月、張竹生和教授守在另一邊,中間是高大的船艙,雙方都耐心等待着。
終於,一雙眼睛離開了原地,朝着這邊跑了過來。石珀緊張地用手電照着,直到離得很近的時候,才隱約看到它的外形。“不是野狗!”石珀大喊着,扭頭朝着楊攀月他們說。
這東西比野狗要大,脖子很長,長得醜陋無比,呲着兩排鋒利的牙齒,卻是肩頭很高,站着也彷彿蹲下一般,身上是一片片黑褐色的斑點。
“是豹子嗎?”韓進舉着鋼弩瞄準着,輕聲問着。
“我認識這東西,”黃辰辰抓着小斧頭,緊張地看着越來越近的野獸,“是鬣狗,最殘忍的草原殺手!”
“怎麼會有這東西!”石珀咬着牙,腮幫子被咀嚼肌頂起一大塊,“這東西不是在非洲嗎!”
“嗒嗒嗒!”石珀開槍了,接近船的
那隻鬣狗中了槍,翻滾了兩下不動了。其它的鬣狗卻依舊一動不動,黃辰辰朝下望去,竟然密密麻麻都是那種黃熒熒的眼睛。“越來越多了!”黃辰辰拉着石珀的胳膊,“怎麼辦!”
“要是有顆手榴彈就好了!”韓進緊張地盯着圍着大船的鬣狗,“一傢伙全炸死!”
“它們是在試探咱們的實力,”石珀扭頭喊着,“你們那邊怎麼樣!”
“沒事!”張竹生回答,“這邊的不多,三五條!”
石珀剛回轉頭,就見密密麻麻的亮點開始晃動起來,“來了!”石珀大喊一聲,鬣狗們狺狺叫着,開始成羣結隊地朝着木船和土地的結合處聚攏過來。
“嗒嗒嗒!”石珀打死兩條竄起來欲跳到船上的鬣狗,血花在空中飛濺,而更多的鬣狗都擁擠在船下,涌動着,令人膽戰心驚。“老師!”黃辰辰突然尖叫一聲,卻是指着船舷下,石珀跑過去向下望去,心中怦怦狂跳。他們守在最低處,鬣狗們一面朝着他們撲來,一面卻在船側一個接一個搭起了肉梯。石珀槍口朝下,掃射了一陣,一隻鬣狗卻從正面猛然竄上來朝着石珀的手臂咬去,錚地一聲,韓進一箭射穿了鬣狗的腦袋,那鬣狗在空中轉了個身,重重摔在甲板上。
“這樣不行!”石珀一身冷汗,“辰辰!把桶弄過來!”
大家這才恍然,黃辰辰疾跑幾步,撿起兩根木柴,夾住桶,卻抱不起來,火焰灼燒得她根本無法近身。韓進跑了過去,抱起鐵桶,搬到石珀身邊,不停地甩着手。楊攀月見這邊局勢危急,也跑來幫忙,抱着幾塊木柴跑了過來。
“張竹生!煤油!”石珀脫下衣服,纏在手上,抓起一根桶裡燃燒的木柴,朝着底下的鬣狗羣扔了下去,嘩啦一下,底下的鬣狗散開了。
楊攀月幾個點射,打死正前幾隻近前的鬣狗,一邊往桶裡扔木柴,一邊將裡面燒得正旺的木柴扔下船。張竹生把煤油瓶子拿過來了,石珀叮囑:“把能燒的東西都拿來!”一邊將煤油朝着下面聚集的鬣狗倒了下去,又順手扔了一根燃燒的木柴下去。
幾隻冒火的鬣狗慘叫着在狗羣中又跑又跳,狀極恐怖,似乎鬣狗們被嚇到了,重新退了回去,圍而不散。張竹生和韓進抱着木柴和一些破布跑了過來,堆在石珀的腳下,“它們放棄了嗎?”
石珀搖搖頭,“教授!你那邊怎麼樣!”他喊着。教授擺擺手,石珀鬆了一口氣。
“這麼多,怎麼對付它們?”黃辰辰問。“子彈倒是還夠,就是怕他們羣起圍攻,”楊攀月看着遠遠的一片黃燈閃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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